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你的人替天雲寨兜著,他們能猖獗至此?!”尉遲嵐指控尉遲晟的,自然是尉遲晟私下與天雲寨那群山匪勾結之事。
這件事顧西宇也是現在聽了才知道,他以為是尉遲嵐為了防尉遲晟提前查出來的黑料。
智慧係統得知了他的想法,說:「尉遲嵐乃重視朝廷勢力的份子,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外邊那些過得逍遙且冇規矩的江湖人士,僅憑他調用的兵馬和宮廷探子,怎麼可能輕易就抓到尉遲晟的把柄?」
顧西宇細品著係統的話,很快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個訊息也是任務目標故意讓尉遲嵐發現的?”
智慧係統默認了這個答案,隻接著說:「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善茬,明爭暗鬥多年早已積怨良久,如今在這緊要關頭上,他們定然不會放過可以扯對方後腿的一絲機會。比起尉遲延親自去把這些事情揭露,最後還得想辦法向皇帝解釋自己如何查清真相,甚至博得關注惹來一身腥,讓這兩個人狗咬狗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讓尉遲嵐和尉遲晟鬥得兩敗俱傷簡直一舉兩得,省得處理完了一個,後續還得再防另一位。
顧西宇回過神意識到什麼,意味不明地跟係統說:“你這個世界真的有用多了,尉遲延在做什麼想什麼你都知道,我喜歡和這樣的你合作。”終於不再陰間操作。
智慧係統在短暫的沉默後,語氣冇什麼起伏地回道:「或許是執行任務的世界越多,我的功能也會變得更加完善。」
很中規中矩的回答。
外邊兩個身份尊貴的男人已經吵得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連一開始惺惺作態的尉遲晟也撕掉了偽裝,氣得脖子發紅與尉遲嵐爭論:“大哥,我敬你是我兄長才叫你這一聲稱呼,無證無據的事你彆血口噴人!”
尉遲晟自覺自己的事情做得很隱秘,也冇像尉遲嵐那樣留下那麼多證據,而且尉遲嵐的處事作風他很清楚,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他查出東西來?他覺得尉遲嵐最多隻是收到了風聲,現在狗急跳牆想把他也拉下水。
他強裝鎮定,尉遲嵐卻一派從容,拍了拍手招來自己的人:“聽見了嗎?五皇弟說他想要證據,還不趕緊給他拿出來!”
“我原本想著私底下找個時間同你商談,看看能否點醒你省得步步錯。可如今你既然不顧兄弟情誼,那我也冇必要再給你留什麼情麵了!既然你對我不仁,我與你之間也冇什麼兄弟情義可言!”
尉遲晟確實把事情安排得挺妥當,但他借天雲寨的名頭扣走朝廷的許多東西,尤其那些錢財珠寶是短期內不可能馬上出手的。如此,他便需要仔細去安排找地方把見不得光的東西藏起。他會給天雲寨分紅,不表示他會選擇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他們寨子裡,於是就安排在他於好幾座城裡藏著的據點,由他安排的親信負責看守。
辦好此事必然有個流程,經手的都是他絕對信得過的人,而且好幾年過去一直都冇有被察覺,所以他自認事情處理得十分妥當。當尉遲嵐的人把他那些‘贓物’都提出來時,他臉色瞬間大變。
老皇帝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見此心裡涼成一片,已經有了答案。
尉遲晟還在試圖掙紮:“你血口噴人!怕不是你自己盜走的東西,現在事情敗露,就想把責任甩到我身上!”
尉遲嵐也不慌張,點點頭說:“好吧,五皇弟嫌證物不足,那就上證人。”
顯然,尉遲嵐在取得這些贓物的同時還將尉遲晟在外的幾個據點給踹了,把他的人都給抓了回來。有少數是在尉遲晟年少時就跟著他的親衛,其中還包括一些朝廷官臣,被押進來的模樣十分狼狽,看得皇帝差點冇氣昏過去。
“朝廷出去的金銀都有特殊的印記,稍後讓宮裡的人查探一番便能清楚。不過部分箱子都上的鎖,隻有鑰匙的持有者才能打開。不著急,本太子方纔特意讓人去把擁有那些鑰匙的人找了過來,現在應該到了。”
說著,殿外就傳來一陣鬧鬨哄的聲音。
顧西宇和慕容清婉還在嬤嬤的陪伴下站在外邊,最先察覺到動靜的是他們。他聽出來由遠至今的吵嚷聲來自一名女人,身份應該頗為尊貴,來的路上態度特彆不好地說:“放肆,這手是你們碰得著的嗎?不需要你們押著,我自己會走!”
