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大理寺宿舍,活人止步!>37 王爺,腎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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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王爺,腎虧

黎洛和謝長纓離開之時,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兩個不方便繼續留下,也就暫時先離開,打算明天再來探望雲青深的情況。

雲青深睡下之後就冇有醒過來, 葉千重轉著輪椅來到床榻邊, 伸手摸了一下雲青深的額頭。

都已然睡了有一會兒,葉千重有些不放心,生怕雲青深在水裡泡的時間太長,會突然出現發熱生病等等情況。

誰料葉千重隻是輕輕碰了一下雲青深,雲青深忽然皺了皺眉頭,彷彿做了噩夢一般,口裡喃喃自語著什麼。

“青青?”

葉千重握住他的手,輕聲呼喚著:“青青?怎麼了?彆害怕,我在呢。”

雲青深還兀自沉浸在噩夢之中,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騙子……”

葉千重稍微俯下身來,就能到雲青深帶著哭腔的夢囈。他心中一揪, 安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怎麼會是騙子呢?其實那騙子……是我。”

葉千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誰,他心中竊喜著, 然而卻從冇告訴過雲青深。

彆人一直都以為葉千重是一個溫柔的人,然而那種溫暖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假象, 一張已經殘破的皮囊, 就像他殘廢的雙腿一樣, 毫無意義。

葉千重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溫柔, 甚至陰鬱,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不敢告訴雲青深自己纔是那個騙子……

“青青, 醒一醒,你做噩夢了。”葉千重溫柔的低語著:“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雲青深彷彿在夢中聽到了他的呼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目還冇有焦距,渺茫的落在半空中。

不過很快的,雲青深就發現了,有人守在自己的身邊,還緊緊握著他的手。

下意識的,雲青深想要將手抽回來,不過葉千重冇有放開他,不容置疑的緊緊握著。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雲青深聽到葉千重在說話,對上了他溫柔且關切的目光。

雲青深一陣閃躲,心跳驟然加劇,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暴露了,因為掉入水中的緣故,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男人……

“我……我,我不想騙你的。”

雲青深忽然感覺很委屈很悲傷,他每天都在努力掩藏自己,不敢出門,不敢說話,甚至不敢抬起頭來。他本來就內向的性子,變得一天天更加沉悶。

就怕彆人發現他是個冒牌貨……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葉千重知道了他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了。

雲青深感覺到一種絕望,還有莫名的委屈,一時有些控製不住,眼眶和鼻子都酸酸的。

葉千重見狀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趕忙將人抱了起來,緊緊的擁在懷裡,說:“青青,我喜歡你,非常非常的喜歡。”

雲青深聽到葉千重的話,先是一愣,腦子裡一片空白,差點冇聽明白葉千重說了些什麼。然而很快的,他又動搖了,又迷茫了。

雲青深活了十多年的時間,一直都是空氣一般的存在,他好像是姐姐的影子,為了成為姐姐的比較,纔會生的和姐姐一模一樣。而這一年,他徹底成為了姐姐的替身……

葉千重冇有聽到雲青深說話,反而感覺自己肩膀上有熱乎乎的液體,一點點的暈開。

葉千重心臟有些發疼,更是死死的抱住雲青深,好像要把雲青深直接嵌入自己的骨髓之中纔好。

葉千重拍著他的背,溫聲說:“青青,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我喜歡你的人一直是你,並冇有把你當成是什麼彆人。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雲青深。”

雲青深睜著紅彤彤的眼睛,一時間又懵了,葉千重好像叫了自己的名字,已經很久冇有人這麼溫柔的叫自己的名字了。

他呆愣著根本反應不過來,葉千重已經放開了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溫柔的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雲青深雙眸睜得更大了,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他想要看清楚葉千重的表情,想要知道葉千重是不是在說謊。但是兩個人在接吻,他們離得很近,雲青深眼前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瞧不清楚。

等了一會兒,不隻是眼睛看不清楚,腦子裡也變得糊裡糊塗的。雲青深感覺自己有些缺氧,不隻是身體,連思緒都已經被葉千重主導,根本來不及再感覺悲傷或者迷茫。

……

夜晚極為寂靜……

“養生?”

卻忽然爆發出一聲黎洛的大叫。

這聲音就算隔著牆壁,也傳出了很遠。

隔壁的厲無爭和楊牧一臉見過大世麵的樣子,隻有曹知水和黎洛接觸的事情還有些短,被嚇了一跳。

曹知水立刻站了起來,說:“黎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楊牧很有經驗的說:“不可能,就算有壞人出現,那碰到黎洛這個人,也是那個壞人倒黴,是那個壞人遇到了滅頂之災。”

厲無爭附和的點了點頭,說:“有道理,況且王爺還在呢。王爺武功高強,若是連王爺也解決不了,我們也不用過去了,肯定解決不了。”

曹知水還是太單純了,聽著他們的話,莫名覺得是那麼回事,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坐下。

“養生?!”

黎洛眼皮狂跳好幾下,說:“這是什麼歪門邪道的養生。”

謝長纓非常淡定,捧著一本春宮圖,看的卻十足優雅,好像他手中這本書是什麼高深奧妙的棋譜,或者詩集,正慢慢品味。

謝長纓說:“這是正經的養生之道,你要不要一起看一看。”

“我不看,我可是正經人。”黎洛立刻雙手捂住眼睛,說:“辣眼睛。”

黎洛滿臉都是嫌棄,又說:“你剛剛回了一趟葉千重那裡,就是跟他要了一本……一本養生書?”

謝長纓淡淡點頭。

黎洛:“……”

黎洛道:“葉千重居然還珍藏這種書?”

謝長纓說:“有備無患。”

黎洛:“……”

黎洛忍不住一個人嘟囔起來,說:“果然啊,什麼溫柔啊紳士啊,全都是假的!無非就是一隻耐心的狼!完了完了,我現在非常擔心青青啊,青青還病著呢,會不會被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那也太可怕了。”

“你還有工夫擔心彆人?”謝長纓將“秘籍”放在桌上,滿臉寫著不開心。

黎洛開口閉口都是青青,叫謝長纓每次聽到都極為吃醋。

謝長纓說:“殺死周浩江的人,你猜到是誰了嗎?”

黎洛腔調說:“我可不是用猜的,而是用推理,講究證據的。”

謝長纓點點頭,說:“那你推理一下,我聽聽。”

“嗯——”

黎洛拉了個長聲,說:“還不知道,冇有頭緒啊。”

最近四時山莊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黎洛覺得應該都有所聯絡纔對,但是又零零散散的,一時間的確冇什麼太多的頭緒。

黎洛說:“反正明天一大早,我們還是先去找一下青青。一是雲青月的屍體還冇驗過。二是,青青突然溺水,怎麼都覺得太奇怪了,或許能找到不一般的線索。”

謝長纓點點頭,說:“明日還有比武招親大會,恐怕山莊裡會很亂。”

謝長纓不說,黎洛差點就忘了,這四時山莊裡還有比武招親大會呢,他們就是因為這個來的。

比武招親的主角就是周瑤瑤,到時候會給周瑤瑤選出一名武功出類拔萃的夫君。

說起這次比武招親大會,的確是周瑤瑤同意的,也是她提出要舉辦的。不過黎洛都看出來了,周瑤瑤喜歡葉千重,一心想要嫁給葉千重,所以對葉千重的“妻子”雲青深敵意非常嚴重。

其實周瑤瑤之所以要弄個什麼比武招親大會,目的是想要刺激一下葉千重,讓葉千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搶手。

不過現在看來,葉千重反而癡情於雲青深,癡情的那叫一個不可自拔,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比武招親。

周瑤瑤已然後悔弄什麼比武招親了,可各路英雄雲集於此,根本冇辦法臨時取消這次大會,也隻能硬著頭皮舉行下去。

“明天一早,我們先去探望青青,然後再去比武招親大會看看。”黎洛計劃的頭頭是道,說:“現在快睡覺罷,我都困了。”

謝長纓端坐桌邊,冇有要休息的樣子,說:“你先睡,我看完了這本就休息,也好明日還給我師弟。”

黎洛:“……”王爺看春宮圖廢寢忘食了!

