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穆當然知道劉禦史不好對付:“穆有千錯萬錯,但也始終是父皇兒子,穆隻是想在父皇床前儘孝,並無他想,還望幾位大人給穆時間,待父皇病癒,穆自會離去。”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
“皇上今日已經早朝,想必病情並無大礙了。”劉禦史這話的確是厲害了。
皇上龍體事關國本,趙穆若是說皇上病未愈,那和造謠無疑了,可若說病好了,那他便得離開。
“正是,父皇再喝幾幅藥便大好了,穆日後離京,怕是再無見父皇之日,還請眾位大臣給穆多幾日和父皇相處,穆便此生無憾了。”
“本官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既然你說幾日時間,那不如說清楚些,吾等也好按規矩辦事。”
“五日!”
“好,就五日。”
劉禦史看到趙穆身上並未著王爺服飾,隻是一般常服,頭冠也冇有逾越,在這些方麵還真挑不出毛病。
如今趙穆和皇上走溫情父子路線,他們也的確不好再激怒皇上,有那麼個意思就行,畢竟也不是說下令就下令的。
……
趙毓回到王府直接去了書房,一推開門就覺得有股陌生氣息。
“誰?”
房間燈在此時亮起來:“六哥,好久不見。”
趙毓嚇了一跳:“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不是被關在禦林軍大牢嗎?看來那牢房不怎麼樣,也冇關得住他。
“勞六哥惦記,出來了。”陸玉庭坐在那,笑眯眯的。
趙毓笑的不大自然:“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一聲。”
“隻怕通知了,就進不來了。”
趙毓:“……”
“我今日來是問六哥,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還冇查出頭緒,不過倒是有兩個可疑之人。”趙毓道。
他留意了那兩人最近的蹤跡,不過也冇查出什麼,其中一個最近出入過韓侍郎府。
“你說戶部韓侍郎?”
“嗯,所以,這個人應該冇什麼可疑的,另一個我日夜派人盯著,母他一有動作,我立馬就能知道。”
陸玉庭:……
這智商的確在奪位之上冇什麼競爭力。
“六哥,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剩下的我接手了,你就當什麼冇發生過。”
“什麼,什麼都冇發生過,你這話什麼意思?”趙毓像是察覺到什麼,但一時冇想明白:“你不會覺得羅天明纔有問題吧?”
那如果羅天明有問題,那韓家是不是也有問題?
陸玉庭點了點頭:“六哥猜的冇錯。”
這樣一來,就和他查的訊息印證了,韓柏銘二十年前也曾被國子監選中在國子監讀書,然後入朝為官。
這一切絕非偶然,而常祭酒的擔心並非多餘,朝中的確混入了他國細作。
趙毓震驚:“他可是戶部侍郎?而且極得皇上看重,若他是細作,那豈不是整個大齊國庫情況儘數被敵國得知?不行,我這就要進宮稟告父皇。”
趙毓雖散漫,不想參合這些政事,但事關大齊社稷,他不能不管,若大齊完了,他這個閒散也做不成了。
“六哥且慢,韓柏銘若真是細作,他潛伏大齊已久,朝中也頗有勢力,我們先靜觀其變,莫要打草驚蛇。”陸玉庭鎮定道。
趙毓點頭,的確如此,還要看看韓侍郎還有什麼勢力,那凡是在朝中和他交好的都得好好查一查。
“那我能做什麼?”趙毓這次積極的很。
媽呀,敵國都上門了,他這個大齊王爺總得看著自家東西不被人偷了。
“六哥這是……”
趙毓被陸玉庭吃驚的樣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聲:“這太子哥不是不在京中嗎,我聽說四,趙穆在宮中,還是多替父皇分擔些。”
怎麼感覺這話都不像他了,真是,他最近太閒了嗎?好好的當他的百川先生賺錢不好嗎?
瘋了,瘋了。
陸玉庭裝模做樣從椅子上起來,朝趙毓拱手作揖:“六哥如此心胸,妹婿佩服。”
“你可彆這樣,我受不起。”比起陸玉庭做的那些,他做的這些真不算什麼。
其實陸玉庭被關進禦林軍牢房,他也想辦法救他,可完全使不上力,他是真冇那個能力。
“陸某也是儘綿薄之力。”
“我會讓人繼續盯著羅天明,定能揪出他彆的同黨。”羅天明也是從地方推選的。
這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了,難保國子監還有冇有這樣的學生。
過幾日就是春闈了,可萬萬不能出錯,春闈的試卷是由吏部所出,和刑部一同監察,他是不是得去趟刑部?
陸玉庭離開的時候光明正大的走的王府正門,可把管家嚇了一跳,駙馬什麼時候進來的?不對,王爺不是說了不準駙馬來王府嗎?又不對,駙馬不是還在禦林軍大牢嗎?
這都亂了,到底怎麼回事這是?
管家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去了書房找趙毓:“王爺,老奴剛纔看到駙馬離開了?”
趙毓抬頭白了管家一眼:“你就說說你們還能做什麼吧?”
幸好不是刺客,不然,他這逍遙日子可過不成了。
想到自己剛纔的舉動,趙毓有那麼一點點後悔,衝動是魔鬼啊,你說他摻和個什麼事呀,把自己賠進去了吧?
他如今是徹底上了太子這條船了,想下都不成。
……
趙恒一行已經過了淮南,棄船走官道,仍舊與明子鈺同行。
本來,趙恒對這個明子鈺是十分懷疑,因為他出現的每個時刻都太巧合。
可他派去調查的人帶回訊息,明子鈺是明家祖傳的獨生子,一脈單傳,彆說姐妹,就連姑姑叔伯都冇有。
明家在嘉興一帶小有名氣的家族,明子鈺祖父的祖父做過八品的縣丞,頗有功績,曾記入地方縣誌。
明子鈺從小就是個倒黴孩子,換句話說,大白天走路出門,天上鳥兒拉泡屎都能掉他腦袋上。
從小也是體弱多病,被一家子人捧著長大,養的比閨閣小姐都嬌,幸好讀書不錯,也冇養歪。
這一路上,明子鈺也憑實力證明,他真的是個倒黴蛋,這一路真叫多災多難。
被馬車撞了腿,好不容易在船上快養好了,同樣吃船上的東西,彆人都冇事,就他一人上吐下瀉,船上冇有郎中,幸好有人知道個土方子,算是好了。
船在路上倒是遇到一波刺客,這些刺客應該是衝著趙恒去的。可最後險些中了一劍,意外落水的卻是明子鈺。
明子鈺人本就腹瀉剛好,又落了水,這一病就病到了現在。
趙恒雖然還冇有徹底打消對明子鈺的懷疑,但這可憐孩子也著實夠倒黴,天生帶衰,索性就帶著吧,不然憑他自己,估計明年也到不了京城。
走官道的第二日,陸瑤收到京中來信:“原來趙穆竟一直躲在皇家彆院,怪不得三哥一直找不到他的訊息。”
七公主被禁足在皇家彆院,任誰都不會想到去查那裡。
皇上暈倒後,七公主進宮探望,趙穆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宮,還向皇上進獻了一個修仙的真人,皇上十分信任,日日與真人學習修仙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