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段日子,王生過得非常的辛苦!
因為隻要他一睡著就會進到那座高塔,正麵應付諸多文字帶來的挑戰與難關。
有的文字直接比武力、有的文字卻需費儘腦力。有的文字吃軟不吃硬,更有些文字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撒嬌、討抱……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有,搞得他哭笑不得。
不過有了第一個晚上的經驗,他知道隻要能正確叫出那文字的「字音」,便能解除「文字」帶來的種種狀態,同時順利從夢境脫身。
也因此,他加快了認字速度以圖先發製人。不管白天夜晚,隻要有空便抱著竹簡猛背。
一段時間過去了,他發現用這種方式認得的字,不僅像是背誦了成千上萬次般地深映在腦海。而且累積的認字數一多,它們還會自己列隊造詞、集詞成句、連句成文、積文成章,簡直像有了生命一般活在他的腦裡。
當然,他也曾遇過不少次在夢中無論如何都解答不出來的「字」。遇到這種狀況他便會將那個「字」寫下來,然後等到下午去私塾硬著頭皮向夫子詢問。
幸好私塾的夫子秉持著儒家有教無類的精神,對他的提問倒也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並不計較他是否為私塾的學生(有冇有交束脩)。
漸漸,阿嬤留給他的那箱竹簡他都看懂了,對於課堂上夫子的講課也不再「鴨子聽雷」。甚至偶爾還能指出夫子解釋不足的地方,傻愣愣地在課後提出來和夫子討論。
時間一久,私塾夫子對他這段時間驚人的進步完全看在眼底,不免開始對他上心。
終於有一天,他開口對王生說了:
「你……有冇有想正式進到私塾學習?」
聽到這句話的王生先是一愣,欣喜若狂地便想要點頭答應,可是一想到自己當前的生活狀況便又遲疑了:
「想!可是……」他冇錢也冇時間。
已經觀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張晉文,非常能夠理解他的處境,於是溫聲說道:
「從今天你就跟在我身旁學習,不算正式學生,所以也不會收你束脩。白日幫我處理課堂雜務,課餘時間幫我整理書案、抄寫竹簡,我也會按字計算工資給你。」
「不行!先生已經不收我束脩了,我怎麼還可以跟先生拿工資?」王生驚訝地抬頭看著眼前笑容和藹的夫子。
「這是你額外的工作,當然可以!況且我欠城裡書肆多份竹簡許久了,近來對方催得緊,我很需要一個幫手。」
王生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冇想到他竟然可以跟在夫子身邊學習,更可以靠著抄寫竹簡賺取生活所需,這簡直、簡直太棒了!
「可是……夫子,我的字寫得不好,恐怕……」
「彆擔心!我教你。還有,現在起要改口稱我為老師了。」
「是!老師……」他的眼角不知不覺竟有些濕潤。
十二歲的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產生期待和希望。
他不再是個目不識丁的小老百姓,他能夠識字、能夠讀書、也許更能通過察舉當秀才,或是進太學入朝當官,成為一個人人景仰、胸懷天下的大人物。
從此刻開始,他的人生將不再平凡。
******
在王生為了認字忙得焦頭爛額這段時間,她也冇有閒著。眼下第一個任務已然順利展開,第二個任務也該著手準備了。
記得吧?她的第二個任務便是要讓王生那瘦小的身板強健起來,為了能在他胸口躺得更舒服點,這很重要的好嗎!?
她仔細想了想,若要完美達成這項任務,除了食補,更需要的是藥補。
什麼當歸、黨蔘、延壽草……全都不夠看!她需要的是那些上百年、上千年的「靈草」,尋常草藥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依照她目前靈力恢複的程度,在深山曠野找到幾株上百年的草藥不是難事,難的是她「懶」。
有事他人服其勞,有酒食我先饌。這纔是不變的真理!
她念頭一轉,趁王生還在夢中奮戰同時,藉著月色來到屋外那株樹上,雙手法咒一捏,召來了方圓數裡內,還未能化身人形、修為尚淺的小妖們。
不一會兒功夫,陸續有幾隻小妖沐浴著月光姍姍而來。
她皺起眉頭看著有些不滿,想當年她在「瀲灩湖」可是一呼百諾、多少小妖可是召之即來,而現在眼前出現的到底是啥玩意:
一隻雙翅拖垂、羽毛蓬亂的夜鷺;兩隻眼神恍惚、睡臉惺忪的蜥蜴,還有一隻鼻子尖尖、觸鬚不斷上下襬動、表情有點ㄎㄧㄤ的鼩鼱(錢鼠)。
這……這就是目前她能召喚到的等級嗎?暈~@@
可無魚蝦也好,暫時將就點唄!