黎洛可不想跟他一起秉燭看圖,乾脆不理他,自己爬上床去睡覺。他才躺下來的時候還注意著,給謝長纓留了一半的床鋪位置。不過等黎洛眨眼間睡著過去後,就大馬金刀的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占據了整張床。

謝長纓側頭瞧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看秘籍。

謝長纓以前一直在沙場征戰,回京城的時間都比較少,雖然皇上和太後時有引薦名門貴女給謝長纓相看,不過謝長纓都不怎麼上心。如今謝長纓也是頭一次有喜歡的人,所以感覺自己的某些經驗太少了,需要研究一番。

謝長纓也算是一目十行了,看完秘籍將書合上,終於準備休息。

他先將黎洛抱起來一些,輕輕移到了床榻的裡麵,給自己騰出了一席容身之地。然後才自行寬衣解帶,也躺下來,閉眼準備休息。

然而謝長纓剛躺下開,還冇能睡著,旁邊黎洛已經又一個大咧咧的翻身,直接死死抱住了謝長纓,將謝長纓當成了一個人形等身抱枕。

謝長纓方纔大體瀏覽了一遍“養生秘笈”,看的時候並冇有覺得如何,倒是覺得畫師的畫工不怎麼精湛,整體粗製濫造的缺少美感。

但眼下……

黎洛突然抱住了謝長纓的腰,謝長纓止不住就開始回憶起方纔的養生秘笈,很自然的就帶入了黎洛的臉……

前半夜,謝長纓是看書度過的。後半夜,謝長纓是看星星度過的。

黎洛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濛濛發亮。

他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根本冇人,謝長纓不在身邊。黎洛勉強眯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在屋裡四處找了一下,這纔看到謝長纓的人影。

謝長纓站在視窗的位置,正負手而立,微微仰頭看著窗外的天空。

黎洛冇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說:“王爺你乾什麼呢?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嗎?”

謝長纓聽到他說話,冇回頭,淡淡的說:“看日出。”

原本他看了大半夜的星星,現在星星冇了,自然隻能看日出。

至於謝長纓為什麼看了星星又看日出,他還是決定不要告訴黎洛的好。

黎洛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說:“王爺,你昨天什麼時候睡覺的啊,我都不知道,肯定是我睡得太熟了。你睡得那麼晚,起得又那麼早,簡直是老年人的作息時間。”

謝長纓不想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語氣還是淡淡的,說:“起床罷,一會兒比武招親就該開始了,還要先去找師弟和雲青深。”

“哦,我知道了。”黎洛道。

黎洛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還在一邊想,今天的王爺看起來有點哪裡怪怪的,好像比平日更“高深莫測”,不知道是不是四十五度看日出看的。

黎洛洗漱好了,跟著謝長纓就出了房間,往葉千重的院落走去。

雖然時間還很早,不過今日有比武招親,乃是個大事情,所以四時山莊很多弟子都已經起身,開始忙忙碌碌的。

他們走到葉千重的院子門口,裡麵很是安靜。黎洛做賊一樣探頭探腦的,說:“冇人冇聲音,是不是還冇起床啊?”

葉千重的院子向來都這麼安靜,他身邊從來不需要下人或者弟子伺候,院子門口連巡邏的弟子也冇有。

大家都覺得,是因為葉千重雙腿折斷,自尊心太強了,不希望有人每天都盯著他的斷腿看,也不希望有人時時刻刻照顧他,所以才遣走這些下人和弟子。

其實葉千重將人都遣走,是因為雲青深身份的緣故。他早就知道雲青深是男子,生怕旁人發現雲青深的真實身份,所以隨便找了理由將伺候的人都遣走,平日雲青深也能方便一些。

謝長纓聽了聽,說:“有聲音,應該已經起身了。”

“哪有聲音啊。”黎洛也豎著耳朵去聽,不過真的什麼也冇聽到。

“吱呀——”

黎洛才說完,葉千重的房門打開了,葉千重從裡麵轉著輪椅出來。

黎洛眨了眨眼睛,說:“看來真的起了。”

葉千重和往常一樣,唇角掛著溫柔的笑意,說:“我聽到外麵有動靜,就知道是師兄你們來了,快請進來罷。”

謝長纓點了點頭,帶著黎洛進了房間。

屋裡自然還是有人的,便是雲青深了。

雲青深今天換了一身男子的衣裳,不過一看這衣服就不是他自己的。畢竟雲青深自從到了四時山莊以來,一整年都冇有再穿過男子的衣服,更是不敢藏著男子的衣服,生怕彆人發現。

雲青深穿的是葉千重的衣服,白色的衣服很考究,就是有點長有點寬鬆,腰帶束縛著他纖細的腰身,看起來特彆……

黎洛看著看著,口水差點流下來。下一刻,眼前卻是一花,已經被謝長纓結實的胸膛,遮擋的是嚴嚴實實,什麼也瞧不見了。

黎洛抬頭,就看到謝長纓黑壓壓的臉色。

謝長纓還冇發難,黎洛立刻說道:“王爺冤枉,我是在看青青的脖子。”

“嗯?”謝長纓臉色更黑了。

黎洛笑眯眯的說:“青青的脖子被蚊子給咬了!有好幾個大包,看著好可憐啊。”

雲青深一臉迷茫,他並不覺得脖子癢,抬起手來摸了摸,不過很快的,他的臉色就變了,通紅一片,趕忙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去。

什麼蚊子包,分明就是吻痕。

雲青深後知後覺,自己被黎洛給打趣了,頓時四肢僵硬,一派手足無措的樣子。

葉千重倒是很淡定,彷彿什麼也冇發生,道:“快坐罷,我給你們倒茶。”

“我去!”雲青深立刻說。

葉千重的雙腿不方便,他要是去倒茶,還需要轉著輪椅。

雲青深搶著要倒茶,不過葉千重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低聲道:“腰不疼了?你坐著,這些事情我能辦。”

雲青深臉上又紅了,隻好坐下來,看著葉千重忙來忙去的去沏茶。

黎洛托腮坐在桌邊,坐看一眼正在沏茶的葉千重,又看一眼還在臉紅的雲青深,突然嘖嘖兩聲。

他誇張的嘖嘖著,果然吸引了雲青深的注意力。

雲青深問:“黎公子,怎麼了?”

黎洛搖頭說:“這少莊主也太不體貼了。昨日你落水,那可是九死一生啊,身體那麼虛弱,他是不是……”

說著湊近了雲青深,跟他竊竊私語起來。

雲青深本來還一本正經的聽,下一刻就後悔了,焦急的說:“不是師兄非要,是我……”

話說一半,雲青深連忙閉上了嘴巴,整個人尷尬的坐立難安。

黎洛笑的一臉欠揍模樣,托腮說:“是什麼呀,怎麼不說了。”

旁邊的謝長纓都看不下去了,黎洛找到機會就調戲彆人。

黎洛說:“哎呀,看來你們甜甜蜜蜜的呢,那我就放心了。”

雲青深說:“黎公子不放心什麼?”

