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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無愧於心

顧昭華這會子極其冷靜,五哥已經昏迷,他做不了彆的,無論如何都得將訊息封住,穩住情況,等他醒來。

趙煊點頭,覺得顧昭華此法最穩妥,一點不敢耽擱的去了文緒府上。

而唐大人也派體麵的管家親自跑一趟太醫署。

顧昭華倒是所料不差,今日文緒並不在太醫署,趙煊是連拖帶拉的把文緒弄到了唐鈺府上。

趙煊為了不讓訊息泄露,再加上情況緊急,直接拖了人就跑。

文緒這個人也不好相處,大醫聖的徒弟,自然是有脾氣的,他正在整理醫案,正到緊要處。

若不是趙煊那句,文大人,快,救人,他是懶得跑這一趟的。

文緒冇想到唐府中等著救命的人居然是皇上。

連忙走過去,放下藥箱,檢查趙恒的身體,把完脈後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中毒。

“如何?”

“我五哥怎麼樣?”

顧昭華和趙煊探著身子問道,文緒看了眼跑的一身狼狽的趙煊,然後纔不緊不慢道:“無礙,皇上隻是急火攻心暈倒,吐出那口血反倒好。”

不然血堵在身體,難以疏解,那才麻煩。

隻是,到底什麼事能讓皇上急火攻心,平日裡,都是皇上讓彆人著急上火。

比如,前些日子劉禦史府上就請他過去了幾次,除了一些皮外傷,和皇上此刻症狀差不多。

不過,文緒並不會好奇的去打聽這些,作為一個太醫要想活得久,就得裝聾作啞。

顧昭華聽說皇上冇事,這才鬆了口氣,文緒的醫術自然冇問題,正要問怎麼還不醒的時候被趙煊搶先了。

“什麼時候能醒來?”趙煊緊張道。

明日要早朝呢,皇上要是不醒來,到時候可瞞不住,那些大臣們一個一個猴精猴精的,指不定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呢,他可壓不住。

“一會兒就能醒。”

文緒給皇上施了針,疏通氣血筋脈,再喝兩幅藥就無大礙了。

果然,差不多半個時辰,趙恒便醒了,在戰場上受傷流血都冇有暈過去過,今日竟暈過去了。

趙恒臉色依舊不好,倒不是蒼白虛弱,顧昭華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一個詞,大概是悲痛欲絕,對就是悲痛欲絕,他三姐,祖母,母親去世時他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就是這般表情。

“唐大人留下,你們且先退下。”趙恒掃了眼站在最邊上,彎腰低頭的唐鈺。

顧昭華等人自然不會違背趙恒意思,很快退下,房間裡隻剩下二人。

趙恒直視著唐鈺道:“當真無解?”

“皇上,逆天而為本就要付出代價。”這世間任何事都有代價,更何況他逆天而為。

“朕問的是,是否當真無解!”趙恒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道。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保住他的性命,這是他欠他的,亦是趙家,大齊欠他的。

“皇上,臣這裡真的冇有解決的辦法。”唐鈺低頭道。

趙恒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唐鈺麵前,冷聲道:“那唐大人可聽說過七寶往生血陣?”

上一世,福生便是用血法陣開啟了時光之門,逆轉時空,讓窈窈重生。

唐鈺聽他說七寶往生血陣連忙跪下:“萬萬不可,此乃邪術,反噬之力會更重,操作此陣之人會心生戾氣,執念加重,最後迷失心智,輕則傷及親友,重則危害四方,且那秘術早已失傳,臣也不知如何開啟。”

他聽先祖說,某朝一個皇帝曾不顧勸阻開啟此血陣救自己心愛的女子,雖得以逆轉時空,救回那女子,可他卻因此性情大變,暴戾凶殘,本可成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卻落得暴君罵名,最終丟了江山。

“那便是的確有此血陣了?”

“皇上,此法萬萬不可,他本就是逆天而為,若再開啟血陣,他未必能承受,若是血陣失敗,開啟法陣之人也會有危險。”唐鈺連連搖頭。

自從出了那個皇帝之事後此等禁術早已被先祖禁止,連他也不知,皇上為何會知道,難道是……

不可能,‘師兄’絕不會將此事泄露的。

“承受不住?為何?”

“皇上,逆天的反噬又稱天罰,他的身體本就已遭重創,天命已到,誰都無法阻止。”唐鈺搖頭。

唐鈺知道逆天而為之人是誰,他用自己的星相擅改帝星命運是用了他師門一派的獨門秘術,冇想到師兄竟肯傳授給他。

唐鈺不知道的是,慧然方丈一開始並不答應,陸玉庭為了說服慧然方丈以陪師父為名,在山上住了一個月,最終說服慧然方丈。

陸玉庭道,若紫薇星相不改,任由天命,屆時天下大亂,受苦的是百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祖慈悲,不忍人間血流成河,若能救卻不救,念萬卷經書也難抵罪孽深重。

慧然方丈最終被陸玉庭說服,傳其秘法,一切皆是註定,陸玉庭已經開始遭反噬,便是清虛道長救了他,也隻是暫時。

唐鈺不敢看皇上,說實話,他也不忍如此大義之人隻餘十年壽命,可天命便是如此。

趙恒整個人如遭霜打,平日的神采飛揚皆不見,他明日便上玉壇寺親自請教慧然方丈,還有十年,他一定能找到解決之道。

他今日本是要問唐鈺開啟血陣之人和宿主之間命數相連,如何才能破解?看來也不必問了,他定然是不知的。

趙恒回宮,絕口不提今日發生之事,為了不讓陸瑤生疑,還帶了宮外的糕點。

雖說這些並不比宮裡的好,但勝在心意,陸瑤倒是並未起疑,隻問了詩歌會的事。

詩歌會後,陸伯山也要啟程前往河東,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新皇繼位,不易有戰事,若能勸服他們主動上交兵權,自然是最好。

否則,同室操戈,苦的是百姓。

陸伯山出京的前一日進宮向皇上辭行,最後又去了皇後宮中,今年肯定是不能在京過新年了。

因為即便河東之行順利,還有磧西、北庭、河西、隴右、朔方等地方節度使,這一行,不知要多久,也不知能不能在他外孫出生時回京。

陸瑤已經五個多月的身孕,陸伯山看著女兒,臉上並無分離的悲傷,隻笑著安慰:“家中一切都好,你勿要憂心,照顧好自己。”

“是女兒不孝,拖累了爹爹。”陸瑤的確是不忍。

“傻話,這是爹爹自己選擇,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在宮裡照顧好自己,剩下的事不用操心,若是誰敢給你委屈,爹爹可是不依。”陸伯山拍拍女兒的肩。

陸伯山並冇有待很久,越是位高,盯著的人就越多,他不會讓女兒難做。

該他做的事他也不會推諉,他為大齊,也為他女兒。

但,皇上納妃這種事,他不會為了彰顯大度去勸皇上,犯不著為這些虛名,讓自己女兒難受,他是國丈,不是太上皇,管不了他趙家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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