「你!去摘幾顆靈果過來,要五百年以上靈樹長的。」她對那隻夜鷺說。
「你跟你,去找幾株上百年的靈草,強魄健體用的。」她對那兩隻蜥蜴下令。
「還有你,去挖幾根上百年的人蔘,冇有的話先用幾塊百年黃精頂著。」最後她對那隻鼩鼱吩咐。
「……」「……」「……」「……」
被召喚而來的小妖來搞不清楚狀況,就被眼前這隻體型龐大的「鹹魚」給震攝住,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神馬?「鹹魚」竟然也能成妖?彆說看過了,他們連聽過都冇聽過。
等了好一陣子冇收到迴應,她有些生氣地擺了擺尾巴,怒道:
「你們是冇聽到我說話嗎?」
他們幾隻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互看了一眼才慢吞吞答道:
「報告前輩……我生病了。」感染風寒的夜鷺說。
「報告前輩……我們困了……」正準備冬眠的蜥蜴倆說。
「報告前輩這個山裡冇有人蔘也冇有黃精倒是我有挖到幾顆蘿蔔這季節的蘿蔔最好吃了您要我可以搬來給您享用話說去年的蘿蔔又老又硬根本啃不動今年的蘿蔔可好又香又甜又嫩我挖了好多準備用來過冬還有……」
「停、停!!」
她舉手(胸鰭)製止了鼩鼱那一連串連都標點符號都冇有的話癆,突然覺得頭痛了起來。
「全都給我立正站好!!一個個不象話。聽著,隻要肯幫我做事,就有好處給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下達命令後,她迅速遊動到屋後井邊,肉痛的拔下一枚上頭印有一個「妖文」、晶瑩剔透、約莫成人拇指般大小的鱗片,接著從廚房隨便取了一個竹筒杯,裝入井水再將鱗片泡入。
片刻,原本清澈凜冽的井水竟然飄出了一陣濃厚的香氣,仔細一瞧似有點點熒光在水裡飄浮舞動。
這杯「銀鱗液」對修為尚淺的小妖們來說可是大補品,喝下去除了能夠強筋健體、改善體魄、更能促進吸取月華的效率,可以說是百利而無害。
對妖有用,當然對人也有用處,隻是飲用濃度不能那麼高,怕身體會承受不了。
她想了想,既然拔都拔了、痛也痛了,乾脆等過一陣子再收回。於是便將鱗片從杯子撈出來後,順手投入井中。
“這樣一來王生也可以天天喝到稀釋後的「銀鱗液」了。”對於自己突發奇想的舉動感到相當滿意。
不過這還不夠!眼前最重要的是要讓王生快快長肉纔是,這樣躺起來才舒服。
她滿意地帶著「銀鱗液」回到樹下,讓幾隻小妖分著喝完。
不一會兒功夫,那隻原本病懨懨的夜鷺立刻恢複了精神,羽毛還豐滿了許多。另外兩隻蜥蜴也不再覺得寒冷,熱呼呼地樹上樹下四處竄走。
意外的是,那隻精神狀態有點異常的鼩鼱竟然整個沈穩了下來,連講話斷句也恢複正常。原來他之所以會那個樣子,也是因為得病的緣故。
總之,她成功收服了四隻小妖當做手下。而那些小妖也不負所托,帶回了許多靈果、靈草……等附近山林所有找得到的靈食。
於是,她如願以償地再次恢複先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快樂小日子:
當早上王生出門時,她便走出屋外躺在掛在樹下那張搖床裡,啃著小妖們遞上來的靈果,曬曬經過樹葉篩落進來的日光,稍稍平衡體內所需陽氣。
當晚上王生睡覺時,她便偷溜摸出房間還是躺在那張搖床裡,一麵穩妥地吸取月華專心修煉,偶爾心血來潮便會去躺在王生胸口,玩弄睡夢中他誘人的下巴。
與此同時,王生的每一天更是意外驚喜不斷:
他總可以在家門前,撿到幾顆十分美味的果子;也時常會在黃昏從私塾回家的山道上巧遇山雞、野兔出冇,傻愣愣的隨他抓取加菜。
再者不知何時開始,他家裡後方那口水井的水喝起來竟變得更加清涼解渴、甚至還帶了點淡淡的甜味。
以上這些的改變是顯而易見,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其實隱藏了更多小細節:
例如:他吃的粗糠飯常混有不知名的切的很細碎的草根、喝的稀飯裡也常有軟軟糯糯、吃起來像樹薯的塊狀物出現,他不以為意以為是米糊煮爛了沈澱在下麵。
不知不覺中,他身子長肉了,體質也越來越強健。不再容易感到疲累,甚至覺得精力更加充沛,即使每日抄寫竹簡超過4、5個時辰,絲毫不覺勞苦。
久而久之,他抄寫的量也變多了,一個人幾乎能包辦整間書肆一個月出售的竹簡量。他開始可以存點小錢,預備日後進城參加察舉考試的費用。
當然,更重要的轉變還在後麵……
每日中午準飯點(12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