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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姑娘,陛下……陛下喝多...〕

嫣太嬪打量她幾眼,口氣不善:“你想如何?”

顧燕時笑意清淺:“我們去見太後吧。宮人們弄不清狀況,太後卻是清楚的。”

嫣太嬪鎖眉,摸不準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旁的宦官垂眸,靜觀兩位太嬪較量。

顧燕時薄唇微抿,不再多言,先一步往太後的住處行去。

腦海中鬥轉星移地又想了一遍,她覺得自己該是對的。

她纔是前陣子剛得了尊封的那一個,乃是闔宮皆知的事情。蘇曜胡說八道無妨,身邊的宮人敢這樣說,便是有底氣把差事這樣辦妥。

而他話裡話外還提了太後……

顧燕時知曉當今太後與蘇曜並不十分和睦,可從過往的微妙情形來看,太後與蘇曜似乎也並不想反目成仇。

她氣定神閒地步步前行,嫣太嬪隻好跟上她。

自從封了太嬪,顧燕時住得離太後的慈安殿近了許多。同行約莫一刻,她就看到了慈安殿前氣派的院門,門口侍立著兩名年輕的宦侍,看見她們,即刻恭恭敬敬地迎來:“兩位太嬪安。今日除夕,太後正忙著與官眷們說話呢,二位有事?”

嫣太嬪黛眉高高挑著:“自是有事……”

“不忙。”顧燕時蓋過她的聲音。

她們之間的那些“事”,可不好傳到官眷們耳朵裡。

她蘊著笑攥了攥嫣太嬪的手,告訴麵前的宦官:“我與嫣太嬪去偏殿等一等。一會兒太後得空了,便由這位公公先去向太後稟明情由吧!”

她邊說,邊睃了眼禦前遣來傳話的那名宦官。

兩名宦官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慈安殿的這個就笑道:“也好,那兩位太嬪請裡麵坐。”

顧燕時頷一頷首,不理會嫣太嬪肯不肯,就徑自先入了院門。

嫣太嬪被她牽著鼻子走,多少覺得不大對勁,卻終是不敢在慈安殿門口鬨起來。咬一咬牙,隻得由著她。

到了太後跟前,看她能怎麼辦!

太後可不會弄錯這些事。

嫣太嬪心底存著氣,步入側殿,麵色冷冷地坐下,接過宮女奉來的茶飲了一口。

顧燕時也喝了口茶。茶香淌過唇齒,香氣令人靜心。她深吸氣,不許自己慌張。

她已說過,一會兒先讓禦前來的人進去稟話,那位公公應該會說明白蘇曜的意思吧。

坐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有位年長的嬤嬤入了側殿,神情恭肅地福身:“太後無事了,兩位太嬪請隨奴婢來吧。”

顧燕時與嫣太嬪聞言起身,跟著嬤嬤往裡走去,直入寢殿。

正逢佳節,慈安殿肅穆的寢殿比平日多了幾分喜氣,門內的屏風上貼著皇帝親筆的福字,繞過屏風,又可看到窗上貼有寓意吉祥的窗花。

太後端坐在茶榻上,一身棗紅色的滿繡吉服在身,鑲滿珠翠的鳳冠戴在頭上,氣勢懾人。

顧燕時莫名生出兩分心虛,不敢多看她,低著頭下拜,與嫣太嬪齊道:“太後萬安。”

“免了吧。”太後聲音淡淡,“你們清晨時就都來磕過頭了,這會子又來,有什麼事?”

顧燕時一滯,心中微緊。起身間看到禦前差來的那位就在兩步外立著,心又放了下來。

她正欲答話,嫣太嬪搶先開了口:“太後,這大過年好端端的,陛下突然下了旨,要遣散太貴人們。”

嫣太嬪說及此處頓了頓聲,打量太後的神色。

太後語重心長:“這是早晚的事。先帝嬪妃眾多,不能都放在宮裡。其中還有不少連先帝的麵都不曾見過,困在宮中也冇什麼意思,不如放出去好好嫁人。”

“太後說的是。”嫣太嬪垂首,“但臣妾……臣妾可是先帝在位時就做了一宮主位的。宮人們不知怎的竟弄錯了,硬說臣妾是不久前才尊封的太嬪,不作數。”她說著含起笑,美眸一掃顧燕時,“禦前宮人們真是事多人忙,這樣的事也能弄錯。若論前陣子尊封,那是咱們靜太嬪。”

顧燕時一語不發地站在那兒,不吭聲。

從禦前宮人進來稟話起,太後應就拿定注意了,她們現下說什麼都冇有分彆。

太後神色淡泊,抿了口茶:“論歲數,你比靜太嬪年長一些。論性子,你素日爭強好勝,哀家也懶得計較。但,嫣太嬪——”

太後的眸光落到嫣太嬪麵上,嫣太嬪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今日之事關係重大,你這般在哀家麵前顛倒黑白,可是過了。哀家雖長你三十餘歲,也還冇有老糊塗。前不久封你為太嬪的旨意還在慈安殿裡放著,尚不及交到尚宮局記檔,你就敢這樣來矇騙哀家了?”

最後一句話裡驟然透出嚴厲。嫣太嬪驚愕交集,惶然跪地:“太後……太後明鑒,前些日子尊封太嬪的是靜妹妹,不是臣妾,太後若是……若是記錯了,取那旨意來一看便知。”

顧燕時垂眸,覺得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嫣太嬪還冇看明白,有些傻。

念頭一轉,她又覺得也並不是傻。

隻是不知蘇曜的為人罷了。

蘇曜在旁人眼中既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又有誰能想得到他會在這種事上胡編亂造呢?

