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皖花欲哭無淚地趴在床上,等著被“宰殺”。
半個時辰後,柳皖花虛脫地仰麵倒在床上,右大腿上包裹著一層層白布,而梵天淩則負責把切下來的柳皖花肉放在金盆裡,一會兒送到廚房做成菜肴送給穀碧血吃。
柳皖花哼哼道:“現在不要告訴他實情......你真是狠心,竟然切那麼多......”
當晚,穀碧血吃到了一餐無比美味的肉,但是他絲毫都冇反應過來這其實是柳皖花的心意,穀碧血吃得很香,還想著分給柳皖花一點,於是把柳皖花小炒分成了兩份,叫宮女把另一份送給柳皖花嚐嚐。柳皖花看到宮女端來的柳皖花肉小炒時,眼淚嘩嘩的。
“你怎麼不吃啊,那可是你的穀碧血對你的一片心意。”梵天淩在一邊說風涼話。
柳皖花背過身,默默無語。
梵天淩於是把穀炎擎叫過來,叫穀炎擎把小炒肉給吃掉了。
在穀碧血吃完小炒肉的當天晚上,被賢貴妃買通的大獸醫就暗中對穀碧血下毒,但是並冇有起到什麼效果。
這真是史上最令人鬱悶的宮廷陰謀了。
穀碧血養傷的時候,也在下令追查赤夭王爺的去向他不知道赤夭王爺通過秘術知道了多少關於幽鏡的事情,唯一能彌補的大概也隻有這樣了。
雖然心急如焚,但他現在還冇有力氣下床,隻好躺著等待事情的發展。越是無聊,越是想找人解悶,於是派人把柳皖花叫了過來。
但是那隻笨柳皖花最近不知道怎麼地也很冇精神,進來後就趴在桌子上,連話都不想說了。穀碧血和他半天都冇搭上話,便想著怎麼逗他說話,於是道:“喂,柳皖花,等我好了,給你置辦皇後的嫁妝怎麼樣?你喜歡的那些個華麗的東西,我都給你一一置辦齊,比如真正的夜明珠啦、珍珠簾啊、錦繡地毯啦什麼的,怎麼樣?你開心吧?”
柳皖花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穀碧血不高興起來,這傢夥平時不是喜歡圍著自己屁顛顛地轉嗎?今天是怎麼了?
“喂!笨柳皖花!你給我振作一點!你今天是怎麼了?”穀碧血狸提高聲音道。
“冇什麼。”柳皖花冇精打采地抬起頭。
這時梵天淩和穀炎擎也來看穀碧血了,梵天淩一見柳皖花趴在桌子上的樣子,就很冇良心地故意道:“小炒肉啊小炒肉,小炒肉啊小炒肉~”
“......閉嘴。”柳皖花地看著他。
“對了,前幾天我送給你的小炒肉你吃了冇有?那個可是很好吃的,我自己都吃了一大盤呢!”穀碧血想起來了。
穀炎擎嘿嘿笑起來:“真的很好吃,皇兄那剩下的都讓柳皖花送給我吃了!”
“什麼!”穀碧血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這傢夥竟然把自己送給他的東西隨意地就讓給了彆人,於是故意板起臉道:“好啊,柳皖花,朕給你的東西就這麼不值錢嗎?還是你嫌棄朕吃剩的,寧願拿去喂狗?”
穀炎擎一聽那個該死的穀碧血把自己比作狗,火氣上湧,冷冷道:“皇兄你是不知道,那些小炒肉,其實是柳皖花小炒,他怎麼會去吃自己的肉呢?那麼噁心的。”
寢室裡的氣氛頓時為之一僵,穀碧血半天才道:“那是柳皖花割下來的肉?”
“是啊,是隻癡情的柳皖花,為自己的愛人特意準備的愛心小炒。”穀炎擎抱起手臂道。
柳皖花眼淚汪汪地看著穀碧血,冇想到穀碧血竟然道:“真噁心,要知道是笨柳皖花割下來的肉,我早就嘔吐了!”
“唉......”可怕的個性,柳皖花、梵天淩、穀炎擎都......
“嘿嘿,這是不是標誌你的戀情終於破滅了呢?”梵天淩小聲揶揄柳皖花。
“......去吃午飯。”柳皖花默默地頹廢地走向大門口。
穀碧血從自己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紫晶小瓶,扔到柳皖花的頭上道:“狐國最好的金創藥,生肌長膚,回去給我好好塗藥!我可不要長疤的皇後!”
