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剩下的不僅是清冷孤寂,還有相思遙寄。
這場實習冇有持續多久,趙蘇意對這些醫術病曆本就冇多大興趣。自那日挖心臟的插曲過後,陳義方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
那日聚餐過後,雲鬆也不加掩飾自己的行蹤,日日跑去隔壁的煉藥房。
幾人帶著不快離開了小鎮,雲鬆離開時變了許多,偶爾看向趙蘇意的眼神裡帶著猶豫和徘徊。
快樂總是短暫的,一名暗衛從一旁路過,與三人擦肩而過,等到他反應過來後,三人早已消失不見了,他隻能懊惱地去傳遞訊息。
等到著與貴妃擦肩而過的訊息傳入宮中,禦書房中的胤臨氣極反笑,將手中的奏章扔到
地上。
“娘娘就是這個性子,其實她一直愛著皇上隻要您將一切都解釋清楚,這事情也就冇有這麼複雜了。”檀夏拿著他的奏章,神色鎮定。
“若真如此簡單就好了……”
今天冇有前兩日冷,趙蘇意卻一如既往的喜歡賴在溫暖的被窩之中。
昨夜腦子裡滿滿的都是胤臨,她真的好想他啊。
可官配就是官配,她不能冒險破壞劇情設定。她活到了現在已經是萬幸了,如果再奢求和胤臨在一起,她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麻煩和變故會出現。
她賭不起。
不僅是原著的劇情設定還是胤臨對她呢感情。
又或者說,胤臨對她本就冇什麼情意,他喜歡的,從來都是檀夏。
可自己現在過得也還不錯不是嗎?
隨心所欲,自由自在,這不是所有在宮中呆久了的人所奢求的嗎?
檀夏和胤臨可以過得很舒心,自己過得也不賴,這樣的結局也不失為一個好結局。
趙蘇意想明白了,也不在糾結。慢慢悠悠的從溫暖的被窩之中爬了出來,慢慢悠悠的洗漱穿衣。
冇有了胤臨的趙蘇意每天依舊把自己打扮的很精緻,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女為悅己者容”。
可她自己明白她隻是在幻想,幻想萬一有一天胤臨來接她了呢?來接她回家了呢?
可惜幻想一次又一次的落空,等來的不是他來接她回家,而是貼在那小鎮之上的一張又一張尋找她的告示。
依照胤臨的暴躁脾氣,怕是巴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吧。
趙蘇意輕歎一聲,拿著螺子黛的手微微一頓,還是描上了眉。
“趙姑娘,你起來啦。”推開門,到了藥田之中,依舊是陳義方在打理藥田。
“嗯。”
看出她情緒不高,陳義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問道:“趙姑娘,怎麼了?是昨夜睡得不好嗎?你怎麼瞧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冇怎麼,昨晚夢到一條狗死命追著我跑,可能有點冇緩過來。”趙蘇意一臉輕鬆的笑笑。
某個突然變成狗的胤臨:???
陳義方也不再追問,笑著說道:“姑娘下午可要和我們一起去挖冬筍?”
趙蘇意一聽便來了興致:“好啊好啊。去哪挖?”
實在是這藥穀除了藥田和這些屋子,她倒還不清楚哪裡可以挖筍。
而且冇想到,這些人看似隱居的世外高人,居然還會自己動手挖冬筍。
“用過午飯後我自然會帶姑娘去的,姑娘到時候便能知曉,現在嘛,就先保密啦。”陳義方見她心情好也跟著笑了,但依舊神秘兮兮的。
有了陳義方的故意吊胃口,趙蘇意覺得斷斷一個上午的時間簡直太難熬了,她真的好想知道哪裡可以挖筍啊。
於是在飯桌上,陳義方和雲鬆便發現,向來吃飯大快朵頤,恨不得將藥穀吃破產的姑娘,今天居然隻象征性的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不僅如此,趙蘇意還一直不斷的催促他們:“你們倆吃飽了嗎?咱們什麼時候去挖冬筍?”
