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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懷疑

葉猶清忽然有些乾嘔,手一鬆,將掌心蜜餞全部扔回了桌上。

這時,皇帝也似乎察覺了不對,眉頭緊鎖,忽然將那“丹藥”扔到地上,一臉嫌惡,低聲嗬斥道:“還不快拿帕子來!”

一旁的內官急忙丟下盒子,招手吩咐內侍,皇帝在盆中洗了手,慢慢擦淨的同時,眼神掃過眾位來賓,將眾人看得冷汗連連,不敢開口。

“肖淑人。”皇帝開口,聲音雖不大,但威嚴足以讓肖二孃險些跪倒在地,四周寂靜一片,無人敢出聲。

肖二孃在眾人尤其是梁國公刺人的眼神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陛下。”肖二孃低了低頭。

“這賀禮可是你送的?”皇帝慢慢說,語氣不帶起伏,但一字一句的停頓卻足以顯示出他的憤怒。

一旁的內官正低頭湊近盒子,此時臉上的神情可算驚愕,心道一聲糟了,堂堂皇帝,方纔竟聞了一顆……

這話若是傳出去,皇家顏麵何在?

“肖淑人,陛下問您話兒呢!”內官連忙小聲提醒,肖二孃這才從驚恐中驚醒,忙低著頭,支支吾吾答:“回陛下,這,是我的賀禮,但……”

她想說定是被旁人調了包,但是轉念一想,立刻停止了話頭,若是真這樣說了,皇帝定會徹查此事,到時候自己命人調換葉猶清賀禮的事情定會被查出來,那可是欺君之罪!

肖二孃隻覺得冷汗滴滴答答往下冒,一陣昏眩,幾乎要暈倒在地,她不知那被調包的東西是何物,本以為真的是丹藥,但是如今看皇帝的神情,萬萬不是了。

早知道便儘早阻止皇帝,可謂悔之不及!

“但什麼。”皇帝的大手慢慢捏緊了扶手,鬍鬚微微上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副樣子便是危險了。

“但,但我準備的本是一件名家的玉雕,如今,定是府中下人放錯了東西,還請陛下恕罪!”肖二孃竟是忽然跪在了地上,低著頭抹淚。

一旁的梁國公見狀,慢慢起身,拱手彎腰:“臣內人冇有看管好家中下人,臣定會管教於她,徹查此事,還望陛下開恩。”

梁國公畢竟是一國重臣,皇帝見他開口,方纔憤怒的神色便減輕了些許,隻是手依舊攥著。

“查出那下人,送去刑部。肖淑人管教不力,撤去命婦封號。”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隨後大手一揮,示意壽宴繼續。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冇人敢去問那丹藥到底是什麼。肖二孃卻幾乎癱軟在地,還是葉澄竹和葉承福急忙上前攙扶,才能坐回到座位,此時,她人已脫力了。

就連梁國公都怒氣沖沖看著她,肖二孃心中一陣委屈與悲憤,活像是生吞了那玉雕一般,噎得說不出話來,眼神陰毒,回頭看向葉猶清。

葉猶清做事向來膽子大,知道肖二孃定會知道是她做的,故而也不藏著掖著,而是衝她笑了笑。

之前原主雖然也被調換過賀禮,但皇帝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去徹查守衛,此次卻不同,如果肖二孃不承認是她自己放錯了東西,到時候查出的隻會是她。

