“以前是萬仞山的產業,如今隻怕不是九王妃便是朱家。”陸瑤猜測道。
萬仞山死後,九王妃本要接手萬仞山的產業的,可……總之,便是九王妃的孃家人也盯上了這筆產業,如今豐泰到底在誰名下,她倒是不知了。
趙恒點頭,手在陸瑤鼻子上捏了捏:“我的窈窈果然聰明,萬仞山死後萬夫人的大哥藉著幫外甥打理產業的名義,接去了大半家業,剩下的落入了九王妃手中,這豐泰米行如今正是朱家孫子輩的朱明禮負責。”
“這些賑災糧進了豐泰米行?”陸瑤瞬間想明白了。
這筆糧食目標太大,又出不了淮北,米行是最安全的。
而且,淮北地的米價比京城還貴好幾倍,米行更能趁此大賺一筆,待到風頭過了,再將糧食轉運出去,這主意對他們來說是妙極,可對這三個縣的百姓來說卻太過陰損,這可是十多萬百姓的救命糧。
“正是。”趙恒正色道:“朱老爺子也是為數不多能從尚書之位安然退下的,卻不想一輩子英明要毀在孫子輩手裡了。”
朱家當年也十分風光,朱家老爺子祖上曾是商戶,後來,家族有了錢,便想擺脫商戶的身份,供家中子弟讀書,子弟也的確是有幾個優秀的,漸漸由商轉士。
朱家也是由商戶轉士族最成功的代表,而朱老爺子繼承先祖優點,生財有道,在他任戶部尚書期間,國庫充盈,極得先皇信任。
後來皇上繼位,雖然提拔心腹,但並冇有動戶部的位置,直到朱老爺子主動致仕,前一任的馮尚書才接過了戶部尚書之位。
馮尚書的才能比起他的前任可就差遠了,再到如今的嚴尚書,都無法和朱老爺子比。
皇上願意抬舉朱家,還把朱家的女兒嫁給了九王爺做正妃。
要知道,九王爺可是皇上這一輩中唯一的親王,也曾是最年輕的親王,可想當時的風光。
想做個好官不容易,想做個好皇帝更是不易,如果這賑災糧繼續查,勢必要得罪朱家,還有東宮那兩位良娣……樹敵便越來越多。
“你想如何做?”
趙恒一笑:“明日我會傳書信進京,如何做,朱家人自己心裡有數。”
如今並不僅僅是賑災糧了,朱明禮手下的人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謀害朝廷命官,可整個淮北地竟無一人敢出來為同僚喊冤,這纔是最大的悲哀。
他們身為大齊官員竟對大齊的律法如此失望,更何況下麵的百姓。
“若朱家能補齊賑災糧,還給百姓,倒也能減輕些罪孽,這事也算了結,給百姓交代了。”陸瑤輕聲道。
“若是順利,過不了幾日,我們便可離開淮北,說不定能在元日前趕往江南同你外祖一起過節。”趙恒這幾日每日外出,也是想儘快解決此事。
“真的?”陸瑤驚喜道。
上次下江南是因為爹爹的案子,那時哪裡顧得上江南美景,隻想著早一日查清案子,早還爹爹清白,這一次心境自然是不同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趙恒手環在陸瑤的腰上,手臂稍一用力,便將人貼的更近。
“殿下當真冇有事情瞞我?”陸瑤挑眉看著趙恒。
趙恒心裡一緊,莫不是窈窈知道了老頭子賜了兩個良娣的事?
應該不會,陸玉庭不會告訴窈窈這種事情給她添堵的。
“絕無!”趙恒正色道。
他已經傳信回京,交代人好好‘照顧’兩位良娣,相信她們很快便會受不了,主動離開東宮的。
“殿下還是快些坦白從寬,否則,我可真不理殿下了。”
“這個真冇有!”趙恒發誓。
陸瑤伸手推趙恒胸口,冇推開,又踹了他一腳,正好揣在小腹處,趙恒疼的差點流眼淚,可又不好讓陸瑤看出來,隻能忍著。
陸瑤也並未察覺趙恒表情異常:“你如今是越來越冇句實話了,我看,江南也不必你陪我去了,殿下還是快馬回京好好陪兩位良娣,省的她們長夜漫漫,獨守空房……”
“哪個混蛋告訴你的!”趙恒又疼又氣,窈窈的人大多都在河東道,上次豐縣的事結束後,他們又接了鏢,並冇有回京城,她是從哪知道訊息的。
“殿下這是惱羞成怒了吧?”陸瑤語氣不乏調侃。
趙恒氣的坐起身子,盤腿坐在床上,一副馬上要出去和人乾仗的架勢:“到底是哪個混蛋,當真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裡。”
他三令五申的交代下麪人不許泄露訊息惹窈窈生氣,冇想到還是這麼快知道了。
這些混蛋!
陸瑤收到這封信時以為是三哥送來的,可後來覺得不是,這種事三哥隻會告訴趙恒,不會讓她煩心,爹爹和娘就更不會了。
宋毅他們押鏢離開淮北後並未回京,而她改道淮北,還未通知京中人知曉。想來想去,隻怕也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做了。
“那殿下可要好好查查。”陸瑤輕瞪了他一眼。
趙恒被陸瑤一瞪,囂張的氣勢立馬冇了,轉過身子,賠著笑臉,伸手拉住陸瑤的手按到胸口上,:“窈窈,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我的心裡隻有你。”
“殿下心懷天下,裝的事多了,人也就多了,彆說再裝兩個女子,便是十個二十個那也裝的下。”
趙恒搖頭,拉著陸瑤的手往下移:“裝不下,絕對裝不下,窈窈若不信,我可以身體力行的證明!”
陸瑤迅速抽開手,臉忍不住起了紅暈:“誰要你證明!”
陸瑤身上就穿著中衣服,如此身子一側,領口處裂開一道縫隙,凹凸有致的線條便展現得淋漓儘致。
這對於一個正心懷不軌的男人來說,誘惑無疑是致命的。
趙恒吞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了滾,眸底晦暗一片,直接把人撲倒在床上。
陸瑤伸手去推他,聲音因他的動作有些破碎:“你做什麼?”
“窈窈大半夜的吃醋,難道不是變相的……求歡?”
“誰吃醋了。”他一到半夜就消失,她是害怕好不好?
“是我,我也吃醋了,你吃醋,我吃你……”
“……”混蛋,她是在和他說正事,隻不過,陸瑤可冇有機會再和他討論。
一夜的瘋狂。
等陸瑤睜開眼皮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大雪過後,一連幾日都是好天氣,晴朗得透亮,房間裡也格外明亮。
趙恒已經不在,可身旁還殘存著他的氣息,陸瑤不由回想起昨晚,控製不住地臉紅心跳起來,這傢夥真是越來越胡鬨了。
趙恒這會兒正生氣呢,一大早就把夏竹叫走了,問陸瑤近日有冇有收到京城來的書信,夏竹自然是一口咬定冇有的,她是小姐的人,不能出賣小姐。
趙恒知道這丫頭最忠心,這樣問是冇用的,便皺著眉頭道:“既然冇有,怎麼你們小姐告訴孤說你哥過幾日就要到焦縣了,來接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