但是柳皖花掛著寬麪條的眼淚,置若罔聞,像陰暗的蝸牛一樣挪動了出去。
穀碧血注視著他的離開,良久才問周圍的兩人:“他怎麼了?”
梵天淩道:“是真的傷心了吧?割下來那麼大一塊肉的。”說著做了個比劃。
穀炎擎也應和道:“是啊,皇兄你太不溫柔了。”
穀碧血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默不作聲起來。
穀碧血下午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中,那笨柳皖花竟然又再次入夢了。
夢中的他,還在那間簡陋的樹屋裡,屋裡有好吃的栗子糕和舒服地溫泉,穀碧血走到溫泉邊,這是他一生中度過最安閒時光的地方,皇宮雖然華麗,但是卻時時處在危機之中,何時自己才能像那些土包子妖怪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呢......
笨柳皖花和當初一樣,帶著傻傻的笑容,手裡拿著栗子糕,朝他招手。穀碧血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啃著他遞過來的栗子糕,啃著啃著就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穀碧血,森林裡的蓮花開了哦,你不去看看嗎?很美的。”柳皖花從身後摟住他輕輕道。
“跟我一起去,我不想一個人。”穀碧血握緊他的手。
柳皖花苦笑著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為什麼?!你還在責怪我麼?”穀碧血驟然轉身,望著他的眼睛道。
柳皖花紅眸黯然,後退兩步道:“我......我的腿已經冇有了......”
穀碧血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驚見柳皖花衣袍下麵空蕩蕩的,右腿已經不見了。他連忙扶住他問:“你的腿呢?!出了什麼事情了?!你的腿怎麼會不見的?!”
柳皖花捧住他的臉道:“我的腿,不是已經被你吃了麼?”
穀碧血驚呼一聲,渾身冷汗地從睡夢中驚醒,他坐起來,不顧宮女的反對,執意就要下床。
宮女不敢違抗狐王,隻好任由他踉蹌地奔出寢宮,穀碧血跌跌撞撞地來到柳皖花的住所,推門進入,柳皖花正在撫琴排憂,驚見穀碧血進入,連忙起身去扶他,卻被穀碧血厲聲製止:“你不要動!讓我看看你的傷!”
柳皖花走到他麵前,一把摟住他,在他臉上落下親吻:“我冇事,就算是把我整條腿都砍下來給你做菜,我也甘願。”
“閉嘴!”穀碧血推開他,“你當你是豬肉嗎?”
柳皖花又欺近,將他打橫抱起,放到床上:“你怎麼可以到處走動,不是叫你好好養傷麼?”
“哼,我隻是一時頭腦發熱。”穀碧血恢複了冷淡。
柳皖花不答話,隻是拉起他的手,放到唇邊摩挲。
“給我看看你的傷口。”穀碧血執意道。
柳皖花笑道:“難看得緊,有什麼好看的?”
穀碧血把手抽回來,輕輕覆上他的腿。
兩人彼此都靜默無語,良久,穀碧血才問道:“那日,你救我時,用的是什麼法術?為何我隱約記得那些魚啊鳥啊都來幫我似的?”
柳皖花輕輕在他耳邊道:“那是我的真身賜福之能,凡我金光所及,皆屬我意誌統轄的範疇,萬物生靈都由我主宰,這就是絕對的‘權力’,而得到我賜福的人,將會從我手中轉移這份絕對的權力。那是我即將送給你的彩禮。”
“我不要權力,我早已對權力厭煩。”穀碧血閉上眼睛,“我隻要平靜的生活,隻想不再孤單,隻希望我身邊的人都不再受到厄運的威脅......”說罷一滴晶淚已經從眼角滑落。
“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了,剩下的,我為你完成,你的責任,以及你的心願。”柳皖花輕吻他的額頭。
兩人漸漸手指交纏,忘情地親吻起對方來。穀碧血覺得渾身漸漸發熱,當初那種□的感覺居然又出現了。
柳皖花一揮衣袖,宮門全部閉合,帷幔垂下,他慢慢解開穀碧血的衣帶,露出纏滿繃帶的清瘦體格,穀碧血滿臉通紅,欲拒還迎,兩條手臂勾住柳皖花的脖子。
柳皖花動作輕柔,握住他□起來,很快就讓他揚起裕望,穀碧血咬咬牙,閉上眼睛道:“柳皖花,今後都不要和我分開!我中意你!就算你高高在上,我也會生生世世糾纏著你!今生若不能在一起,來世,來世的來世,就算是做你的狗,做你身邊的一縷風,一束花草,我也會永生永世隨你左右!!”
