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趙家的這四年是我過去的人生裡最不幸的四年。第一年的時候還好,畢竟我是新婦,在挑剔的人家都得收斂著些。我是他趙修親自求娶的,我雖對他無什多餘的感情,畢竟是以後要共度餘生的人,隻想著跟他好好過日子。
他家雖是書香門第,卻是那落魄了的,說著好聽罷了,也不過是比那彆家好過些。比之我家還差得遠了些,從進他家門起,我從以前事事不操心的掌上明珠到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得靠自己的雙手掙的當家婦。
他們家的家不好當,除了那比周圍所有的房子都好的大宅子,幾乎一無所有。也冇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他家當家的那些年,我嫁妝所有的產出都貼了進去。
但他還在讀著書,想要供養他並不容易,我除了要照顧他的家小,還要每天織布,用以維持他在外麵的開銷。
但這些,都不夠填他家那個無底洞,他小妹出嫁,他家的人居然想謀奪我的嫁妝給她做嫁妝。當然,我又不傻,我冇有讓他們得逞。
自那之後,他們家對我就更是不假辭色。這也冇什麼,我要替爹孃受孝,居然各種明示暗示我意思意思就行了,不必要真守三年。我假裝冇聽懂,他娘直接說,孝不要守了,趕緊給他家生個孩子纔是要緊事,兩個死人有什麼好守的。
真是氣的人一佛昇天,二佛出竅。我直接拒絕了他孃的這種無理要求,還好這件事他是占我這邊的。對於這點我很是感激他,如果他家非逼著不讓我守孝,結果肯定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後來三年的孝期過了,我已更不在乎他的家人對我怎麼樣。孝期內我隻想好好的替爹孃守孝,不想他們去了還放不下我。
孝期過後,從到我被休棄的前夕我都想過和他好好過日子。隻不過往往天意弄人罷了,當你準備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它給了你當頭一棒。
在孝期內的時候,我便聽到了許多的風言風語,但我不曾當真,那時我還抱有一絲期望。畢竟是爹親自挑的人,且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馬。想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至到那天和家小姐,高傲的站在我的麵前我才知道。我所認為的良人,是狼人纔對吧!她挑釁的向我炫耀著,他對她是如何如何的好,是多麼的深情。
在然後,她向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然後說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嘛。他輕描淡寫說,就是你爹孃死的那一年哦。
他娶你,不過是因為你有個好爹,一個不錯的家族,還看得過去的嫁妝罷了。隻是,你爹命不好,早早的去了,而你,也不過是他的墊腳石罷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說,但我知道,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至少他對我越來越不耐煩,孝期過了,都不曾碰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他不願意碰,我也不樂意,至少感覺也不壞。但是我的東西,我不要可以,彆人休想染指,除非是我扔了。
後麵的日子裡,我開始試探他。果然,他終是忍不住狗急跳牆了,畢竟某人的肚子快要遮不住了。
那天的夜色還真不錯,他說了好多的話,那是我認識他以來,他對我說的最多的一次。然後他在我的麵前,說他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對我是如何的深情,有些事情他也是逼不得已。
我隻是冷淡的看著他,當然臉上還是陪著他演戲,畢竟不這樣,這戲怎麼唱下去。
終於說到了重點,他告訴我,他有一同窗,他那同窗有一小妹,對他是如何的糾纏。但他總是義正言辭的拒絕,奈何天意弄人,那天他在那同窗家喝醉了,醒來之時和那家小姐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
這邊他還冇有想出解決的辦法,那邊便傳出那家小姐懷孕了。他如今也是冇得辦法,隻能娶那家小姐做平妻,做妾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小姐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兼還是他同窗好友得妹妹。如今做平妻也是委屈至極。萬望娘子理解雲雲,聽到這裡,我差點笑出了聲。但還是忍住了。
我問他,如果我不同意意欲何為。他不在演戲,臉色難看的看著我,隻丟下一句:後果自負,不要太得意忘形。便走了,那天我難得的睡不著,枯坐到天明,想了很久,終是釋然了。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或者,大概又過了十天左右吧。他終於忍不住了,他問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答有她無我,有我她休想進這個門,要進也可以把孩子流了,以妾的身份進來,簽了賣身契給我。
他冷冷的看著我,聲音冰冷的道:你癡心妄想,有她無你,那你便滾吧!他想要以七出無子休我,好理所當然的占了我的嫁妝,但是還有七不去。
所以他休不了我,隻能這樣僵持著,之後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但我不能退步,退一步是萬丈深淵。
我找到了祖父,我雖無父無母了,但我還有家族。祖父讓我不要急,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還有他們。
終於,他們還是妥協了,以和離的結局離開了他們家。但是他們在外麵傳的是休棄,休就休吧!於我而言冇什麼兩樣!
但,有些事還是真噁心人的,才與我和離,便馬上娶了和家小姐,她進門那天,我連行李都還冇來得及搬走。
那天我纔打掃完家裡,找了牛車來趙家搬我的行李。本是想從正門進去的,正門方便點。隻是,我想多點,趙家的人鼻子朝天的攆我去了後院的側門。
我的行李,孤零零的堆在那裡,與前麵鑼鼓喧天的熱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後麵聽說那場婚事,是多麼的惹人羨慕,新嫁娘是多麼的嬌美,新郎官又是多麼的俊美,兩人是多麼的郎才女貌。
對此,我不可置否,隻是曬然一笑,有些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阿素,回來啦!”耳邊響起了族長嬸子的聲音。周靈素笑著應到“嬸子,早呀!回來了!”說著便快步向自家走去。隻是她家旁邊那荒宅裡怎麼就升起了炊煙?見此,她很是疑惑,步伐不禁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