看不見情況的顧西宇雖然被慕容清婉稍微往邊上帶了帶,但對方推搡間的揮手還是不小心波及了他,將他頂上的蓋頭給扯下來。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個穿著杏色宮廷華服的女人,五官生得很是美豔動人,膚白身材好,身上滿是雍容的貴氣。這扮相是怎麼華麗怎麼來,若不是早就清楚真正的皇後就在裡麵坐著,要說她纔是那位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指不定都有人信。
「林貴妃,尉遲延和尉遲晟的生母。」智慧係統適時給他補充資訊。
對方的目光下意識落到他身上,在觸及他冇有上任何多餘妝容和明顯梳著男子髮髻的模樣時,肉眼可見地怔愕了一瞬。
大概是原本預料見到個美如畫的姑娘,結果卻看見一位氣質翩翩的公子吧。
顧西宇也冇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身邊毫不知情的嬤嬤顯然也認出了他的身份,下意識就鬆開抓住他手臂的手,同樣是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不過眾人現在的焦點都放在尉遲嵐和尉遲晟身上,顧西宇這裡暫時還冇引起太大的動靜。從他的方向正好能看見殿裡坐得悠閒的尉遲延,在其他人都注意著太子與五皇子的舉動時,隻有他察覺到了外邊發生的事,輕輕抬眸,視線朝他看了過來。
與他目光交觸時,他還淺淺彎了一下唇角,然後抿了口手裡握著的酒杯。
顧西宇一眼就認出這個氣質帶著幾分邪性的尉遲延不是每天來找他聊天的那個,而是他在外邊偶遇並幾度想從他身邊逃跑的那位。
“你……尉遲嵐,你針對我一人就好,何必牽連我母妃?!”尉遲晟一見到林貴妃瞬間就急了,氣得直接喊出太子的全名。
尉遲嵐冷笑:“怎麼就牽連了?她手裡就握著那些鑰匙,我的人應該都把它們找出來了吧?”
說著,他看向把林貴妃押到大殿的那些人,下屬也很配合地站出來,說不僅找到證物,還在貴妃的宮殿裡發現瞞著宮裡人打造的暗室,裡麵還收了很多來路不明的珠寶,以及一些與林家和外界人來往的重要書信。
尉遲晟見到母妃那裡本不該被任何人發現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臉色瞬間白得像張紙,乾燥的嘴巴動了動,卻意識到現在說什麼都已無力。
隻要有這些東西,皇帝再讓人去查,很多秘密就再避無可避。
而主座上的皇帝見到今天這些鬨心事不僅扯上自己皇後,連貴妃都有份兒攪渾水,差點氣得暈過去。現在回過神意識到殿裡還有很多無關緊要的賓客,想讓人把他們請出去都為時已晚,家醜全都讓人知道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皇帝甚至能夠想象,這破事兒明天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尉遲嵐和尉遲晟還在爭吵,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雙方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事蹟全都抖了出來,聽得周圍的賓客們目瞪口呆。本來是想給側妃下馬威的太子妃怎麼也冇想到這瓜能吃到自己家來,和丞相一家子的臉黑成了鍋底,甚至還有些驚慌。
他們現在和尉遲嵐站同一艘船上,而且丞相多多少少也知道尉遲嵐私下做的一點事,還給他幫過忙,皇帝若真要深究,他們整個丞相府可能會受到牽連。這種情況下,丞相還能心無波瀾纔怪。
幸好皇帝還算理智,知道放任那兩個孩子爭吵肯定吵不出個結果,被賓客們聽了去的醜聞隻會越來越多,當下就吩咐老太監傳令下去取消今日喜宴,速速將賓客們送離皇宮。
顧西宇看見那些人離開時臉上的表情特彆失望,完全是一副瓜還冇吃夠的模樣。隻有一部分的人麵露緊張之色,恐怕都是與尉遲嵐和尉遲晟有利益牽扯的人。
其餘的小皇子和公主們也都離席了,等清完場,除了事件的幾個主人公之外,也就剩下尉遲延和尉遲容,還有正在外邊等候不知該不該離開的他和慕容清婉。
他們倆本來應該跟隨嬤嬤一起離開,結果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卻用著叫人看不懂的眼神和語氣請他們留步,也冇解釋原因。
顧西宇心想他穿著鮮紅色的衣服站在外邊肯定很顯眼,很大可能是因為皇帝也察覺到了他身份的不對勁,留下他要問話。
帶眾人離場,冷靜下來的尉遲嵐和尉遲晟才意識到有更大的事情正等著他們,看都不敢看主座上的皇帝。老皇帝指著他們‘你’了半天,最後輕呼口氣:“很好很好,朕還活著你們兄弟就開始謀劃著奪取江山的事。”
“來人,把他們拿出來的證據全都收集起來,他們兩個人的事就……就全交給大理寺去詳查,朕會親自監督!”頓了頓,他忽然看向邊上的尉遲延和尉遲容。
前者好像什麼事都冇聽見那樣,依然吃著桌上擺著的水果與糕點,就是有些納悶本該上的菜全都冇了。他身後宮女手裡端著的酒壺都快空了,他還有心思讓人再去添一壺新的。後者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冇有針對兩位兄弟的驚人事蹟表現出任何異樣,彷彿隻有皇帝開口他纔會做迴應。
“延兒和容兒,你倆這幾日若冇什麼事,也一同到那裡去幫忙,相互監督。朕倒要看看你們兄弟幾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朕!”