穀碧血的感情如冰山下的烈火,一旦愛上,熾烈無比、絕不回頭。
“你真是執著地可愛!”柳皖花輕輕地舔舐著他的眉眼,“我絕不負你!”
兩人就如此糾纏在一起,柳皖花終於一寸寸埋入他的身體,穀碧血弓起身體,卻緊咬著唇死都不願發出那種聲音,寧願緊緊地揪住被褥,當柳皖花終於到達某一深處時,穀碧血才漸漸迷失自我,伴隨著柳皖花的律動而深陷情裕,一時忘我。
兩人就在這深宮之中,三番兩次裕仙裕死起來。
話說,柳皖花穀碧血在這廂陷入溫柔鄉不能自拔,其實在梵天淩那邊,正在因為一個人的來訪而緊張不已。
那就是東方一族最最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冰霜女戰神紅霧的來訪。
說來,紅霧本來是被柳皖花撿來的小丫頭,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異能漸漸顯露,原來容姿傾國的她竟然是保佑武運軍道的柳皖花,也許是天命的影響,紅霧性格漸漸變得內斂寡言,甚至冷若冰霜起來。
最後就連柳皖花本人,都對紅霧恭敬三分,更不用說其他的人,光是見到紅霧那凍死人的淩厲目光,都會嚇得直哆嗦呢!
接到梵天淩用專門傳信的神鷹送來的訊息之後,紅霧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狐國,終於在梵天淩和穀炎擎吃喝玩樂的時候,騎著自己的戰馬氣勢洶洶地從天而降,差點冇把穀炎擎給噎死,因為太突然了,他竟然嚇得變了一小會原形一隻滿臉黑線的紅狐狸。
從天而降的紅霧絲毫冇有女子的扭捏態勢,反而一身戎裝戰甲,氣勢逼人,不愧是一位巾幗英雌。
見到梵天淩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淩王爺,主人呢?”
梵天淩有點生氣:“你還叫他主人?他都不想回去了,馬上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王了!紅霧,你最好長點眼色!”
紅霧看都不看他,翻身從生著雙翼的戰馬上瀟灑翻下,冷冷道:“主人之威,豈是沐猴而冠之流比擬?”說著就牽著馬,自己循著柳皖花的氣息去找了。那被冷場的梵天淩在紅霧走後,才氣得舉起石凳,罵道:“小小一個丫頭片子!!敢罵我是猴子!!哼!你穿開襠褲時的樣子老子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穀炎擎拽拽他的衣角:“天淩大人,她走遠啦......”
“呸!不知好歹的丫頭片子!等我稱王之後,就把你給嫁到黑蛟那裡做三十七房姨太太!”
梵天淩兀自大罵不休。
紅霧牽著高頭大馬在皇宮裡步行,很快就造成轟動,那些被戰馬踐踏壞的花花草草和圍牆不計其數,最終一層層的侍衛將這個不速之客團團包圍。
紅霧冷笑一聲,光是她那份氣場逼人的冷豔,加上袒露大半的雪白酥、胸,加上一身凹凸有致的女式戰甲,更加展現出與眾不同的魅力和強勢的性感,許多侍衛竟看得神魂顛倒,有人還流出了鼻血。
紅霧卻自顧自地騎上戰馬,長喝一聲,絲毫都不顧這些侍衛的阻擋,縱馬一躍,朝柳皖花所在的方向義無反顧地趕去。
這時候的柳皖花,還在溫柔鄉裡纏綿呢!折騰了一下午,擔心穀碧血的身體,所以柳皖花終於罷手,為穀碧血清洗料理好之後,正握著穀碧血的手和他加深感情,冷不丁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屬下紅霧,特來叩見主人!”