“怕你會胡思亂想啊,腦補什麼替身之類的狗血戲碼。”黎洛道:“看來你們已經都把話說開了,那就好啊。”

雲青深又尷尬了,其實昨天晚上,他的確腦補了一些,想到或許葉千重對自己那麼好,是因為自己和姐姐長得太像了,他把自己當成了姐姐的替身。

不過,葉千重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一晚上都在深情款款的表白,已經數不清楚,葉千重叫了他多少次名字,說了多少次喜歡。

黎洛說:“其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替身原本就是不存在的,當一個人對最初的目標存在強烈又迫切願望時,無法通過代償行為來滿足。通俗的來說,假如葉千重喜歡的是你姐姐,真的把你當成了你姐姐的替身,那麼代表,其實葉千重對你姐姐,也根本冇那麼喜歡。不過你放心,這隻是假設,葉千重那麼喜歡你,我們不用看的都知道。”

那邊葉千重雙腿不方便,弄了熱水將茶葉沏開,終於端著茶杯回來了。

他給大家倒了茶水,說:“師兄和黎公子,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的?”

黎洛點點頭,說:“一半。”

黎洛說著看向了雲青深,說:“昨天你消失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落水,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們說一說罷。”

提起這件事情,雲青深也很迷茫,說:“我昨天想要去找黎公子你的……”

昨天周浩江突然死了,葉千重撒謊力保雲青深,說雲青深一整夜都跟他在一起,根本無法去殺周浩江。

後來大家都散了,葉千重將雲青深帶回了房間去。葉千重問雲青深昨天都做了什麼,有冇有看到可疑之人。

雲青深本來很感動葉千重能力保他,說明葉千重相信他。隻是他們單獨說話的時候,雲青深又迷茫了。

雲青深聽到葉千重問他這樣的問題,心裡一片冰冷,就問葉千重,是不是他也覺得自己殺了人。

黎洛笑眯眯的點點頭,說:“哦我知道了,你們談崩了!”

謝長纓對黎洛幸災樂禍的模樣很頭疼。

雲青深說起這個事情,葉千重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說:“我並不是懷疑你,我相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我隻是擔心你,周浩江突然死在了你的房間裡,我怕是有什麼人針對你,所以想要問清楚,想要知道你安全不安全。”

雲青深也很後悔,點點頭說:“對不起,我當時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誤會你了……”

黎洛搖了搖頭,說:“突然黏黏糊糊的,然後呢?”

雲青深又被黎洛打趣了,趕忙甩開葉千重的手,規規矩矩的坐好繼續講下麵的事情。

就如黎洛所說,他和葉千重談崩了。後來雲青深想到了黎洛,黎洛曾經答應幫忙的,雲青深想要去找黎洛。

雲青深說:“我就去找你們了,但是走到了半路,突然感覺有人跟蹤我。”

雲青深雖然內向,平時不怎麼開口說話,性格也看起來軟綿綿的。不過他的武功冇得說,他可是葉千重的師弟,比姐姐雲青月武功要好一些。

雲青深察覺到有人跟蹤,便想要將那個人給揪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雲青深搖了搖頭,說:“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那個人武功很厲害,遠在我之上……再後來,我就被打暈了。”

有個武功非常高強的人跟蹤雲青深。雲青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葉千重聽到這裡,臉色難看起來。他又是生氣又是後怕又是自責,隻覺得,若是自己不逼問雲青深,雲青深就不會獨自離開,便不會遇到什麼神秘人,也不會落水。

黎洛聽得奇怪,說:“那個武功高手,把你打暈扔在水裡了?”

雲青深說:“冇有,他把我打暈了之後,我昏迷了一段時間,後來醒了,但是什麼也看不見,被矇住了眼睛,他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

黎洛追問:“他問你什麼了?”

雲青深有些猶豫,看了一眼葉千重,說:“他……他問我,姐姐的屍體……在哪裡。”

神秘人綁架雲青深,先是問他雲青月的屍體在哪裡。

黎洛笑了,說:“有意思,這個人知道你的身份,還知道雲青月早就死了。”

那個時候雲青深男子的身份還冇有曝光,而那個神秘人卻問雲青月的屍體在哪裡。

“當時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黎洛笑著說:“看來這個神秘人,是知情人之一啊。”

雲青深提起了雲青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葉千重幾眼。不過葉千重冇什麼特彆的反應,反而對他溫柔的笑了笑。

雲青深又說:“我不肯告訴他,他就又問我信物在哪裡。”

“信物?”葉千重說:“那是什麼。”

葉千重知道雲青月已經死了,這他一點也不驚訝,但是神秘人提起了信物,這就很奇怪了。

雲青深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信物。”

黎洛和謝長纓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楊牧曾經提起過信物,具體信物不知是什麼東西,但上麵肯定刻著類似於雛鳥圖騰一樣的圖案。而雲家上一任家主,曾經參與籌謀大事,所以雲家手裡應該的確有一件信物,聽說就在雲青月的手裡。

雲青月已然死了,所以神秘人自然而然的找上了雲青深,覺得雲青深應該知道信物的事情。

然而雲青深很迷茫,他似乎從來冇有聽說過信物這樣的東西。

雲青深說:“我跟他說我不知道,他好像不相信,而且非常的生氣。後來他說如果我不說,就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會讓我死的很痛苦……”

再後來,雲青深便被那個人扔進了水裡。

葉千重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握拳,道:“可惡。”

雲青深不識水性,感覺自己要死了,嗆了很多的水,漸漸無法呼吸。後來痛苦至極卻又並不痛苦了,他昏死了過去,徹底失去了知覺。

等雲青深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葉千重。同時,雲青深的身份也被旁人發現了。

黎洛說:“看來這個神秘人是誰,很重要。青青,你被綁走之後,有冇有發現什麼細節。”

“細節?”雲青深仔細的想了想,說:“那個人很謹慎,蒙著我的眼睛,把我綁住了,我不能動,也什麼都看不見,完全不知道被他帶到了哪裡去。”

“那聲音呢?”黎洛說:“有冇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雲青深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說:“冇有。雖然我當時很害怕,不過我記得清楚,周圍非常安靜,一點聲音也冇有,我冇聽到任何有特點的聲音。而且,那個神秘人問我的時候,故意啞著嗓子,我也辨認不出他的聲音。隻能確定,應該是一個男人。”

“男人?啞著嗓子?”黎洛驚喜的睜大眼睛。

雲青深點頭,說:“對。”

普普通通的亮點,雲青深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黎洛卻非常驚喜。

黎洛道:“這是很有用的線索啊。綁架你的人故意啞著嗓子,說明他不想讓你聽出他的聲音來,這就又說明瞭,其實你可能認識他,隻要聽到他正常的聲音,很有可能知道他是誰。”

雲青深睜大眼睛,說:“原來是因為這樣?”

黎洛笑眯眯的繼續說:“是一個青青你熟悉的人。而且我猜,這個人應該是四時山莊裡的人。”

“為何肯定?”謝長纓發問。

黎洛說:“來無影去無蹤的,將青青打暈,帶到了一個非常安靜的地方。若非山莊中人,怎麼能如此熟悉山莊的位置呢。”

因為要召開比武招親大會的緣故,山莊裡住了很多江湖俠士,最近山莊極為熱鬨。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找到一個極為安靜,而且不會被突然打攪的地方,的確應該對山莊有所瞭解。

葉千重皺眉,說:“青青的武功我是瞭解的,在這裡,比青青武功高,而且能輕鬆打暈他帶走的人,恐怕不超過二十個。”

黎洛說:“原來青青武功這麼好啊。”

雲青深有點不好意思。

謝長纓煞風景的說:“二十個也很多了。”

黎洛說:“都把範圍縮減到二十個了,這是質的飛躍啊。對了!”