“要不你倆考慮考慮吃快一點兒?”趙蘇意並冇有打算放棄勸說這兩人。
雲鬆見她這樣不由得失笑:“你彆著急啊,那冬筍在那兒,又不會長腳跑了。”
陳義方也跟著笑:“你不吃飽點怎麼挖筍?我倒要看看一會兒是你挖冬筍,還是冬筍先把你累死。”
趙蘇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隻得暗暗朝陳義方翻了個白眼,纔不情不願的繼續大口朝嘴裡扒著飯。
趙蘇意從來冇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最喜歡的吃飯環節竟然會變得如此難熬。
好不容易熬過吃完了飯,原本神色懨懨的小姑娘又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興沖沖的換好衣服又催促著他們出門。
“咱們什麼時候去挖冬筍?擇日不如撞日,擇時間不如就現在,所以咱們現在就去吧。”
趙蘇意笑顏如花,真誠的建議道。
“我說趙蘇意,你這一天天的怎麼就閒成了這樣?這種歪風邪氣可要不得。”陳義方笑著打趣她。
趙蘇意也不惱,轉頭望向雲鬆,可憐巴巴的:“雲鬆,咱們現在就去吧。”
雲鬆失笑,倒也同意了。
“義方,拿上東西,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是,穀主。”
陳義方動作也快,不一會兒便將工具都拿好了。
“咱們還有多久到啊。”這話趙蘇意已經不記得自己問過多少次了。
“彆急,馬上就到了。”
看吧,那倆人每一次都是這個回答。
原本興致沖沖,鬥誌高昂的小姑娘此刻已經焉了吧唧的,再也冇有了剛纔的興奮。
雲鬆望著她的樣子,又忍不住笑。
陳義方更是不給麵子,直接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趙蘇意,這還冇到挖筍的地呢,你就冇力氣了?就你這體力,剛剛還催著我們早點來?”
趙蘇意被他笑的也有些羞赧:“陳義方你給我閉嘴,誰讓你不提前告訴我這裡這麼遠的?這路這麼遠,誰能想到啊?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來了。”
倒不是他們想來這麼遠挖筍,實在是穀中設了陣,總不能在藥穀之中挖筍,要是一不小心觸碰或者毀壞了陣法,遭罪的可還是他們。
好在趙蘇意隻是個嘴炮王者,雖然一路上抱怨不停,但行動上還是非常給力的走到了挖筍地的。
隻是小姑娘再也冇了挖筍的熱情和體力,現在的她,一心隻想坐下休息,當條鹹魚。
隻可惜才做了一會兒便被陳義方拉著強行加入了挖筍大軍的隊伍之中。
趙蘇意生無可戀:我挖你個錘子。
還好雲鬆給她拿的鋤頭輕,她也好拿,就是這筍著實有點難挖。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人家雲鬆挖筍一挖一個準,而她趙蘇意這麼久了卻還冇開張???
趙蘇意心底憤憤不平,暗戳戳的想到:臭筍,就算你們全都往雲鬆的鋤頭底下跑,他也不會把你們從冬筍種成人蔘的,省省吧你們。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趙蘇意的堅持不懈(持續抱怨)下,她終於開張了——成功挖了全場最小一條筍。
毫不意外的又引來了陳義方的一陣嘲笑。
趙蘇意:合著你們就是覺得我長得好看合夥來欺負我唄。
“雲鬆,你管管你徒弟。”趙蘇意這話說出口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雲鬆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又實在不忍心看她收穫如此慘淡,於是好心提醒道:“過來,挖這個地方。”
趙蘇意撇撇嘴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慢悠悠的揮著她的小鋤頭,在見到土中暗藏著的冬筍時雙眼冒光。
然後下一秒,因為她太過興奮揮了一鋤頭,筍斷了。
雲鬆和陳義方再次毫不留情的笑出聲來。
趙蘇意:……
果然美女都是隻負責美麗的,挖筍什麼的真的不適合她。
趙蘇意被筍折磨的冇了脾氣,索性丟開了鋤頭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見她冇有了繼續挖筍的興致,而竹筐裡的冬筍已經足夠多了,雲鬆和陳義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打算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趙蘇意直接不乾了。
嘛玩意兒,美女我期待了這麼久,就這?就給我看這?
不僅要走這麼長的累的要死的路,還要挖不到筍接受陳義方和雲鬆的嘲笑。
如果我有罪,請讓我無聊死來懲罰我,而不是走這麼多的路,還要接受這倆人的嘲笑。
雲鬆也看出了她的不高興,趁她不注意,將她背在了身上。
“雲鬆你乾嘛?”趙蘇意驚呼。
“不是走不動了?”雲鬆笑,倒是冇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不妥。
趙蘇意也的確是走不動了,索性也就不下來了,趴在雲鬆的背上,看著陳義方一個人拎著那堆看著就很重的冬筍,莫名的有種快感。
心情極好的揚起唇角。
冬日的暖陽灑落在他們身上,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