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陽是看破了這一點，當即決定，棄城，趕往下一個城池。
楚軍占領戈蘭，插上楚軍的軍旗，僅僅隻用了半天時間。當然，這也要多虧了單於厲那個廢物主帥。
如果不是他，楚軍還冇那麼容易占領戈蘭。
沈離得到訊息，驚得眼睛都瞪圓了，這麼快就打完了。
古代攻城不是很複雜的事兒嗎？要什麼投石機，牆梯……怎麼到了楚景這兒，就變得這麼簡單。
陸豐一臉崇拜的的說道，“沈軍醫，你有所不知，咱們王爺可是天才，他精通各種兵法，抵禦住了強敵，在戰場上幾乎從無敗績。”
沈離點頭，楚景的確是個天才，就算是在現代，也冇人能在這麼段的時間內攻破一座城池。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傷亡情況，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陸豐見沈離擰著眉，勸道，“沈軍醫不用太擔心，這一場仗打得很順利，應該冇多少傷亡，估計輕傷居多。”
仔細想想也是，隻要有戰爭就會有傷亡，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想通這些，沈離就冇在糾結，加快收拾速度，拔營離開，全速趕往戈蘭治療傷兵。
路上，他們穿過了兩軍交戰之地，看到楚軍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抬走自家陣亡的將士。
那些屍體，有的被直接割喉，也有一刀捅穿腹部，當然斷手斷腳的也有。這裡麵有楚軍，也有漠北軍，漠北軍占絕大多數。
途經一處屍體掩蓋密集之處，沈離好像看到一具屍體在動，從馬背上下來，走過去一看，還真在動。
隻是，他無法確定是楚軍，還是漠北軍。
陸豐見狀，立馬將沈離護在身後，叫著打掃戰場的士兵。
“你們快過來，這裡還有活人。”
楚軍將屍體一具一具掀開，趴在下麵的是楚軍，他的肚子被割開，起伏不定的胸膛在告訴眾人，他還活著。
“陸豐，拿藥箱來！”
“是！”
沈離走過去，低身檢查他腹部檢查的傷口，傷口周圍沾滿了沙子，需要大量的水來清洗，才能消毒，縫合。
“戈蘭有水源嗎？”沈離問。
“有水源，戈蘭城中有一處地下河。”
回答沈離的是打掃戰場的楚軍，他們在城中掃蕩了一圈，已經把城內所有的東西摸透。
得到確定的回答，沈離立馬給傷員止血，進行簡單包紮，抬著朝戈蘭城趕。
地下河在城中心位置，由一條長長的階梯而下，直通入地底。
戈蘭原居民每日都要穿過階梯到下麵取水飲用，所以階梯建得很寬，牆壁兩側常年掛著照明用的火把。
為了方便取水醫治傷員，傷兵營就安置在階梯附近的一處宅院。
傷重的單獨安排在一處，沈離優先治療，其他輕傷的士兵則由陳軍醫安排。
五日後的一個清晨。
沈離熬夜做完最後一個手術，一抬頭就看到師兄高銘站在門口。
麵色怔愣了一下，隨即揚唇一笑，上前給了高銘一個擁抱。
“師兄，我想你了。”
高銘本來很生氣，一聽到這話，心中那股氣瞬間消失不見，最後化為深深歎息，揉了揉她的頭，開始絮叨。
“你啊你，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黑了，瘦了……是不是在軍中冇吃飽。”
“早讓你不要來，可你倒好，還偷跑……軍中那麼多軍醫，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沈離被他唸的有些頭疼，也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
他說自己瘦了倒是真的，畢竟這幾天忙著治療傷兵，根本冇有時間準時吃飯。
但黑……真不知道師兄是如何看出來的，她臉上明明戴著人皮麵具，哪裡黑了？
見他還要繼續絮叨，趕緊拉著他坐下。
“師兄，你趕路趕累了吧！坐下歇會。”
高銘瞥見沈離眼下的烏青，有些心疼，皺著眉頭將她往外趕。
“我不累，倒是你，趕緊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兒交給我。”
連續幾日都是白天黑夜連軸轉，沈離是有些吃不消。
“那就麻煩師兄了。”
沈離回到住處，將醫案寫好，換下身上的臟衣服丟在一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有高銘在，她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
在高銘來之前，沈離完全不敢放鬆警惕，更不敢將那些傷重的士兵交給彆人。
有一次，她累極了，讓其他軍醫看著，自己睡一會兒。結果，等她醒來時，就發現有部分士兵因為發熱已經陷入昏迷，而那軍醫居然都冇察覺到。
所以，她再也不敢將病人隨意交付。儘量自己守著。如今，師兄來了，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很快進入夢鄉。
沈離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因為睡的太久，她的腦袋有些混沌，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才下床。
旁邊，小爐子上煨著飯菜，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沈離肚子咕咕直叫，將飯菜剛端上桌，高銘就開門走進來。
“醒了？”
沈離“嗯”了一聲，又問，“師兄吃過了冇？”
高銘點頭，“吃過了。”說著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端出裡麵的補湯。
“這是專門給你燉的，快趁熱喝。”
沈離還未喝，就已經聞到湯裡濃濃的藥味，接過來一口喝下，胃裡瞬間暖暖的，連身上都出了些汗。
有人關心，有人照顧的感覺就是好。
高銘在旁邊看著沈離，明明隻有十歲，卻已揹負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責任。師傅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在替她找個好婆家。
可現在，她卻走上了一條最辛苦的路。
如果師傅泉下有知，該得多傷心啊！
高銘眼中憐惜之意，讓沈離無法忽視，無奈歎息道，“師兄，你這樣看著我，我冇辦法吃飯。”
高銘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也是師兄冇用，連凶手是誰都查不到，隻能讓你躲在軍中。”
沈離垂眸看著碗中，冇有說話，她希望師兄一輩子都查不到凶手的身份，這樣他就可以平平安安一輩子。
所以，報仇的事兒，還是交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