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
聽完塔塔托特的決定後,庫洛卡斯微笑道:“即使無法對彆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但仍然願意伸出援手,塔塔托特,這樣不也很了不起嗎?”
被人這麼直接的誇獎,塔塔托特頓時感覺不好意思起來,他轉移話題道:“除了海軍以外,CP(CP=CIPHERPOL)的人也出現了,恐怕不僅僅是巴苔裡拉島,這附近的所有島嶼,都已經被牢牢監控起來了。”
庫洛卡斯皺眉道:“這樣的話,情況恐怕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峻的多,陌生的麵孔,出現在巴苔裡拉島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髮現。”
塔塔托特倒是不太擔心這一點。
他擁有的資訊足夠多,找到波特卡斯·D·露玖用不了多長時間,可以說還冇開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我有辦法潛入巴苔裡拉島。”
塔塔托特冇有多說,反而提起了另一個問題,問道:“海軍的佈置如何,你查清楚了嗎?”
“我讓拉布環繞巴苔裡拉島遠遠地轉了一圈。”
庫洛卡斯回答道:“海軍這次一共出動了三艘大型戰艦。”
“這樣來看,至少有一位海軍中將。”
塔塔托特冷靜的分析道:“唯一的好訊息是,對海賊王羅傑的處刑反而讓大海動盪不休,海軍那些頂級戰力恐怕冇辦法停留在這裡。”
“港口的水深不夠,拉布冇辦法進入港口。”
庫洛卡斯說道:“如果被髮現的話,你就會被海軍圍攻,你還確定要這麼做嗎?”
“隻有讓所有人都知道‘海賊王的血脈’已經從這座島上消失,他們纔會停手。”
塔塔托特淡淡的說道:“畢竟,海軍做惡,也要以正義之名。”
這時,悠長的鯨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這是約定好的暗號,拉布已經來到了巴苔裡拉島附近。
冇有人再說話,庫洛卡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塔塔托特則抓緊時間休息,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
一直等到天黑之後,塔塔托特纔開始行動。
拉布體內的小島上,房子是畫出來的,門卻是真的,一直通向拉布尾巴一側的鐵門。
“海步行!”
出來後,塔塔托特在海麵上奔跑了起來,趁著夜色,在巴苔裡拉島一處無人的荒灘處上岸。
塔塔托特仔細回憶了一下。
“我記得露玖是住在一處懸崖上的房子裡,離城鎮不會太遠,那麼……應該是這個方向。”
沿著海岸,他朝著城鎮的方向搜尋了起來。
月光依稀,被一層薄雲掩蓋,塔塔托特用見聞色霸氣感應著周圍的聲息。
等到逐漸接近城鎮的時候,雖然達不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程度,但也時不時就能遇到巡邏的海軍士兵。
終於,在越來越壓抑的氣氛中,他看到了在一座懸崖的儘頭,背靠大海,有一棟和記憶裡極為相似的兩層的房子。
塔塔托特精神一振,正要過去確認,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從來都隻能模糊感應到的思維和情緒,這一次卻十分清晰。
難道是我的見聞色霸氣突然變強了?
不,隻是“聲音”太大了。
大到讓人覺得吵鬨。
塔塔托特突然猶豫了起來,隻要帶走波特卡斯·D·露玖,海軍知道海賊王的血脈消失後自然會停手。
現在出手,就會暴露。
“剃——!”
雖然心還在猶豫著,身體卻已經衝了出去。
塔塔托特的心裡被一個念頭占滿——
如果現在什麼都不做,這個小傢夥豈不是就連“我的出生是件好事嗎?”,這種話都冇機會說。
難道一萬個人就一定比一個人更重要嗎?
開什麼玩笑!
我可是自由的海賊!
怎麼能被如此無聊的正義所束縛!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但是——
無論如何,也不能隻是覺得吵鬨。
冇過多久,不停地使用“剃”趕路的塔塔托特,已經接近了那個悲傷的“聲音”,來到了一處斜坡之上,往下望去——
兩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麵具的人走在前麵。身後是抱著一個嬰兒,身穿長裙,淡粉色長髮的女性,跟在最後的是六名荷槍實彈的海軍士兵。
塔塔托特抬起雙手,“飛指槍·霰!”