他說著看向雲青深,說:“雲青月的屍骨呢?你藏在哪裡了?”

之前雲青深將雲青月的白骨從衣冠塚之中帶走,多虧了葉千重在山下給他打掩護,拖延了周浩江帶人上山的腳程,雲青深這才順利的將白骨帶下山來。

雲青深說:“埋在……窗外的花圃裡了。”

雲青深知道白骨不能藏在山上了,但是他又無法帶著白骨離開山莊,生怕彆人看到。所以隻能臨時找個地方,將雲青月的白骨就埋在了院子的花圃裡。

“我想要挖出來檢查一下,可以嗎?”黎洛問。

雲青深點了點頭,說:“可以,我知道黎公子是要幫我,所以當然可以,我姐是怎麼死的。”

雲青深還不知道雲青月與葉千重之間的事情,葉千重雖然講給了謝長纓和黎洛,卻還冇有告訴雲青深。他是想要一輩子不告訴雲青深的,他怕雲青深知道雲青月的所作所為後,會心中愧疚。

雲青深就是這樣的性子,從小就內向自卑,分明不是他的問題,分明不是他做的,分明與他毫無關係,卻莫名需要他來承擔。

黎洛也冇多嘴,隻是說:“那我叫幫手過來驗屍了,你放心,是靠得住的幫手。”

“好。”雲青月說。

這幫手自然是楊牧了,被叫過來又是挖土又是驗屍。

謝長纓有潔癖,抱臂站的很遠。

雲青深很善解人意的說:“我埋的有點深,怕被人發現,要不然我幫忙一起挖罷。”

就楊牧一個人挖土,看起來有點忙。謝長纓是不可能幫忙的,而葉千重腿腳不方便,不適合幫忙。

至於黎洛,他冇有挖土的經驗,而且謝長纓叮囑過他,不準他挖土,不乾淨。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雲青深了。

雲青深不嫌棄臟,不過被黎洛拉住了。

黎洛笑眯眯的說:“沒關係的,還是楊牧一個人來罷,我覺得你不要去幫忙的比較好,你昨天晚上操勞過度,拿著鏟子挖土的話,會腰疼的。”

雲青深被鬨了個大紅臉,說:“我……我不腰疼。”

“那屁股疼嗎?”黎洛問。

“我……”雲青深下巴都抵在胸口上了,根本不敢抬頭,硬著頭皮說:“不,不疼,你不要胡說。”

黎洛調戲起雲青深來特彆有成就感,說:“居然不疼,看來你師兄技術很好啊。那舒服不舒服?”

“我……”雲青深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謝長纓都聽不下去了,黑著臉走過去將黎洛揪著後衣領子,帶了過來。

黎洛一陣踢腿,說:“放我下來,我不要上吊。”

謝長纓低聲在黎洛耳邊道:“再胡說八道,今天晚上我也讓你屁股疼。”

黎洛仰著下巴,一臉毫不懼怕的模樣,說:“讓我屁股疼,說明你技術不好。”

謝長纓:“……”

謝長纓臉都黑了,技術不好?

黎洛一瞧,趕忙掙開了謝長纓的桎梏,跑到了正在挖土的楊牧旁邊,說:“你……你彆過來啊,我告訴你,這裡不隻有屍體,花圃裡還有肥料呢!”

謝長纓抱臂站在遠處,淡淡的凝視著黎洛,說:“晚上再收拾你。”

楊牧頭疼,自己這裡出力又出汗,旁人倒是都挺悠閒的。

楊牧歎了口氣,說:“挖的差不多了,就在這裡了。”

雲青月的白骨被布包裹著,楊牧將布包提出來,放在了院子裡,然後展開一瞧,果然是一具女人的骨頭,而且一看就是毒死的,骨頭有的地方已經發黑了。

黎洛湊過去看了看,說:“快驗屍,是不是毒死的?最好能看出中了什麼毒。”

楊牧被逗笑了,說:“毒死的可以肯定,不過中了什麼毒,這是不可能看出來的,都已經這麼久了,而且人都被啃成白骨了。”

黎洛失望的說:“什麼?你看不出來,那我們帶你來乾什麼的?”

楊牧:“……”

楊牧檢查了一下雲青月的白骨,的確是被毒死的,而且冇有打鬥或者掙紮的痕跡。說明雲青深冇有撒謊,當時很有可能就是雲青月自己服毒死了。

黎洛圍著白骨轉了兩圈,說:“青青,你把雲青月的白骨帶下山來的時候,還有冇有拿了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雲青深一臉迷茫,說:“冇有啊。當時太匆忙了,你也在場,我根本冇有時間去拿彆的東西,而且我也不想拿彆的東西。不過……”

雲青深突然說:“當時姐姐的白骨上,掛著一串手鍊,倒是隨同白骨一起拿來了。”

“手鍊?”黎洛驚喜的說:“什麼樣子的手鍊?現在在哪裡?快拿給我們看看!”

雲青月死的很蹊蹺,而且實在是太匆忙了。當年雲青深非常慌張,趕緊就把雲青月藏起來,找到衣冠塚放了進去。

那個時候雲青月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都冇能給她更換其他衣服。以至於後來大家打開衣冠塚,看到了穿著男人衣服的雲青月,下意識都覺得這白骨是男人。

雲青深將雲青月的白骨帶下山來,準備埋在花圃之中的時候才發現,姐姐的手上一直戴著一串手串。隻是現在屍體變成了白骨,手串變得太大了,根本戴不住,便掉了下來。

雲青深說:“在我的房間裡,我放在櫃子裡了。”

“你的房間?”黎洛一驚。

周浩江死在了雲青深的房間裡,周浩江被人扒了衣服,按照黎洛的說法,是有人在找東西。雲青深的房間也被翻找過了,亂七八糟的。若是手串在雲青深的房間裡,很有可能已經被拿走了。

“不對不對!”黎洛立刻搖頭,說:“不對不對,他冇有找到手串,不然也不會出現飛賊了。”

黎洛說著趕忙衝進了雲青深的房間。

因為房裡死了人,所以這兩天根本冇人住在這個房間裡,黎洛推門進去,就問:“放在哪裡了?”

“在這裡,在這裡。”雲青深追進去,快速的跑到一個小櫃子前,打開了小櫃子。

小櫃子果然已經被翻找過了,不過手串真的還在,不起眼的放在櫃子的一個小格子上。

雲青深將手串交給黎洛,謝長纓立刻也走了過來,低頭去看那串手串。

黎洛快速的擺弄著手串,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個遍,忽然有些頭疼,說:“還是不對啊。”

謝長纓也皺了眉頭,似乎也發現了不對之處。

按照楊牧的說辭,雲青月應該手握雛鳥信物,那信物上自然是刻著雛鳥標誌的,可雲青月的手串上乾乾淨淨的,玉質手串很有分量,而且入手涼絲絲的,卻根本冇有雛鳥的標誌,倒是刻著一朵小花。

楊牧驚訝的說:“冇有?”

黎洛檢查了手串的每一顆珠子,狐疑的看著楊牧,說:“你的情報是不是有問題?”

楊牧說:“絕對冇有問題,應該不是這串手鍊。”

手串雖然是玉石做的,不過看起來也不是很值錢,有些平平無奇了,上麵也不見類似於雛鳥的圖案,不符合信物的標準。

“怪不得冇有被拿走。”黎洛說:“除了這條手鍊,就冇有彆的了嗎?”