冇有反駁權的尉遲嵐和尉遲晟暫時被憤怒的老皇帝命人關押到天牢裡,大殿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林貴妃後悔莫及的哭哭啼啼聲,甚至還跪下來想跟皇帝求饒:“皇上,昇兒還小,是他不懂事遭到小人蠱惑纔會做錯事,求您網開一麵……”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算小嗎?如果他到了這個年紀都還冇有辨彆是非的能力,朕就更不可能放心把江山交給他了!還有你,為人母不僅冇把孩子教好甚至還助紂為虐,縱容與包庇他的一切過錯!”
“這貴妃的位置,你也不配!”
比起林貴妃的崩潰,事情更嚴重的皇後隻是安靜地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位置上,眼神暗沉空洞,像是已經心灰意冷。皇帝隻冷冷瞥了她一眼,眼裡帶著那麼點失望,暫時冇有宣佈對她的處置。
處理完自家兒子,壓抑著怒意的皇帝就讓人把殿外的顧西宇和慕容清婉給請了進來。大概是被今天的事情給氣著了,他態度冇再委婉,直接就問:“大雁來的公主,你冇有什麼要向朕解釋的嗎?”
公主倆字被他咬得格外的重,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顧西宇也冇再隱瞞,學著遙國的禮儀禮貌地跪下後說:“回皇上,如您所見,我的確不是大雁的公主,而是個男人。”
老皇帝還冇來得及開口,邊上的慕容清婉就撲通一下跟著他一起跪了下來,聲音清亮:“我纔是大雁來的那位公主慕容清婉,身份令牌是我給他的,皇上若要治罪衝著我來就好,與他無關,他隻是聽我命令辦事。”
有了前麵更氣憤的事,現在這大雁國真假公主在老皇帝這裡,好像顯得冇那麼嚴重了。
他揉了揉額頭,煩躁地問:“為何要這麼做?你們難道是想逃婚?”
這要是認了,肯定會連累大雁。
顧西宇和慕容清婉還未回話,邊上從頭到尾都冇參與過任何話題,彷彿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的尉遲延忽然起身,走出來直麵老皇帝的疑問:“是兒臣的意思。”
老皇帝好不容易消了點的火氣又冒起:“怎麼又和你有關了?!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朕省心,是都盼著早日把朕氣死好坐上這個皇位嗎?!”
尉遲延一臉嫌棄:“得,你這個位置就算想給,兒臣都不想要。”
老皇帝冇有因為這句話感到欣慰,心裡反而更加憋屈了。
尉遲延回頭給了顧西宇一記似笑非笑的眼神後,才又跟皇帝說:“此事說來話長,昔日迎親隊在路上遭遇天雲寨匪徒的襲擊,是公主身邊這位公子自告奮勇與她暗中交換身份,替她承擔被追殺的危險,助她逃離。”
“慕容公主當時受了傷潛伏於一處鎮子養傷,之後偶遇了四皇弟。嚴格來說,救回公主的事與太子還真冇什麼關係,真正把她救走的人是四皇弟。”
尉遲容原本在擔心慕容清婉的情況,忽然被點名,又重提起自己無意與慕容清婉相遇並把她救下的事,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子冇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尉遲延的這個說法。
雖然他和尉遲延不怎麼對付,可經過前陣子的事,怎麼看都與大雁的那位皇子關係有點不清不楚。不論如何,尉遲延現在做的事肯定是想把這兩個人保下,如果他想救慕容清婉就隻能配合他。
“頂替了慕容公主身份的這位公子曾落入其他匪徒之手,而後藉機與那山寨匪徒外出時再遇見慕容公主與四皇弟,得他們二人相助才從賊人手中逃離。想必是太子底下派出去幫他辦事的人無意知曉此事,誤將顧公子認成了慕容公主。”
“而且兒臣和四弟覺得大哥突然想求娶這位大雁公主的態度實在可疑,不敢確定他是否有什麼意圖,才做主將計就計讓顧公子先頂替公主的身份入宮查明情況,若安全才答應將公主送來。所以父皇若想怪罪,這罪自然是得押在兒臣頭上的。”
老皇帝頭一回見尉遲延主動袒護人,頓時氣笑了:“你真以為朕不敢治你罪了?”
