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間無聊,不如歌舞助興吧。”
皇後話音剛落,便有歌女魚貫而入,琴瑟作響。
我的心思冇在歌舞之上,沈殊覺好像很喜歡今天這酒,動作雖悠然緩慢,可是一杯又一杯,起初我還給他斟了一杯,後麵他自斟自飲,反而喝個冇完了。
“今天的酒很香?”我轉過頭去,試探性地問道。
他反而又飲了一杯:“尚可……”
那些歌舞實在乏味,剛退了下去,皇後便又開腔了:“這些歌舞伎們跳出來的舞,千篇一律,毫無新意。”
眾人聞言,緊跟著附和道:“是呀,娘娘所言甚是。”
“說起來,後宮要數驪妃最善歌舞,當年東風台上一舞,可真是豔驚四座。”
錦妃向來看皇後的眼色行事,皇後一開口,她便急吼吼地開始附和了:“是呀,若論起跳舞,驪妃妹妹當屬翹楚,不若展示一二,以娛眾人。”
皇後笑道:“錦妃說的是,驪妃就不要藏私了。”
原來,竟然還有後招。
先給我按一個欺君之罪,再借獻舞羞辱母妃,宴無好宴,一環套一環……
皇後想要重申她六宮之主的地位,並且藉機羞辱母妃,讓眾人知曉她是一國之母,太子的身後,有她,還有季氏家族,而我的身後,並無母族支撐,我的母親不過是江南商戶之女,當年憑藉一舞迷了父皇的眼,這才被帶入宮中。
母妃心思太過單純,簡單如白水。
我與母妃,從未被皇後看在眼裡,她高高在上,終是覺得我們是螻蟻,身後無倚杖,就算得了父皇幾分寵愛,也不足為懼,我們不配她花精力去對付。
而今,她主動發難,刻意羞辱,終究還是因為我,青州事發,太子禁足,父皇又將元瓊的封地賜給我,她終究是坐不住了。
母妃緩緩起身,低頭向皇後回話,眼神中終究還是有怯懦:“回皇後,多年不曾跳舞,舞技早已生疏,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哦?這麼說來,驪妃妹妹是要違背皇後孃孃的懿旨了?”錦妃率先開口,說著便給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
在座的後宮眾人,並無一人為母妃說話。
要麼明哲保身,要麼隔岸觀火,戲弄、嘲諷、輕蔑……都是她們投來的神色。
她們就想看母妃驚慌失措、恍若驚弓之鳥的忐忑姿態。下一刻,我摔了杯子。
酒杯落地,聲響極脆,四座鴉雀無聲,眾人都朝我看來。
“手滑了……”我嘴角扯出了些許弧度,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我看向皇後的眼神中並不掩飾敵意。
“來人,換酒!”
我朗聲吩咐著,可是氣氛已經變得有些詭異了,眾人紛紛噤聲。
身後侍女急忙換了新的酒杯和酒壺,極其恭敬的為我斟滿了酒,我起身端起,一飲而儘,一邊喝著,目光卻直視著皇後。
酒喝完,杯盞再次應聲而碎。
“皇後孃娘若是覺得那些歌舞無趣,不如沁宣劍舞助興?”
她很滿意地笑了,折辱母妃,自然也是為了折辱我。
而今我主動開口,便是正中她下懷。
“既然沁宣樂意為大家助興,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看了一眼青玉,她微微點頭。
而後我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長劍,一邊晃晃悠悠地朝台下走去,一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裝作醉酒模樣。
我揮劍而起,衣袂生風,長劍在我的手上婉轉起承,寒光乍起。
在眾人的讚歎聲中,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招式虛實相濟,不停變幻。
突然,步伐中故作踉蹌,長劍脫落,徑直朝著上首而去,錦妃突然驚撥出了聲,臉上儘是惶恐,場上眾人也都驚撥出聲,他們顯然卻冇想到我會在宮宴上貿然出手。
眾人大驚,諸位娘娘花容失色。
“護駕!”隱隱有驚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