不知他是胡編亂造,更不會想到太後是有意與他一唱一和。

太後神情泰然:“也好,哀家終是歲數大了。”說著一指那禦前而來的宦官,“你去書房,將那旨意取來。一會兒離了壽安宮,就將旨意直接送到尚宮局去吧。”

“諾。”那宦官低眉順眼地往外退,太後麵無波瀾地看看顧燕時與嫣太嬪:“你們坐。”

顧燕時福一福身,坐去了一旁的繡墩上。嫣太嬪瞟她一眼,徑自坐去了與太後一桌之隔的茶榻另一端。

顧燕時抿著唇無聲地看她,她下頜仍微微揚著,眉目間頗有幾許傲氣。

這大約就是寵妃的清高吧。

等了約有一刻光景,那宦官回到寢殿來,手中執著一方錦盒,畢恭畢敬地呈至太後麵前。

太後信手挑開盒蓋,將盒中玄色織暗紅紋的卷軸拿起來,鳳眼微微眯起,展開細讀。

不多時,她就笑了。

顧燕時見到這縷笑,安靜地低下頭,太後將那捲軸一遞,交給嫣太嬪:“哀家就說冇記錯,你自己瞧瞧。”

“什麼……”嫣太嬪駭然。伸手展開一看,還真是自己的尊封旨意。

上頭的措辭一字不變,隻是落款處的時間,堪堪就是顧燕時尊封那日的時間。

“這……這不對。”嫣太嬪怔然搖頭,“太後,這不對!”

“有什麼不對。”太後眼簾低下去,笑意儘失,“先帝駕崩,尊封了二十九位太嬪,靜太嬪是其中最年輕的那個。後來又添了你,剛好是第三十位,哀家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說著歎了聲:“但天下,終究是皇帝的天下,皇宮也是皇帝的後宮。如今他既說這道懿旨不作數,哀家也隻能聽他的,你不要鬨了。”

嫣太嬪滿目惶惑地驚立起身:“太後您……”

“帶嫣太貴人出去吧。”太後的口吻驟然一沉,原本在年節時被裝點得一派喜慶的寢殿都好似因此黯了一層。

兩名宦官無聲地上前,並不客氣地押住了嫣太嬪。

至此,嫣太嬪終是覺出了不對:“太後!是陛下……是陛下的意思!是不是!”

她奮力掙著,仍是很快就被押到了殿門口。

“臣妾再不敢叨擾陛下了!”她又喊道。

太後眸光一淩:“堵了她的嘴。”

短短五個字,方纔的和善蕩然無存。

嫣太嬪的喊聲被按住,隻幾聲嗚咽就被拖出了殿。

寢殿中歸於安寂,顧燕時腰背挺直,後背與衣衫之間不知何時已浮了一層薄汗。

太後的目光從他麵上瞟過的刹那,她神思一緊,慌忙起身。

“臣妾……”她定一定神,深福,“太後新年大吉,臣妾先告退了。”

太後不欲多看她,淺鎖眉心,“嗯”了一聲。

顧燕時一刻都不敢耽擱,姿態恭敬地退出慈安殿。

回欣雲苑的路上,寒風簌簌。她先經過了嫣太嬪的住處,院中安寂無聲,連個宮人也冇有,嫣太嬪顯然冇有回來。

也不知被押到什麼地方去了。

.

她回到欣雲苑的時候,宮人們已包完了餃子,顧燕時讓他們都退了出去,獨留下蘭月在屋裡說話。

“我覺得……陛下最近會有事情找我。”她說。

蘭月一怔:“為何?”

顧燕時低著頭,思索著呢喃:“送嫣太嬪出宮這事,禦前宮人怎麼會辦得這樣不利索呀。非鬨這一場,做給我看罷了。”

她想到他前陣子的那句“等過一陣子有了合適的機會,朕必定給母妃一個交代”。

今天這一出,就是這個“交代”。

他那樣一個人,纔不會白白幫她!

顧燕時心裡緊張起來,隻是緊張也冇什麼用,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由她做主。

他下的那些套,她每一步都隻能乖乖地鑽。

怎麼會有這樣討人厭的天子。

她心底暗暗生出怨懟,知道遲早會有事找上門,卻也冇料到他在“討債”一事上竟如此積極。

當晚,壽安宮中的太妃太嬪們隻設家宴小聚了一場,含元殿百官皆至的宮宴卻直至半夜才散席。

過了子時就是新年,若懶得守歲到天明,捱到這時便也夠了。

顧燕時梳洗之後就上了床,窗外還能遙遙聽見幾許煙花在天邊炸響的聲音,總會讓人在要入睡時又清醒三分。

突然,院中值夜的阿咫一聲驚呼:“陛下聖安!”

顧燕時頭腦昏沉,一時不及醒神,隻隱隱感覺到院中的燈火亮了。

接著房門被推開,蘭月掌著燈,滿目驚慌:“姑娘,陛下……陛下喝多了。”

顧燕時終是醒了,猛地坐起來:“……他來了?”

蘭月緊張地點頭:“玉骨和阿咫在外擋著,怕是也擋不住。”

顧燕時一把揭開被子,趿拉著木屐湊到窗邊,往外一看,正看到蘇曜正跌跌撞撞往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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