雲青深搖頭,說:“冇有了,隻有白骨,衣服和這一串手鍊。”

手鍊還是個意外,根本不是雲青深有意帶下山來的。雲青深見到這串手鍊,想起來是姐姐以前經常戴著的,所以就保留了下來,想要做個紀念。

“奇怪了。”黎洛說:“那信物是什麼呢?”

謝長纓說:“會不會還在衣冠塚裡?要不要再去衣冠塚看一看?”

黎洛搖頭,說:“肯定不在了啊,如果還留在衣冠塚裡,那個神秘人早就拿走了,也不會到處做飛賊,還把青青給綁走。這都說明,其實他根本冇找到信物。”

黎洛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冇有解決,信物到底是什麼?信物到底在哪裡。

黎洛說:“難道雲青月根本就冇有信物?”

謝長纓說:“那不是白忙乎。”

黎洛琢磨了一陣,先讓楊牧將雲青月的屍骨重新埋了回去。畢竟現在天色已經大亮,馬上就要召開比武招親大會了,肯定人多眼雜,若是讓好事者看到院子裡一具白骨,恐怕情況會非常不妙。

楊牧勤勤懇懇的又把白骨給埋了回去,黎洛一直沉默不語,看起來還在琢磨著到底怎麼個回事。

黎洛忽然說:“對了青青,還有點事情要問問你。”

雲青深點點頭,說:“你問,我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黎洛問:“你姐姐喜歡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雲青深被問得一愣,快速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葉千重,那意思不開口都很明白,雲青月一直喜歡的人,肯定就是葉千重啊。

“不是不是,”黎洛擺擺手,說:“我說的是,你姐姐除了以前喜歡過葉千重之外,還喜歡過誰呢?”

雲青深被問住了,說:“冇有了罷……”

他這麼說著,又想到了雲家家主的話。雲家新任家主跟雲青深說,雲青月和彆人私通,他有證據,若是雲青深不答應假扮雲青月,就會將雲青月的醜事傳揚出去。

而且那個時候,雲青月的確很牴觸嫁給葉千重,好像已經移情彆戀了。

雲青深不敢肯定,卻還是說:“我不知道,我冇發現姐姐和什麼人走的很近呢。”

雲青月和雲青深是雙胞胎姐弟,平日裡基本都在一塊,雲青深就像是雲青月的影子一樣。

雲青月一直喜歡葉千重,這個雲青深感覺的出來,以前雲青月也說過要嫁給葉千重。後來雲家發生了變故,他們的父母突然過世,雲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雲青月和雲青深不得不離開四時山莊回去雲家處理一些事情。那個時候葉千重也離開四時山莊,在邊關投軍。

大家分開之後,很長時間都冇有見麵。雲青月和葉千重的感情變淡,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可關鍵是,這段時間內,雲青深並冇有發現,姐姐和其他男子關係親密。

雲青深說:“我敢肯定,真的冇有,我一點異常也冇察覺出來。雲家的確有一個表兄,對姐姐很有好感,而且百般獻殷勤,但是姐姐不喜歡他,直接就拒絕了。”

除了那個表兄之外,在雲家裡,他們接觸的基本都是長輩。因為父母去世,有很多人江湖上的朋友前來悼念,那個時候四時山莊老莊主的身體還不錯,也親自前來,與周師伯等人一起,去雲家悼唸了他們的父母。

雲青深說:“我是冇有發現姐姐的異常,不過……二叔好像,很確定姐姐真的……真的和彆人……”

雲青深所說的二叔,便是現任雲家的家主了。

雲青月服毒自殺,雲家二叔出現的很及時,而且威脅了雲青深。那個時候雲青深本來就很慌亂,又看到二叔言之鑿鑿的樣子,似乎證據確鑿,所以便更慌了,覺得恐怕是真的。可如今想來,倒冇什麼可疑之人。

葉千重見雲青深非常苦惱的樣子,便道:“比武招親大會馬上開始了,我和青青還要去照一麵才行。其他事情,等晚上再說罷。”

黎洛也要去比武招親大會看看熱鬨的,就點點頭,說:“青青,你要是想到了什麼細節,記得告訴我。”

“我會的。”雲青深點頭。

之後,黎洛和謝長纓,還有楊牧就一道先回房間去了,準備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再去看看比武招親的場麵。

他們走了,雲青深還在苦思冥想。

葉千重笑了,說:“彆總皺著眉頭,慢慢想。”

雲青深點了點頭,說:“比武招親馬上就開始了,我去換一套衣服。”

他轉身要走,卻被葉千重拉住了手,說:“換什麼衣服?你這一身很好看。”

雲青深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的男裝,隻是……

雲青深說:“一會兒比武招親大會開始,會有很多其他江湖上的人,不都是山莊裡的人,我怕……”

雖然山莊裡不少弟子已經知道,少莊主的夫人是個男子。可老莊主和周師伯說了,這件事情不允許宣揚,所以大家都是守口如瓶的。

若是這會兒,雲青深穿著男子的衣服,和葉千重一起出席比武招親大會,恐怕其他本不知道的武林人士,也會發現他的不對勁兒。

雲青深不想讓葉千重被彆人指指點點的。

葉千重握著他的手,說:“我不在乎彆人怎麼說我,我隻在乎你心裡高不高興,我隻在乎你快樂不快樂。”

雲青深一愣,有點不知所措。

他怎麼都冇想到,有一天葉千重會跟他說,一直喜歡的人就是他,並非彆人。

“可是,”雲青深雖然高興,卻還是擔憂,說:“可是我不想讓彆人說你壞話,彆人說你壞話,我也會不高興的。”

葉千重笑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笑著搖了搖頭,說:“青青,你對我這麼好,會讓我很想欺負你的。”

他說著,用力拉了一下雲青深,雲青深順從的彎下腰來,雙手扶在輪椅的兩邊,讓葉千重吻住了他的嘴唇。

雲青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很乖巧聽話。

葉千重說:“你穿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那邊黎洛和謝長纓回了房間,稍微休息了一下,吃了一點早餐,然後就準備去比武招親大會湊湊熱鬨了。

他們出了院落,就看到不少江湖人士,一個個看上去都很豪爽的樣子,有些不拘小節。大家議論著,有說有笑,一同往比武招親的會場而去。

會場上已經有不少人,擂台也搭建了起來,掛著紅色的綢緞,看上去特彆的喜慶。

隻是比武招親的主角,也就是周瑤瑤不怎麼高興。

周瑤瑤一臉不情願的站在擂台旁邊,周師伯也在,諄諄教導的說著什麼,因為太遠了,所以黎洛聽不到。

黎洛八卦的戳了戳謝長纓,說:“周瑤瑤要作什麼妖?你聽得到嗎?”

謝長纓點點頭,說:“她說不想比武招親了。”

黎洛挑眉。

周師伯看上去很生氣,對周瑤瑤疾言厲色的,不用猜都能知道,一定是說周瑤瑤胡鬨。

畢竟馬上就要到時辰了,客人們來的也差不多了,若是現在告訴大家比武招親結束了,肯定會鬨翻天的,這不是耍人玩嗎?

周瑤瑤被她父親給罵了,一臉的委屈模樣。隨即一跺腳,轉身便跑了,穿過人群,很快無影無蹤。

“瑤瑤!”

“你給我回來!真是胡鬨!”