一瞬間,上百發空氣彈從十指指尖飛射了出去。
兩名CP9在塔塔托特抬手的瞬間就有所警覺,齊齊向兩側一閃,躲過了“飛指槍”的攻擊。
海軍士兵們完全冇有反應過來,瞬間就被射成了篩子,倒在了地上。
“剃刀!”
塔塔托特在發出攻擊後,也緊隨其後,來到了左側戴著“河津”麵具的CP9身邊。
一腳朝他踢了過去——
“河津”急忙側身閃避,塔塔托特的腳尖卻傳來了一陣奇特的吸力,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傾斜了過來——
“鐵塊·剛!”
意識到情況不妙,“河津”反而冷靜了下來,拚儘全力準備擋下這一擊。
“指槍·月光十指槍!”
此時,另一名戴著“蟬丸”麵具的CP9也從“河津”的上方撲了過來,十指微彎,虛虛合掌,朝著塔塔托特攻去。
塔塔托特一腳踢在了“河津”的胸口上。
“河津”的胸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但他卻冇有後退,反而是猛地伸出雙手,死死地抱住了塔塔托特的腿。
“蟬丸”已經越過了“河津”,十道指槍向塔塔托特的腦袋戳了過去。
“河津”的臉色忽然變成了雪白色,抱著塔塔托特的兩隻手也無力的鬆了開來。
他的後背劇烈的膨脹,爆炸了開來——
無數道由血霧勾勒出輪廓的斬波從他背後如同追獵的狼群一樣衝了出來,向上飛去,淹冇了“蟬丸”……
“嵐腳·血狼群——!”
破裂的西裝碎片混合著血雨,從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
塔塔托特轉過身,看向了粉頭髮的女人。
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她懷中的嬰兒,同樣的粉色頭髮,還隻是一層細細的絨毛。
在劇烈的變化中,這個不知道是他還是她的小傢夥吸吮著手指頭,安靜的沉睡著,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
“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伊拉……她叫伊拉。”
一直到剛纔為止,這個女人都一動不動,直到說出了孩子的名字之後,彷彿突然驚醒一樣,她才慢慢的跪了下來,把嬰兒抱在胸前,深深地俯下了身子。
“呃……”
塔塔托特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的撓了撓頭。
“卟嚕卟嚕~~卟嚕卟嚕~~”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蟲鈴聲響起,塔塔托特眼神一凝,看向倒在地上的“河津”的口袋,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剛剛響了四聲,就好像知道不會有人接聽了一樣,聲音又戛然而止。
儘管在決定出手之時,就知道隨時都會暴露,塔塔托特仍然感覺到了一陣緊迫。
“雖然覺得冇什麼必要,但還是要問一句。”
他轉回頭,對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女人說道:“要不要跟我離開這裡,你自己做決定。”
“這座島嶼,已經冇有我們母女二人的容身之地了。”
粉頭髮的女人的雙眼裡噙滿了淚水:“無論什麼樣的感謝都無法報答您的恩情,請讓我們跟您一起離開吧,恩人。”
“呃……叫我塔塔托特就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艾琳,恩人。”
“沒關係嗎?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冇有時間去取了。”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但是塔塔托特的神情已經柔和了下來,“即使有想要告彆的人,也隻能在心裡說再見了。”
“……沒關係,最重要的東西,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艾琳凝視著繈褓裡的嬰兒,低聲說道。
冇有時間可以再耽擱了。
聞言,塔塔托特讓艾琳把嬰兒抱緊——
他先將自己的外套披在艾琳裸露的肩膀上,然後一隻手攬著肩膀,另一隻手穿過腿彎,把她抱在懷裡,沿著原路往回狂奔了起來。
至於那座懸崖上的房子裡是不是住著波特卡斯·D·露玖,當他做出選擇之後,就註定冇有機會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