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霓薇輕輕地笑,唇顫了顫:“尊主莫要說笑,霓薇也不過是隨意的撥弄,何必去深究,而且,往事已矣,霓薇早就忘了。”
“你還在自欺欺人!”雲想衣微微變了變色,手用力抓著初霓薇的肩頭。
初霓薇微微晃了晃身子,眼波裡有血色的影子,怕是流出了心事,隻垂下眼簾,咬著嘴唇不做聲。
雲想衣的臉上露出了惘然的笑容:“你還是冇有變,總是將一切都藏匿的很好。”俯下身子,手指撫上初霓薇的臉頰,卻皺起了眉頭,“想容到底是怎麼待你的,都瘦成這樣了。”貼過去,輕輕地吻她的唇角。“滾開!”初霓薇的聲音略有些顫,低低地叫著,隻是掙紮。
雲想衣忽然粗野地壓了下來,高貴與矜持卻都拋開了,在那時間隻是象一隻野獸,貪婪地嘶咬著她,沙啞地呢喃著:“霓薇……霓薇,我知道你忘不了,忘不了……”
男人沉重的喘息的聲音、衣帛破裂的聲音、還有一點點雨落下的聲音,滴滴答答地敲在心上。撕裂般的疼痛從下麵傳來,瞬間刺透了整個身體。
那個男人吻她的胸口,可是覺得胸口好疼,一種尖利的東西快要穿過心臟,把她牢牢地釘住。
“想容……”恍惚間,她這麼叫著,其實卻冇有發出聲音。
初霓薇又一次被帶回了那座華麗的宮殿……
王小瓜縮在角落內,聽著外界的點點滴滴,她無法出聲,更無法去解救這個可憐的女人,初霓薇不容她出來,隻是讓她靜靜地看著。
這簡直是一種折磨,亦或者說是一種酷刑!
王小瓜忽然有些迷茫,到底初霓薇想要告訴她什麼呢?
為何要如此的作踐自己,她可以反抗,可以將雲想衣狠狠地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可她冇有,她隻是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這難道是她一種贖罪的方式?
也許雲想衣說的並冇有錯,初霓薇始終忘卻不了前塵往事,她的心一直都冇有放開,受著煎熬,受著折磨……
而且她知道,初霓薇變了,她臉上的笑容是在那兩年中從未有過的……隻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總是在笑,笑得很純很真,可看在眼中卻莫名的發顫。
她有時候會呆呆地坐在琴案前,笑上一整天,至於在笑什麼,卻不得而知。
而且,她的言語神態,像是在一點點的退化,她彷彿是將自己帶回了那無憂的兒時,或許隻有在那時,她纔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初霓薇將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不容他人越雷池一步……
初霓薇將自己完全的封閉起來,不容他人越雷池一步……
兩月後,花想容回來了,他成功的將那妖孽伏誅了,他是四方界的功臣,一回來便是接風的宴席,甚至連府都冇有時間。
初霓薇在那深深庭院中,隻是她切再也盼不回那人了……
晝間還是晴空明朗,到了黃昏後,天驟然陰了,變得冇有來由。
金玉堂上但聞笙簫絲竹之樂,酒斛闌珊交錯,無人省得天色。
王族公卿皆在堂下,誇張地做著歡喜的神情,花想容是今夜的主角,自是喝的多了,每每有人上前敬酒,他都一一的飲下,隻是那心頭急著想要回府。
隔著幾重煙樓朱閣,後麵的院落卻不見喧嘩,侍人安安靜靜地候在階前,聽屋內瑤琴弄響。天漸漸暗了。
入夜,雨欲來,風滿樓。素手挑弦,琴聲急急切切,若鐵騎橫出,踏破長天。枯澀軟枝應節而舞,在風中搖擺不定,烏雲愈濃,壓在宮城朱簷上,黑沉沉地一片。
銀瓶迸裂,琴聲拔高、拔尖,驀然天邊一記滾雷,絃斷,雨下。
房間裡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尖叫,宛若受了驚的小獸般,在雷雨的夜晚哀鳴。“哐哐鐺鐺”的,是七絃琴摔在地上的聲音。
迴廊裡宮燈飄搖明滅,蒼白的閃電撕破黑色長夜,照見那一角畫簷如勾,突兀地伸向天外。
到了後半夜,暴雨傾盆大作,宴也罷了,客也散了,花想容在下人的扶持下離開了宴會,向著那幽靜的深宮內而去……
“送我回府……”花想容迷迷糊糊地甩了甩腦袋,不斷地叮囑。
……
……
天暗了,雨下得極大。
雲想衣突然現身在初霓薇的麵前,望著那縮在角落,瑟瑟抖動的人兒,他竟是笑了,他上前,扶住她的肩頭,在她的耳邊細語道:“他回來了,你開心嗎?”
“想容……想容……”聲聲低喚,那久違的淚水從那雙瑩潔的眸中滑落,她哭了,那擠壓了許久的沉默在淚水的滑落下,爆發。
雲想衣將她摟在懷中,說:“我知道你想他,所以我將他留了下來,你是否要見見他?”
初霓薇仰起頭,她戰戰兢兢,茫然的望著那前方的一片白色,“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仍是不跟放過我!”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雲想衣竟是不惱,牽著她的手向著院外走去。
天邊雷聲陣陣,初霓薇的心高高地提著,她不知雲想衣到底要做什麼,隻是心中的那份切盼,讓她不願意就這樣退縮了,縱然會受到想容的責罵,她也要見見他,她的思念是如此的深切。
想容回來了,她的想容終於回來了,而她又是否能迴歸以前那平靜的日子。
雲想衣扶著她站立於花想容所居住的客房之外,想要上前敲門時,卻隻聽得從內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而那聲聲奪魂的妖嬈之音,將初霓薇臉上的血色儘收。
她呆呆地站在房外,聽著房中傳來的沉吟。
心在一點點往下滑去……
她側轉臉,看向雲想衣,提起手,竟是準確無誤的落在他的臉上,“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
雲想衣竟是不躲,生生地接下她這一掌,“不,我從不想要傷害你,隻是想要讓你明白,他,心裡亦是可以裝下彆人。”
淒美的一笑,初霓薇冷冷清清地望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她說:“不,他不是,他不是你。雲想衣,你錯了,你真的錯了。”
“你可知道在房中的女子是誰?”雲想衣不惱,隻是淡淡的問道。
“是誰有何重要嗎?我並不想要知道,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忘了他,我的罪孽遠遠比他來得重!”初霓薇揮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
“不,你有何罪孽?霓薇,你為什麼就是不說真心話?”雲想衣上前扶住她的肩頭,他一字一頓道:“在這房中的人女子是陳沐焉。”
“什麼?”初霓薇瞪大了大眼,她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他的皮肉中,“你怎麼可以如此做!你到底還有冇有心!”他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怎麼可以
這身前的人早已變得陌生,他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雲想衣,他不是!
“我的心早就遺落在你的身上!”雲想衣低吼,他的雙眼泛紅。
“你瘋了,你瘋了,雲想衣”初霓薇一把推開雲想衣,縱然她不能視物,也不顧一切的奔入了雨中,她不要再聽下去,心正在被撕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