就算拿出雪狐後會被人懷疑,但反正肖二孃已經承認是她手下放錯了東西,那便和她葉猶清冇有半分關係了。

場上的人幾乎都吃了個悶虧,皇帝聞了雪狐的屎,卻礙於皇家顏麵不能開口怒斥,肖二孃也吃下了冇有管教下人的罪名,不能說出有人調換了賀禮的事情。

隻有葉猶清心情頗好,遞給也嚇得捂著心口的趙卿柔一個紅彤彤的果子,不去理會肖二孃的眼神。

壽宴還在繼續,賀禮一件件被喊出,其中不乏奇珍異寶,令人看得眼花繚亂,有位王公貴族竟搬了一座玲瓏剔透的水玉冰山進殿,在門外透進的天色下閃著清透的光。

皇帝的怒火因此漸漸平息,諸位大臣及家眷纔敢交談起來。

箱中賀禮已被念得差不多,太後似乎頗為喜歡一個能夠長明的兔子花燈,把玩了許久,滿是皺紋的唇邊都帶了笑意。

“國公府夫人趙夫人及其長女。”長臉內官喊得嗓子有些都有些啞,一邊說,一邊拿起那個木盒。

“稍等一下。”一個水般清淡柔和的聲音響起,內官停住手上動作,看向葉猶清的方向。

葉猶清慢條斯禮地起身,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肖二孃的眼神,一副惡毒的等待看好戲的模樣,葉猶清朝她挑眉,轉身走出兩列人群,同趙卿柔一起走到大殿中央。

成為人群焦點的感覺並不陌生,故而葉猶清幾乎不覺得緊張,款款走到太後麵前,學著其他人的模樣行了一禮。

身後的琴心急急忙忙上前,將手裡抱著的籃子遞給葉猶清。

“太後恕罪,臣女在呈上賀禮後,又獲得了一個更好的東西,故而想替代原本的賀禮,當麵呈上。”葉猶清青衣著身,長身玉立,身板纖直,看著不卑不亢。

比起金銀財寶,太後似乎對這些小玩意兒更為感興趣,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子,溫和地問:“這是?”

葉猶清聽到附近響起竊竊私語,大多都是在疑惑於她的賀禮竟是用個竹籃子裝著。

“既是國公府的家眷,緣何這般窮酸,不是給國公府丟了麵子?”有人在她身側竊竊私語。

“國公府的事,你還不知麼?既有那樁案子,我看她們也活該,反而拖累了梁國公。”有個聲音低低道,讓葉猶清聽了個真切。

她低著頭,暗暗嗤了一聲,隨後微笑著將籃子放到地上,抬頭,發現眾人的目光全都鎖定在竹籃上,似乎也都在好奇,這好像菜籃子一樣的東西裡,會是什麼賀禮。

籃子晃動了一番,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葉猶清抿著唇指尖微挑,將蓋子揭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淡粉色的小鼻子拚命嗅著。

寶座上太後的神情忽然一愣,隨後竟扶著身旁宮人的手,顫悠悠站了起來,快步往前。

“小雪?”太後驚訝道,狐狸聽了她聲音,忽然快樂地轉了個圈兒,直直衝著太後衝過去,將尾巴貼在她衣角,來回打轉。

“誒呦,快,快讓我看看。”太後親自將地上的毛團抱起,沉甸甸地放入懷中,喜笑顏開不說,就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四周眾人紛紛麵麵相覷,不知方纔看見水玉冰山都不動聲色的太後,如今為何竟欣喜成這般,一知情人見狀,小聲道:“這雪狐是幾年前西夏使臣送來的,據說是個神物,通靈性,極為討太後歡心。”

眾人頓時明瞭,看向葉猶清的眼神,有驚訝,還有妒忌,因著這小狐狸一出來,今日誰能得到太後的獎賞便明明白白了。

計謀一敗塗地,自己還因此吃了悶虧,肖二孃險些憤怒地咬碎了一口銀牙。

趙卿柔輕輕捏了捏葉猶清的手,葉猶清同她咧嘴一笑,餘光捕捉到了秦望的神情,他正又驚又怒地捏著手中茶杯,裡麵的茶水正默不作聲地流滿了前襟。

原本是他的東西,怎麼會被葉猶清搶走?當時手下說狐狸被彆人帶去,他雖憤怒,但卻冇想太多,以為不過是山中獵戶。

怎麼會是葉猶清?如此這般,他求娶的計劃不就全部泡了湯,而他準備的上好的雪狐也成了笑話!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秦望,此時氣得險些將手中的茶杯捏碎。

他藉著角落,忽然回頭,眼神陰鷙地死死盯著正站在角落的辭柯,指尖一勾,喚她過來。

辭柯捏緊了衣角,掩蓋住眼眸的恨意,像往常那般上前去,拿過茶壺替他倒茶。

誰料秦望忽然伸手捏住茶壺柄,不讓她動彈,低沉且狠戾道:“除去我的手下,那天捕捉雪狐之事,又是隻有你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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