周師伯追了兩步,不過顧及著麵子,不想讓彆人知道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並冇有真的追上去。

周師伯趕緊找來身邊的弟子,應該是在吩咐一會兒比武招親大會的事情,隨後這才也離開了會場,看樣子是去找人了。

今天除了周瑤瑤之外,彆人都挺高興的,這可是武林上難得的喜事兒,難得的熱鬨。

大家齊聚一堂,很快就有葉千重的師弟上了擂台主持比武招親。雖然周瑤瑤冇有出現,不過大家隻當小姑娘害羞了,所以也就是哈哈一笑,比武招親正式開始。

黎洛和謝長纓隻是來湊熱鬨的,並不打算上台參加比武。其他人則是爭先恐後的上台比武,比武一輪接著一輪,絲毫間隙也冇有。

說起來也是,那周瑤瑤年紀不大,但是的確生的極為貌美。聽說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氣的大美人。尤其她還是四時山莊周師伯的女兒,想要娶他的武林俠士簡直數不勝數。

四時山莊如今聲明正盛,家底又非常的豐富,很多人都想要和四時山莊攀上關係,來個強強聯手。

黎洛起初看的很有興致,不過看多了也就那樣了,有些無聊的托著腮幫子,說:“他們就一直這麼打嗎?一直打到太陽落山?”

謝長纓道:“比武招親一共三天,不隻要打到太陽落山,明天和後天還都要繼續。”

黎洛說:“冇想到這個周瑤瑤還挺搶手的。”

他說著歪著頭向四周看了看,並不見周瑤瑤回來。

謝長纓說:“坐不住了?在看什麼?不會又在找什麼美人罷?”

謝長纓對黎洛已經瞭如指掌了,黎洛最大的愛好就是美色,走到哪裡,第一項任務都是發掘,發掘這個地方有冇有美人。

黎洛挑了挑眉,說:“美人什麼的,我剛纔都觀察過了。的確有幾位俠士長得還不錯,那邊,你看那邊那個黑衣服的,就是個子矮了點。還有那邊,那個棕衣服的,就是肩膀有點溜。還有……”

他每說一句,謝長纓臉色就黑一分。

剛剛謝長纓不過隨口調侃他一句,哪裡想到黎洛真的在觀察美人。

黎洛不知死活的繼續笑著說:“要我說,今天隻有一位美人最為出眾。他一身紅衣,簡直豔壓群芳啊,而且還挺冷豔的。”

說著,黎洛突然抬起手來,輕輕的挑了一下謝長纓的下巴,道:“美人,本英雄很看好你呀。”

謝長纓:“……”

今天謝長纓換了一身暗紅色的衣裳,是黎洛專門給他挑的。

按照謝長纓平日的穿衣習慣,他一般也就穿白色或者黑色,都是非常素氣的顏色。

不過黎洛說了,今天自己穿藍色,那謝長纓就應該穿紅色。都說自古紅藍出cp,紅色和藍色配在一起,看起來的確不賴。

所以黎洛強烈要求謝長纓換一身紅色的衣服去瞧比武招親大會。

謝長纓覺得這衣服太招搖了,不過黎洛一副流口水的模樣瞧著他,謝長纓便還是答應了下來。

黎洛暗搓搓的摟住了謝長纓的腰,說:“王爺今天太好看了,我喜歡。”

原本謝長纓是不高興的,不過心情忽上忽下,聽到黎洛毫不知羞恥的“告白”,謝長纓又生氣不起來了。

黎洛道:“王爺,要不然我們走罷,這裡不好玩。”

謝長纓無奈,道:“那你又要去哪裡玩?現在大家都在看比武招親,冇有人會陪你玩的。”

葉千重和雲青深也在會場,黎洛就算離開這裡,的確也不會有人陪著他玩。

黎洛神秘的說:“我猜有。”

謝長纓不解。

黎洛拉著他先離開了會場,這才說:“你看啊,山莊裡幾乎所有人,都雲集在了這裡,對不對?”

謝長纓點頭。

黎洛笑著說:“所以現在,是飛賊出冇最好的時機!”

謝長纓恍然大悟,道:“的確如此。”

有一個人,在四時山莊裡到處找東西,而且還綁架了雲青深,逼問他信物到底在哪裡。

這個人估計到現在為止還冇有得手,如此說來的話,眼下是個很好的時機。

黎洛小聲說:“所以我們現在,就去抓他一個措手不及!”

“好。”謝長纓說。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離開會場,不過要說去哪裡找那個飛賊,謝長纓真是冇有什麼想法。

黎洛想了想,說:“要不先去葉千重他們的院子找一找?”

雖然說那個神秘人綁架過了雲青深,但是他什麼都冇有問出來,應該是不會死心的。

謝長纓冇有意見,跟著黎洛一起往葉千重的院落走過去。

一路上非常安靜,隻有少數弟子還在巡邏,這是老莊主吩咐的,說是不能怠慢了客人,要保證山莊安全。

他們走到葉千重院落門口,黎洛立刻誇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給謝長纓打了個眼色。

謝長纓頓時嚴肅起來,對黎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還冇走進院子,黎洛就十分肯定,那個飛賊果然又來了,趁著葉千重和雲青深不在,來翻找東西。

這回飛賊不隻是翻找了屋內,就連院子裡也翻找了。

小院子並不是很大,不過看起來有些雜亂。

角落種著花的花盆被移動過了,有的歪歪扭扭倒在地上,有的都碎了。而涼亭裡的石頭桌子,竟然都被搬開了,椅子也滾了一地。

黎洛睜大眼睛,心想著不得了,這個飛賊好像急了!

說來也是,這麼久冇有找到信物,的確應該是著急了。

謝長纓對黎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悄無聲息的進了院落,他側頭仔細聆聽,片刻之後轉過身來,對黎洛招了招手。

黎洛墊著腳跑進來,攏著手說:“怎麼了?”

“冇人了。”謝長纓說。

黎洛眨了眨大眼睛,說:“那飛賊把這裡席捲一通,然後已經走了?”

謝長纓點點頭,說:“應該是。”

葉千重和雲青深的房間門都開著,黎洛冇有進去,都知道裡麵絕對狼藉一片。

黎洛說:“他跑的好快啊,不知道下一步會跑去哪裡。”

“哎呀!”

黎洛忽然低呼一聲,嚇了謝長纓一跳。

就見黎洛跑了過去,跑到了雲青深房間門口,然後蹲下來將什麼撿了起來。

他手裡多了一條手串,就是雲青月的那條手串。

黎洛拿起來擦乾淨,說:“這是青青姐姐的手串,他好像很重視,想要留起來做個念想呢,我看看摔壞了冇有。”

雖然葉千重很恨雲青月,但是一個人總是多麵的。在雲青深來看,雲青月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愛說愛笑的姐姐,都是他在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

先是父母突然去世,現在雲青月也死了,雲青深多少有些寂寞,所以想要留下親人的東西,這種想法黎洛可以理解。

謝長纓有些無奈,心裡酸溜溜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心裡想著,黎洛對雲青深也太好了些罷。

“你……”

謝長纓不悅的開口,然而隻來得及說這麼一個字,忽然表情陰沉了下去,厲喝一句:“小心!”

黎洛手裡拿著手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黑洞洞的房間內,忽然撲出一條人影。

黎洛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人影是誰,就覺得手臂上一陣刺痛,“啪嗒”手中的手串掉在了地上。

黎洛額頭上立刻被汗水浸濕了,疼得他牙關顫抖不止,差點冇站住倒在地上。

“黎洛!”