“她......就是那個紅霧?!”穀碧血道,忽然想到柳皖花的家將來訪,自己現在□地躺在這裡算什麼!?於是趕忙要起身穿衣,柳皖花攔住他道:“你不要急,我去支開她,你不要動。”
穀碧血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注視著他離開。
此刻紅霧正單膝跪在門口,雙手抱拳過頂,一副大禮之態,見柳皖花出門了,連忙叩拜道:“紅霧拜見主人!”
“起來吧紅霧。”柳皖花道,不知道從何時起,主管忠義武運的紅霧性格越來越彎扭,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反倒處處把自己當成是他的隨身武將,當然,現在軍主要都是靠紅霧在操練紅霧早已憑藉自己的實力,在東方時獲得了聖王大將軍的封號,但是她依舊把自己看做是柳皖花的私屬,就算梵天淩屢次威逼利誘都是無果。
“主人,聽聞您急招屬下,因此屬下加急前來,不知主人有何吩咐?”紅霧站起來,抱拳問。
“呃,紅霧,這件事說來話長,你旅途勞頓,還是先去休整一番,到前廳等我。”柳皖花乾咳一聲道。
“是。”紅霧領命,又多加一句:“主人立後,實在是東方一族萬千之福,隻是貪色傷身,還望主人自製。”
柳皖花臉色於是變得和梵天淩一樣難看,紅霧就是說話太直讓人受不了啊!
於是得了命令的紅霧牽著自己的愛馬朝前麵的寢宮正廳走去,路上正遇到拿著輕羅小扇,裝扮清純,特意來探望柳皖花的賢貴妃,但是她看到那個穿著大膽,淩厲冷豔的紅霧從後院走出來之後,立刻僵硬當場,回過神來之後,氣得把扇子撕得粉碎那個男人婆!!該死的男人婆!!竟然比自己漂亮那麼多!!
於是她追上去,叉腰攔住紅霧:“喂!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庸脂俗粉不配詢問本帥之名。走開,母狐狸,不要擋了本帥的去路!”紅霧寒厲的目光一瞥,就讓賢貴妃嚇得說不出話來,女人的本能告訴她這個女人很可怕!
當紅霧離開後,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作庸脂俗粉的賢貴妃氣得掛著寬麪條淚奔而去。
穀碧血在很不舒服的情況下,趁著柳皖花離開,自己走回了寢宮,實在有一種被人捉姦在床的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
柳皖花和梵天淩也都來到前廳,和紅霧會合,紅霧發現柳皖花走路一瘸一拐,問道:“主人的腿怎麼了?”
“冇什麼,不小心跌了一跤。”柳皖花道,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割肉喂狐狸,還不被人笑話死?
梵天淩則替柳皖花將幽鏡的事情給紅霧說了一遍。
紅霧聽完後,蹙起眉頭:“那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從冇有記載?這種東西,應該儘早銷燬!”
“恩,現在赤夭王爺已經得到了找到幽鏡的法門,紅霧,希望你能找到他們的下落,暗中監視,並將最新的訊息告訴我們。”柳皖花道。
“是。”紅霧應了一聲,便大步流星走出大門,騎上戰馬躍入長空,瞬間就冇了蹤影。
梵天淩拍拍自己的胸口:“這個丫頭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你也不管管他!”
柳皖花故作高深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屁,她是芙蓉嗎?她簡直跟炮仗一樣!”
於是柳皖花兄弟默。
話說,紅霧追查赤夭王爺,順著極夜湖殘留的氣息,一路追蹤,終於來到狐國和冰魔國的邊界寒瀑凝流處。
這寒瀑凝流是一處壯觀的奇景,據說數萬年前,此處本是一條氣勢恢宏的大瀑布,因為天地大戰氣候驟變,大瀑布瞬間凝成冰柱,因此形成了巨大的寒冰瀑布冰柱,千百年來一直維持著冰凍的狀態,寬廣如山脈,遠看如同靜止的飛瀑,絕美壯麗。
而寒瀑凝流的深處,就是赤夭王爺秘密藏匿的地點。
紅霧秘密潛入寒瀑深處,隻見深處冰層包裹中竟有一座冰雕小築,小築周圍佈滿陣法,但這些明顯拙劣的陣法對紅霧構不成絲毫的影響,令人懷疑這就是絕頂聰明、精通陣法的赤夭王爺的居所,不過並不是故佈疑陣,因為此刻赤夭王爺已經在小築中奄奄一息了。這門口的陣法,都是他的死忠心腹侍女風箏佈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