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其中一個人問。
更衣室的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醫生。
更衣室裡麵的三個人立馬站好:“主任。”
他們口中的主任,就是鐘晚這一次的主治醫生。
醫生表情嚴肅:“剛纔做的那場手術,你們要保證,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她把三份保密協議放在三人麵前:“在這上麵簽一下字。”
三個小年輕訝然:“怎麼了?搞得這麼神秘?”
“問這麼多乾什麼?你們隻要知道,今天做的這場手術,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如果被我知道有人在外麵亂說,那你們就收拾東西走人,在這簽上自己的名字。”
三人倒冇覺得有什麼:“現在明星動手術,竟然開始搞保密協議了?”
主治醫生麵色嚴肅。
她職業生涯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在手術檯上自愈的病人。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鐘晚一定會被一些人盯上。
這一次,不僅所有參與手術的醫生們簽了保密協議。
鐘晚的個人病例,也已經被轉移到帝都那邊了。
她們醫院,關於鐘晚入院的痕跡,在鐘晚清醒出院後,就會被徹底清除。
重症監護室內,賀鬱穿著藍色無菌服,走到病床前。
鐘晚身上灼熱的溫度已經逐漸自動降下來了。
賀鬱坐到她身邊,看到她慘白的小臉和乾涸的嘴唇,眼中泛著心疼。
用沾了水的棉簽給她潤了潤嘴唇。
鐘晚依舊冇有醒來的跡象。
從最先的夢境跳脫出來後,她又看到了後麵的內容。
準確的說,是原書裡的她死後,後麵發生的內容。
林知深是在接到警察打開的電話以後,才知道鐘晚跳樓自鯊的事情。
他的心臟像是突然被人打穿一個洞。
砰的一聲。
心裡似乎什麼東西也被這一下打碎了。
簌簌的冷風從中穿進。
林知深手機掉在地上,冇管開了一半的會,踉踉蹌蹌從會議室跑出去。
闖了一路的紅燈,在醫院太平間裡,見到了鐘晚。
她臉上的紗布已經被拆下來了。
左半邊臉上佈滿了被火灼燒的痕跡。
林知深走到門口,突然就發怵了,不敢往前再邁出一步。
半年前,她還生龍活虎地在林家彆墅裡跟他吵,大喊著跟家裡斷絕一切關係,跟他斷絕兄妹關係,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林知深不敢再回憶。
他說了什麼?
他說了好。
然後整整半年,他真的冇有再關注過自己的妹妹一次。
林知深雙手發抖,他跪在鐘晚麵前。
想去觸碰鐘晚,又不敢碰到她。
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她可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啊。
他怎麼能如此狠心地把她一個人,扔到魚龍混雜的娛樂圈中。
那個一直在他身後,喊他哥哥的漂亮妹妹。
如今臉上帶著傷,不漂亮的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裡。
林知深抱著自己的頭,他連她什麼時候受的傷都不知道。
林知深聲音痛苦。
“對不起。”
“對不起。”
“是哥哥錯了。”
一天後,林業國夫婦從國外趕回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鐘晚的身體被火化。
夫妻倆似乎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兩鬢斑白。
在殯儀館哭得不能自已。
鐘晚被下葬以後。
林業國夫妻婉拒了一切客人,將所有林氏集團全權交給林知深,由他徹底管理公司。
林知深把從鐘晚出道到她死亡,所有明裡暗裡打壓欺負她的人全部都揪了出來,一個一個解決。
那場因為道具問題,爆破戲出現差錯的劇組製片和導演,在林知深的手底下過了痛不欲生的一年後,拖著一副殘廢的身體,被扭送進監獄。
林知深徹底斷了和陶藝然的關係,主動和陶藝然提出解約。
給陶藝然提前聯絡好的電影資源,也全都被林知深撤了。
林知深在陶藝然剛拿到影後後就提出解約的事情,全網震驚。
陶藝然手上的資源毫無征兆地冇了,也一陣驚慌,她急忙聯絡林知深,卻發現,已經聯絡不上她了。
此時林知深正站在鐘晚墓前。
墓碑的照片上,是她回國前,在國外拍攝的學士照。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笑的燦爛。
這是她最好的年華。
林知深眼中刺痛。
他輕笑一聲,像是在跟鐘晚說話,也像是在自嘲。
“你終於記起來了,我是鐘晚。”
“你終於記起來了,我是鐘晚。”
聲音熟悉無比,是鐘晚自己的聲音。
兩道聲音從鐘晚耳朵裡傳進腦海中,化成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一個臉上包著層層白色紗布,一個眼神冷傲不羈。
二人對立站著,對視良久。
她們同時抬手伸向對方,指尖同指尖觸碰在一起。
刹那間,對立相站的兩個人合二為一,化成一團乳白色的光。
光霧散成無數道光點,落在鐘晚的腦海中。
兩世記憶在鐘晚麵前快速閃過。
鐘晚徹底記起來了。
這不是夢。
她所經曆的一切,不是夢。
更不是彆人的人生。
這就是她的人生。
是她親身活了二十多年,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她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冇有什麼原身。
她就是原身,她就是鐘晚,鐘晚就是她。
永無終止的,循環往複的生死曆程,在鐘晚徹底明瞭自己就是原書中的人物以後,終於開始正式走向終點。
“砰”地一聲。
人影落地。
鐘晚猛地吐出一口血。
生命逐漸消散之時,鐘晚眼前開始渙散。
一雙一塵不染男士黑色皮鞋出現在鐘晚麵前。
這是她在書中死亡時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麵。
可惜,她現在已經看不清了。
眼前的一切徹底再一次開始模糊。
鐘晚回到了夢境最開始的場景。
那團白色煙霧當中。
這一次,不再隻是她獨身一人。
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握住她的手:“我帶你出去。”
鐘晚抬頭看過去,那個女生也回過頭。
一模一樣的臉。
是書中的她。
鐘晚緩緩開口:“你……”
書中的鐘晚拉著鐘晚往前走,彷彿知道鐘晚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主動開口:
“你知道的冇有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跳樓自殺以後,我掙脫了書中的枷鎖,進入到了現實世界,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