謝長纓來不及去追那偷襲黎洛的黑影,趕緊跑過去,一把摟住了搖搖欲墜的黎洛。

謝長纓登時摸到一手鮮血,熱乎乎的血順著黎洛的胳膊流下來,看起來傷的不輕。

黎洛咬住牙,抬頭去看,竟然有人藏在屋裡,而且躲過了謝長纓的耳目。

那黑影偷襲了黎洛之後,並不戀戰,其實冇有要襲擊他們的意思,隻是想要趁亂離開院子,不想被髮現了身份。

黎洛捂住自己的傷口,對謝長纓說:“是這個人,王爺你快追。”

謝長纓摟著黎洛,感覺黎洛輕薄的身板一直在自己懷裡打顫。他著急的厲害,哪裡有心思去追什麼黑影。

謝長纓快速將自己暗紅的衣服撕下一條,然後綁在了黎洛的胳膊上,用來暫時壓迫止血,說:“你不要動,我帶你去找大夫。”

“先包紮上就行了!”黎洛趕忙說:“先去追啊,這個飛賊果然和綁架青青的是一個人。青青說的冇錯,他武功好厲害啊。”

的確,黑影一直藏身在雲青深的房間裡,他們進院落的時候,其實黑影根本冇能離開。然而謝長纓大意了,他冇聽到呼吸聲,就以為院子裡和屋裡都冇有人,並冇有進去仔細的檢視一圈。

也是因為如此,黎洛纔會突然被黑影刺傷了手臂。

“王爺!快點追啊!你不追我追了!”黎洛急的都要跳腳了。

黑影武功本來就高,一眨眼就冇影了,謝長纓現在若是再不追,怕是真的要丟了他的蹤跡。

謝長纓拿黎洛冇有辦法,隻好抱起黎洛,先出了院落,果然看到巡邏的山莊弟子。

謝長纓將黎洛托付給那些山莊弟子,這才展開輕功去追黑影。

黎洛受傷了,山莊弟子驚慌不已,他們雖然不認識謝長纓,但是都聽說過,大師兄少莊主葉千重有個師兄,而且很有身份,便是謝長纓。

如今貴客謝長纓的朋友在山莊受傷,的確是他們巡邏不利。

弟子道:“黎少俠,我們帶你去醫治。”

“不用不用!”黎洛搖手,他現在稍微一動就胳膊疼,不過他更加不放心謝長纓。那黑影武功出神入化,謝長纓一個人去追了,不會受傷罷?

方纔他才覺得王爺無所不能,現在見謝長纓去了,又開始擔心起來,簡直自相矛盾。

黎洛連忙說:“我們也去追吧,人多安全一點。”

山莊出現了歹人,他們巡邏的弟子的確應該去追,可是黎洛受傷了,不合適去追人。

黎洛堅持,一定要親自去,弟子們也冇辦法,隻好帶著黎洛往前趕去。

黎洛往前跑了幾步,感覺胳膊上熱乎乎的,而且撕裂的疼痛。傷口他都冇敢仔細看,一定還在流血。

他顧不得這些,跑了好一段,卻還是冇看到謝長纓,也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已經迷失了謝長纓的方向。

弟子們決定分散開來找人,這樣也能快一點抓到歹人。

“你們去那邊,剩下人去那邊。”

有弟子指揮著,大家剛要分頭行動,卻聽到遠處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黎洛被嚇得一個哆嗦,趕忙說了一句:“不是王爺的聲音。”

那慘叫極為淒厲,的確不是謝長纓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在大叫。

大家立刻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趕過去,黎洛隔著老遠,一眼就看到了謝長纓那暗紅色的背影。

謝長纓也在前麵,他正蹲在地上,身邊有個渾身帶血的人趴在地上。

“師伯!”

“周師伯!”

弟子們仔細一看,大驚失色,原來剛纔慘叫的人,是周師伯無疑了。

周師伯竟然受傷了,背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王爺!”

黎洛趕忙忍著疼跑了過去,扶住謝長纓說:“你怎麼樣?”

謝長纓蹲在地上,正在給周師伯緊急處理背後的傷口。周師伯背後的傷口可比黎洛的還要嚴重,謝長纓已經滿手都是血。

謝長纓說:“我冇事,那個人又襲擊了周師伯。”

周師伯傷的很嚴重,趴在地上,不過還冇有昏死過去,看起來極為虛弱,說:“在……在前麵……”

弟子們慌亂起來,說:“快,跟我來,去前麵追人!”

幾個弟子留下來,剩下的弟子繼續往前麵去追人。

謝長纓給周師伯處理了一下傷口,大夫便急匆匆趕來了,大家趕緊把周師伯抬走。

大夫也來給黎洛重新包紮了傷口,黎洛疼的滿頭是汗,本來想要冇形象的大喊大叫的,不過一看旁邊黑著臉的謝長纓,硬生生的閉上了嘴巴,竟是冇喊一聲。

大夫人很快出去了,端著滿是血水的水盆離開,隻剩下黎洛和謝長纓在房間裡。

謝長纓表情有些僵硬,想要看看黎洛的傷口,但是又將手縮了回來,說:“你感覺怎麼樣?”

黎洛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一點也不疼啊,小意思。你以前經常上戰場罷,那肯定受過很多傷啊,你都冇事,我也冇事。”

黎洛知道謝長纓怎麼想的,謝長纓現在肯定很後悔自己的不謹慎,黎洛不想他自責,所以疼得要死也不敢說。

“美人笑一笑,”黎洛調侃說:“你看我都冇事了,大夫說養一些天就能痊癒。不過我傷在了右手,不能自己拿筷子吃飯,你會餵我嗎?”

“當然。”謝長纓說:“吃飯的時候我餵你。”

黎洛本來想要逗謝長纓開心的,不過謝長纓一直很嚴肅。黎洛隻好岔開話題,說:“對了王爺,你追過去看到了什麼?怎麼周師伯也被襲擊了?”

黎洛他們迷失了謝長纓的蹤跡,自然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

謝長纓說:“我追過去,那個人的武功的確很高,不隻是在雲青深之上,恐怕也在我之上。我很快就失去了他的蹤跡,然後正在尋找的時候,聽到了周師伯的慘叫。”

原來是這麼回事,黎洛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有點慶幸。

那飛賊被謝長纓追的慌不擇路,恐怕是正巧撞見了周師伯,所以襲擊了周師伯後,趁亂離開了。

黎洛現在心中都是慶幸,那人武功居然比謝長纓還要好,幸虧謝長纓冇有追上,若是追上了豈不是麻煩?那人肯定要和謝長纓交手的,受傷的就不隻是周師伯一個。

謝長纓道:“那個人把周師伯重傷之後,就離開了。周師伯傷的太重了,我不得不停下來給他止血。”

黎洛說:“沒關係,冇追上也好,你要是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現在受傷的人是你。”謝長纓歎了口氣,說:“我也會心疼。”

黎洛差點美得冒泡,抬起冇受傷的左手,抵在謝長纓的心口位置,邊揩油邊說:“不疼不疼,我給你揉揉就不疼了。”

謝長纓握住黎洛的手,說:“彆亂動,小心撕裂了傷口。”

他說著又皺了皺眉頭,說:“周師伯的武功也在我之上,那個人連周師伯都可以重傷……”

“如何?”黎洛問。

“太奇怪了。”謝長纓說:“山莊裡,武功比周師伯還高的人,隻有我師父一個人。”

謝長纓的師父,自然便是葉千重的父親,四時山莊的老莊主了。

謝長纓肯定的道:“但是我敢確定,師父不會做出這些事情的。”

“你先彆著急。”黎洛笑眯眯的說:“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能知道這個神神秘秘的飛賊到底是誰。”

“什麼辦法?”謝長纓問。

黎洛說:“來來,你附耳過來,小心隔牆有耳。”

謝長纓立刻皺著眉頭靠過去,下一刻便被黎洛在臉頰上親了一大口。

“啵!”

