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點撥了周容與幾句,冇想到,短短數十日,已然有好訊息傳來。
這周容與的確不一般。
當年的事,複雜程度已然超出了我最初的預料。
這周容與和她又有什麼瓜葛,他那日以瓊花劍穗相贈,擺明瞭是在試探我的態度,那日茶樓的偶遇也是故意為之。
他頻頻出現在我跟前,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而元瓊她早猜到了災民暴亂是季家和詹家的局,為的就是調虎離山,栽贓陷害,可她卻給了季家和皇後一個可乘之機,而她在合陽行宮留下的信,又表明瞭謀反之心。
所以她離開元京,前往合陽,隻怕本就是將計就計,為她自己提供一個舉事的機會。
可是,我思來想去,仍舊不明白,元瓊為何要反?
她與我不同,我若不謀算,便什麼都冇有,可是她生來便是天之驕女,尊貴的嫡公主,得父皇疼愛,其後監國,又得朝野信服,朝中支援者眾,提議將其立為皇太女。
她距離那至尊之位,隻有一步之遙,何至於冒如此風險,揹負罵名,孤注一擲地去謀反呢?
而父皇,他知道元瓊當年的想法嗎?
我更想不明白的是,元瓊為何要將自己想要謀反之事千方百計地告知於我,她明明可以隻留下扳倒季家的罪證,待我成長起來,自會給她報仇,她本可以將謀逆之心隱藏得很好。
難道她真的這般相信我嗎?縱使知道她要謀反,也願意幫她。
我一時,竟不知該痛心還是該開心。
而那明義將軍明察暗訪,竟是將當年的漕運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便發現了當初頗為異常的大宗貨物的運輸記錄。
倒是有點能耐,既然如此,我就再幫他一把吧。
我喚來曲澤,滿眼含笑地看向了他:“近來事多,來了雲州也冇讓你們好好出去玩玩兒,是本宮疏忽了……”
曲澤微微一愣:“不知公主是何意?”
“就是字麵意思呀,本宮出錢,讓你們出去放鬆放鬆。”我笑著出聲。
曲澤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隻露出了滿臉的茫然,而後略帶試探地說道:“公主笑得這樣燦爛,是有人要倒黴了嗎?”
我的笑頓時僵住,果然是一堆冇良心的。
“聽說本地最大的地下賭坊,名喚長興坊,距離這兒很近,你帶幾個人去玩一趟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他一眼,略帶深意地說道:“本宮不怕事兒大,就怕事兒小,明白嗎?”
曲澤若有所悟,點了點頭。
我又抬眸掃了一眼桌上的錢袋子:“去吧!”
曲澤伸手拿起錢袋,拱手而出。
我笑著交代著:“務必儘興,也務必事兒大!”
沈殊覺從門外緩步而入:“公主又給人交代苦差事了……”
我滿是疑惑地開口:“何以見得是苦差事呢?”
“方纔曲澤出去的時候,眉頭都皺在一起了,臉上儘是為難,難道不是苦差事嗎?”沈殊覺輕笑出聲。
“他大概是在糾結手上的錢到底花不花吧……”我坐下隨口說道。
“公主這是打算再幫周容與一次?”
我緩緩抬眸,笑得意味深長,緩聲道:“誰讓我是個好心人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