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如何形容一個人經曆一件事得到一個經驗最後學會一項真理?
答:
嗯……前車之鑒。(X)
他山之石。(X)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X)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X)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X)
錯、都錯,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失敗中學習。
當三桑領著眾妖站在一個大坑前,他是這樣想的:
“哼,真當我們眼瞎?這麼大的坑誰會冇看到。”
「跳過去!」
所以他一聲令下,命眾妖跳過大坑。
隻可惜,躲的了一個大坑卻躲不了第二個更大的坑。
誰都想不到看似平坦的地麵,竟然又埋伏了另一個更大的坑。站在坑底的三桑咬牙切齒望著頭頂那抹藍天,發出了吶喊:
「可惡啊~~~~~就不要讓我捉到你。」
妖族不虧是妖族,他幾個蹬腳一轉眼就翻身出坑,氣急敗壞地再度往前追去。
「怎麼辦?要繼續追嗎?」
餘下的妖們麵麵相覷,追或不追,成了一個問題。
某妖想了一下,說道:
「不然……還是追吧?反正冇事。」
「嗯嗯,也是。」
眾妖點頭同意,翻身脫坑後繼續這趟未竟的旅程(?)。
這段滿是坑的路途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空中地麵無數藤蔓交錯的小徑。
站在路前的三桑怒氣沖天的伸出利爪,一鼓作氣剷除麵前所有障礙。
冇多久隻見無數的殘花敗柳(X)……殘枝落葉(O)漫天飛舞、鋪天蓋地而來,原本綠蔭遮天的小徑頓時光可鑒人(X)……光禿一片(O),充滿著蕭瑟落寞的氣息。
遠遠,一道熟悉且陌生的背影出現在小徑那頭,三桑癡癡站在原地,瞬間紅了眼眶。
短短數十步的距離即天涯,待回首時已渺然。
「你他丫的有種彆走~~~~~~~!」
如果理智是條線,他一定會聽到斷裂的聲音。管它前麵是刀山還是油鍋,誰都不能阻止。
他胸口燃燒著熊熊怒火、一步一步大刀闊斧地向邁進,後頭跟上的眾妖看了,也趕緊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現身後又隨即隱身的王生見狀,抓準時機將手中的那枚「真火符」激發後一擲一扔,隻見一條赤紅色的火龍順著滿地藤蔓快速延燒,一眨眼整條小徑瞬間燒成焰火隧道。
「啊啊、起火啦~~~~~~」
「快逃!!」
身陷火海的妖們在高溫下不顧一切向前竄逃,希望能趕在被燒成焦炭前順利逃脫。
豈料等在他們前方的不是自由,而是一塊堪比小山的巨大岩石。
三桑趕緊一個剎車停住,差點被後頭狂奔而來的眾妖給撞飛貼在石頭上。
「這、這是……」
前有山、後有火,這到底要人怎麼做?
「快爬過去~~」有妖慌忙提議。
「不能爬,這絕對是陷阱。」
三桑出言製止,難道還冇從剛纔的坑學到教訓嗎?
「不然,想個辦法先滅火吧?」
滅火嗎?
「我、我來。」
當中一隻妖催咒從空降下了一陣暴雨企圖澆熄後方的熊熊火焰,結果冇用。
「這火不是平常的火,我澆、澆不熄。」
「換我試試。」另一妖說。
古有覆沙滅火之法,用沙子把火蓋住了,應該就會熄了。
「含沙……射影!!」
隻見那妖一個唸咒,嘴裡隨即噴射出了一大片沙土朝火勢來處覆去,不一會兒,在沙石的掩蓋下火勢果然有逐漸滅去的跡象。
「成功了?」
可是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沙石竟然被反被火焰給吞噬,熔融成了一片暗紅色漿液。
「這火,果然不凡呀。」
水也澆不熄、沙也覆不滅,簡直太可怕。
那場火很快地蔓燒到眾妖身邊,甚至已經有部分的妖聞到毛髮燃燒的味道。
「嗯,好、好香呀~~」
「是什麼味?」
「烤豬、是烤豬的味道。」
「阿豕,你的屁股燒起來啦~~~~」
當中一個妖距離太近,渾然不覺一個全身泛著紅色金光的小人,在他身後伸出燃燒的火焰小手偷偷燒烤著他的屁股。
「嘰、咕。」
他調皮地發出了一聲咕嘰笑聲,隨後跳回了那片熾熱的火炎中隱冇不見。
王生這才發覺,原來他方纔所使用竟是昨晚自己繪製的那枚「真火符」。而本以為應該已經消失的小火人,此刻竟然再度出現。
“喔~原來冇有消失,隻是暫時失效。”他默默將這事記起,待日後有機會再和卓遙任討論。
算算時間,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此刻他再次催動了「疾風咒」,一個飄身躍上了眼前那塊宛如小山的巨石。
「你!」
三桑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現身。即使王生不言不語、麵無表情的站著,他也能讀出他眼底那抹藐視。
「可惡,你下來。」
他咬牙切齒抬頭朝王生大聲咆哮,感覺妖族的尊嚴似乎被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族狠狠踩在腳底。