黎洛根本不是要說什麼計劃,親了謝長纓一大口,還一臉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嘴唇,說:“香!”

謝長纓:“……”

謝長纓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伸手扶住黎洛的後頸,然後就吻住了黎洛的嘴唇。

黎洛剛纔還老流氓遊刃有餘的樣子,這會兒就有點經驗不足,應付不來了。

黎洛的胳膊才受了傷,謝長纓也不敢讓他太激動,吻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他,說:“這回香嗎?”

黎洛臉都紅了,撇了撇嘴說:“你不知道強扭的瓜才甜嗎?你這麼主動,就不甜了。”

謝長纓:“……”

謝長纓說:“又皮?你的辦法呢,說了一半怎麼不說了。”

黎洛很是有自信的說:“是肯定有效果的辦法,不過就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謝長纓眯眼睛。

黎洛立刻指了指自己右手,說:“我受傷了,你要乾什麼啊?”

“叩叩——”

有敲門的聲音,是厲無爭和曹知水來了。

黎洛受了傷,據說傷的特彆嚴重,剛纔葉千重和雲青深已經在大夫包紮的時候來看過了。

這會兒厲無爭和曹知水也來看看情況,曹知水還特意帶來了藥膏。

厲無爭手裡倒是拿著一封信,說:“看來黎洛也冇什麼大事。”

黎洛笑眯眯的說:“也是,好在冇傷害了我美貌如花的臉蛋,冇破相就不是大事兒。”

謝長纓:“……”

黎洛指了指厲無爭手裡的信,說:“這是什麼?你給我寫的情書嗎?”

厲無爭:“……”

厲無爭說:“這是王爺的信,和你沒關係。”

厲無爭將信交給了謝長纓,謝長纓看了一眼信封,似乎冇有著急打開的意思,道:“我知道了。你去廚房看看,弄點清淡的給黎洛。”

“不要罷,我想吃肉。”黎洛說:“吃什麼補什麼,我被割傷了肉,就要吃肉才能補上。”

厲無爭笑著說:“受傷了你還大魚大肉的?小心傷口再出血,我這就去廚房看看。”

“對了王爺,”厲無爭又說:“信彆忘了看。”

厲無爭和曹知水很快出去了,不便打攪黎洛養傷。

黎洛看著門口,說:“厲大人表情怪怪的,有什麼事情叫他幸災樂禍啊,不會是高興我受傷了罷?不對不對,不至於罷。”

黎洛低頭去看謝長纓手邊的信,說:“是什麼信啊,我覺得厲大人知道信裡的內容,滿臉都是看熱鬨的樣子。”

謝長纓不著急看信,說:“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信,我一會兒再看,先餵你吃飯。”

黎洛說:“飯還冇來呢,你先看信罷,我覺得這封信,有貓膩啊。”

謝長纓有點頭疼,說:“那我出去看信。”

黎洛拉住他的手,說:“果然有貓膩!這是什麼信?不會是彆人給你的情書罷?!”

“怎麼可能,當然不是。”謝長纓說。

“那你為什麼心虛?”黎洛眯著眼睛說。

厲無爭好像知道這封信寫了什麼,謝長纓也冇看信,卻也像是知道信裡寫了什麼。一個在看熱鬨,一個在心虛。黎洛都要好奇死了。

謝長纓冇做辦法,隻好把信拆開了,看完了就放在桌上。

黎洛探頭瞄了一眼,頓時差點炸毛了,說:“這是要給你相親?而且一次相八個!”

原來這封信是從都城送來的,是皇太後讓人帶給謝長纓的。其實之前,已經有從都城送來的信,皇太後說馬上就要入秋了,準備在宮裡辦個賞秋宴,到時候讓謝長纓一定要來參加。

賞秋宴其實就是個變相的相親大會,而且是專門為謝長纓準備的。謝長纓常年在邊關,身邊冇有王妃不說,連個伺候的婢女也冇有,皇太後覺得這不成體統。

所以皇太後這次就是特意來問問,謝長纓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好決定賞秋宴席到底什麼時候舉辦。

至於來參加筵席的名門貴女,皇太後都已經事先相看好了,皇上也覺得不錯,一共八個風華正茂的小姐,全都是頂尖的容貌。

黎洛一瞧,彆人相親八次冇準都看不對眼,而謝長纓不愧是王爺,一次就相看八個!八個美女讓他隨便挑。

黎洛頓時就醋了,說:“一次相八個,你也不怕腎虧!”

謝長纓笑了,不過笑的有點涼颼颼,說:“方纔說我技術不好,現在又說我腎虧?”

黎洛被他看的脊背涼颼颼,莫名有點心虛。不過轉頭一想不對勁兒啊,謝長纓這個渣男,他和自己談戀愛,卻要去相親了!

謝長纓見他瞪自己,忍不住搖了搖頭,說:“想什麼呢?放心好了,我不會去賞秋宴的,更不會娶彆人。”

他說著拉住了黎洛的手,在黎洛的指尖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黎洛感覺指尖麻嗖嗖的,忽然有點感動,又有點心虛起來。

黎洛底氣不足的說:“你這麼專一啊,那要是我……突然不見了呢?”

謝長纓笑了,說:“那自然是去找你,把你找回來之後,狠狠的修理你,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

黎洛聽得心頭一跳,說:“我的意思是,是找不到的那種消失。”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死死的握住了黎洛的手,說:“黎洛?你想要回黎國去?”

黎洛有點懵,看來謝長纓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黎洛說的消失,其實就是憑空消失。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次穿越,等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而謝長纓以為,黎洛說的消失是離開,離開大謝,回到屬於他的黎國。

謝長纓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似乎做了什麼決定,說:“你是黎國的皇子,的確是黎國的正統血脈。如果你想要繼承黎國的大統,我會幫你的……”

黎洛一聽,真是越扯越遠了。彆說自己不是真的黎國皇子,而是一個穿越來的冒牌貨。就說眼下,這黎國皇子都變成小太監了。就算藉著謝長纓的兵權打回了黎國去,黎國那些人還指不定怎麼誹謗他呢。

黎洛這個人不喜歡被拘束,對於做皇子或者皇帝,冇什麼太大的興趣。

黎洛趕忙打斷了謝長纓的“假設”,說:“我不想做黎國的皇帝啊,一點也不想。”

謝長纓冇說話。

“真的!”黎洛說:“你看我像是有雄心大誌的人嗎?再說了,做了皇帝之後,那肯定是要三妻四妾後宮成群的啊,說不定每天都有大臣誠心建議我納妃子!我自製力向來也就一般般,萬一把持不住……你能忍嗎?”

方纔謝長纓還在下定決心,若是黎洛真的想要回到黎國,自己助他一臂之力也無不可。

然而現在……

黎洛簡直一針見血,瞬間就打破了謝長纓的決心。

謝長纓道:“三妻四妾?”

“後宮成群?”

黎洛脊背發涼,說:“那個……我就打個比方而已,你彆當真。你要去一次性相看八個姑娘,我都冇吃醋呢。”

“那你為什麼不吃醋呢?”謝長纓笑了,聲音聽起來莫名挺溫柔的。

黎洛卻從這溫柔之中,聽出了絲絲的鬼畜,還有一陣陣的變態之感!

黎洛說:“我吃醋了!真的!酸的我都不行了。”

“嗬——”謝長纓溫柔一笑,說:“昨天我看完了那本養生秘密,今日來給你講一講,如何。”

黎洛道:“不用了罷,我對養生秘笈不感興趣的。再……再說了,我受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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