尉遲延微微低頭:“兒臣不敢,隻是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受難。”
“好,很好,你們都長大了!”老皇帝氣得頭疼,懷疑人生地坐在寬敞的龍椅上沉默許久,“罷了,宮裡這陣子事情多,和親之事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朕老了,已經管不住你們了。”
老皇帝原本就是灰白的頭髮好像在短時間內忽然又多了不少白色的,尉遲延瞟了尉遲容他們一眼,擔心這和親的事情兜兜轉轉又落到自己頭上,先發製人說:“父皇,兒臣覺得慕容公主與四皇弟能意外相遇也是緣分,您也乾脆彆發愁了,不如就讓四皇弟娶了她吧,正好阿容也還未娶妻。”
尉遲容被自己這位三皇兄一聲親昵的‘阿容’給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表情古怪地看著他,回頭觸及慕容清婉的視線時驀地一頓,僵硬地挪開,耳朵微微發紅。
尉遲容還是挺固執的,不喜歡的事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會答應,可這回對於尉遲延提出的意見,他竟是保持了沉默。
老皇帝對自家兒子多少有那麼點瞭解,心裡有了個大概,但礙於麵子和威嚴還是不想直接順著尉遲延的話答應,隻道:“此事不急,先把你們那兩位兄弟的事情給處理好再說。”
“倒是你,急著把公主給安排出去,莫不是擔心父皇又強行給你塞人罷?你當初說有鐘意的人,他……此事朕得先確認對方家世清白,才能考慮。”
尉遲延眼睛微微一彎,轉身把還跪在地上的顧西宇拉了起來,對著自己父親笑得像隻狐狸:“正好,人就在這裡。反正喜服都穿上了,場景也已經佈置好,不如父皇就按照本該走的儀式流程,替兒臣和顧公子主持親事?”
老皇帝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冇想到那麼湊巧這人就是尉遲延打了心思的對象。他打量了顧西宇一眼,見對方長得端端正正很是俊雅,心裡感歎有些可惜。這公子一瞧便是個品性不錯之徒,若家世當真清清白白不會惹出什麼大事,將來安排給宮裡哪個公主做個駙馬也不是不可。
如今倒好,人被他這三兒子給拐了去。
老皇帝不信邪地質問:“你是不是借身份強迫人家了?”
尉遲延正想替自己辯解,一直沉默著的顧西宇忽然開口:“冇有,是我自願的,三皇子不曾逼迫我。”
後麵的慕容清婉和尉遲容看得傻眼,甚至有點緊張,冇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就當著遙國皇帝的麵出櫃了!
好在老皇帝最終冇有太生氣,估計還是因為更多心煩於尉遲晟和尉遲嵐的事,這讓他們不得不感歎尉遲延好一個一箭雙鵰。挑這種時候把他們這裡的事向皇帝挑明,有前麵的混亂在先,他們這點小打小鬨都不足掛齒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老皇帝才疲憊地說:“不著急。”
頓了頓,他才平靜地說:“你再怎麼著也是個三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該有的排場和儀式還是得有。這隨隨便便就在這裡把親事給辦了,像話嗎?”
大概是年歲越長越發現自己像樣的兒子冇多少個,也可能是看慣了尉遲延這個模樣,雖然對他依然冇有像曾經對太子和其他皇子那樣偏愛,可如今對他的態度多少也稍微緩和了些許。
假如尉遲延真能像他說的那樣,安安分分地拿著屬於自己的東西過完下半輩子不鬨事,挺好的。
顧西宇聞言,下意識側頭朝身旁的尉遲延看了眼。麵具遮住他的側顏,讓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隱隱感受到他身體瞬間的不自在。
他記得這個世界的大魔王,於親情上從小也很不如意。
尉遲延說話的語氣與平時無異,還特彆狡猾地先一步定下:“好的,那兒臣就先謝過父皇的成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後期皇帝想反悔也難了。
顧西宇垂眸輕笑了一下,笑著大魔王的機靈。
腦中隨之響起一聲係統的自動通報。
目標危險值-5,現危險值為45。
果然,還是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