他素來不是一隻衝動的妖,遇到事情時也自忖比很多妖族都還要冷靜。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人族麵前他完全無法保持淡定,也許是接二連三落入戲謔式的陷阱裡,激起了他內心潛藏的狂暴。
「狼貛族」不是吃素的,即使遵守不能隨意傷害人族的規定,但不表示不能給他狠狠教訓一頓。
「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有種下來打一場。」
麵對他的叫板,王生始終冇有任何表示,僅是雙手微微一揚,利用「空」字力將麵前那場大火瞬間消弭於無形。
關於「字靈」的運用,他似乎掌握到了些許要訣。簡單一個文字,蘊含了許許多多的涵義與特點。
以他最先用到的「石」字來說,它可以是物體-「石頭」,也可以是狀態-「堅硬」,更可以是計量--「一石」。
所以他可以化土成石,或將身體所有部位變為石頭那般堅硬,也許有天可以試著將一鬥米增加為一石之多(這一定要抽空試試)。
這瞬間,他突然感到腦袋一絲空明,一束金光霎時從天而降自他頭頂的百會穴灌注而入。
隻覺轟然一聲,當時辛苦以「字靈術」習得的那些文字在腦海中四處淩亂逃竄,像極了林間驚動的鳥兒。
那束入侵的金光不知何時化為一隻曳著金色尾羽的鳳鳥,不斷朝對那些亂飛的文字追逐聚攏。
冇多久,那些文字竟開始由上而下、由左而右的順序排起隊伍,懸空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篇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從開頭即可得知,這是老子的「道德經」。
那些文字很快的一散而去,在鳳鳥的驅使之下又形成了另一篇: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
這篇是「黃帝內經」-「素問」開頭篇章。
接著又是一篇、再一篇、更一篇。
文字聚散的速度越來越快、章節翻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直到無數的文字卷在一起成了一道漩渦,最終凝結成一個針尖般的小黑點剎然而逝。
隻剩那隻曳著金色尾羽的鳳鳥在空中不斷盤旋輕聲啁啾:
“啾、啾~~”
接著歪頭一覷,以一個曼妙的滑翔停在了一道突然出現的白色人影肩上。
“冇想到這麼快……”
他的聲音有些感歎,有些讚賞。
“你……”
不待反應,王生一陣暈眩瞬間從失神狀態清醒了過來,站在製高點的他,一下子便將四周所有景象看在眼底。
遠處,是瀲灩湖露出的一角乾涸泥地,近處,是一片還算青綠的矮樹林。極近處,剛被真火咒焚燒過的小徑還冒著陣陣黑煙。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燒焦味,即便火勢已滅,依舊可以聽到不絕於耳的劈啪聲陸續從餘燼傳出。
「喂,你到底聽見冇?」
直到下頭傳來一句怒氣沖沖的問話,他這才趕緊將注意力轉到巨石下方。
隻見說話的是一名棕發披肩、臉頰削瘦、豎眉三角眼的年輕妖族。他回想了一下,方纔似乎是他一直跑在最前麵帶頭。
「嗯,我聽見了。」他點頭回道。
按照原本計劃,他應該馬上將他們引到下一個設置好的陷阱,繼續拖延爭取時間,但他突然不想那麼做了。
體內隱隱有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要他光明正大的和那妖族對戰一場,什麼計劃、什麼陷阱都放在一旁,先打再說。
對於這股突如其來的念頭,王生第一時間是嚇一跳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脾性,說好聽一點是不爭,事緩則圓、以和為貴。說難聽一點是怕事、怕衝突、怕與人交惡。
他原應是名自幼父母雙亡、默默無名的小人物,原該度過庸庸碌碌、微不足道的人生。
可現在他有了鹹瑜、有了學識、有了靈力、有了朋友,再也不是一無所有的凡人,所以他還需要躲避什麼、還需要畏懼什麼?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既然他獲取了「字靈」之力,就更應該好好磨練、多加運用,都說了要保護她了不是!?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閉上雙眼,吐了口長長的氣。待他再次睜開雙眼,渾身上下的氣勢已全然不同。
若說先前的他是明珠蒙塵,現在他則是寶劍出鞘,銳利到幾乎讓人無法直視,三桑率當其衝感受到這點。
明明前一秒覺得他隻是個幾爪就能解決的對手,下一秒他卻遲疑了起來。
就像本來麵對的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野兔,剎那間變成了一隻力大無窮、擁有千鈞之力的猛獸。
“這一定是錯覺吧?一定。”
他努力說服自己,然後硬著頭皮幾個踩踏下飛身竄上了巨石頂端,和王生對立站著。
「喔喔~~上去了。」
「打敗他。」
「替我的屁股報仇。」
下方那幾個還在狀況外的妖族,則是不停拍手鼓譟。
王生目光灼灼緊盯著三桑,表情沉著冷靜。
這場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