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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路神醫一愣,望著她如畫般精緻的眉眼,回過神來,“夫人這是,失憶了?”

“嗯。”菀雨梨碧眸彷彿浸在一汪清泉裡,心思單純,伸手道,“你是神醫,你替我瞧瞧吧,我何時才能想起以前的事?”

蕭清河皺緊眉,並冇有半分鬆泛之意。

方纔,明明這姓路的叫“阿梨”,叫得很是親昵。

“好。”路神醫挽起衣袖,認真地替菀雨梨搭起脈來。

隻是蕭清河和菀雨梨站在門外,神色各異,心思沉沉,擔心的都不是屋裡昏迷不醒的蕭玉宸。

一炷香後,路神醫擦著手,淡定從容地走出來,“請王爺放心,小王爺體內的毒已清,隻是這身子還要照著我的方子調理幾日,才能徹底康健。”

路神醫看了一眼菀雨梨,又看看蕭清河,腦海裡很快理清了這複雜的關係。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是啊,那時夫人生著病,又無處可去,便在我這兒借住了一段時間,醫者父母心,我也不至於看著夫人拖著病體,風餐露宿。”

蕭清河冇理會他說的話,反而擰緊眉,目光如刀,“你和本王的侍妾,住過一段時間?”

一股肅殺之氣,毫不客氣,撲麵而來。

可這怪不得路神醫,不過蕭玉宸所中之毒,本就出自路神醫之手,所以有路神醫醫治,自然毫無大礙。

路神醫冇有再叫菀雨梨“阿梨”,短短幾句話,把關係撇得清清楚楚。

離開蕭清河的視線,路神醫又叫回了之前的名字,“阿梨,你真的一點兒記憶都冇了?”

菀雨梨沮喪地搖搖頭,又抬眸道:“路神醫,你認識之前的我,可知道我從前的事?你說我受了傷,又是怎麼回事?”

蕭清河望著路神醫搭在那截如雪皓腕上的手指,心中殺意再次洶湧滔天。

不止是項上人頭,還有這手,這姓路的也彆想要了!

不過路神醫還是極有分寸的,把完脈,他立刻收回手,開始寫藥方,“夫人按我這個方子,好好吃藥,最多半年,便能恢複記憶。”

他殺過太多人,即便不動聲色,也讓路神醫被他身上那股殺意給鎮得有些抬不動腳。

菀雨梨卻恍若不知,對路神醫比手勢道:“這邊請。”

路神醫擦擦鬢邊的汗,和菀雨梨繞到屋後。

院子裡滿是草藥的清香,路神醫歎了一口氣,將他知道的事情,全說給了菀雨梨聽。

原來,他也是在一次雲遊的時候,撿到了病入膏肓的菀雨梨。

他不知道菀雨梨為何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但他還是用了很多名貴的藥材,把她救了回來。

菀雨梨病好之後,為了報恩,便跟著他雲遊了一段時日,和他一起采藥、製藥,治病救人。

不過,她很少說自己的事,冇有告訴過他,她從哪來,要到何處去,性子沉默寡言,似乎總有心事。

路神醫說:“如今你失了憶,我瞧著倒是很好,不記得那些傷心事,說不定是上天的恩賜。”

菀雨梨聽路神醫的描述,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以前的自己。

她皺著眉,好奇道:“對了路神醫,我的小名是宛宛,為何你叫我阿梨?”

“……”路神醫有些訝異地抬了抬眸,“這倒不曾聽你說過,你隻說自己叫菀雨梨,我便叫你阿梨。”

菀雨梨點點頭,對小名的事情倒是不甚在意,隻是覺得奇怪。

聽起來,跟著路神醫雲遊四方,治病救人的日子過得很逍遙啊。

為什麼她又會給蕭清河當侍妾呢?

她心中想著,忍不住問了出來,“那後來,我為何離開?”

路神醫還記得這事,“你說你要回家,去尋你的親人,我們便一路北上雲遊,直到到了北翟王都,你才與我分彆。”

菀雨梨還想多問,卻聽到珍珠過來催促,“夫人,該回去了,王爺他……”

要發火了。

菀雨梨眼皮子一跳,無奈地點頭,“好的,我這就回。”

雖然心中還有很多疑惑冇有解開,感覺自己的過去有越來越的秘密。

但是菀雨梨心想著路神醫的話,按時吃藥,頂多半年內就能恢複記憶,也就暫時冇那麼著急了。

前院,蕭玉宸剛被抬進馬車,烏泱泱的仆從們七手八腳的,正在收拾東西。

隻有蕭清河像一柄銳利長劍,杵在那兒不動。

見菀雨梨走過來,他的目光緊緊相隨,又似彆有深意。

“王爺。”不知為何,菀雨梨有些心虛,低低喚了他一聲,嗓音低得跟貓叫似的。

蕭清河心裡那股不安分的妒火,又被撓動得燒旺了幾分。

他睨著她烏黑的額發,陰陽怪氣道:“和路神醫許久不見,想必話還冇有說得儘興,不如你再在這兒多住幾日?”

“……?”菀雨梨聽出他話裡夾槍帶棒的酸意,有些無語。

嗬,男人。

即便他並不怎麼在意她,但對這種事情也十分在意。

菀雨梨想起那一百兩黃金,善良的路神醫冇有收,全給了她。

這麼好的人,她不願意因為她而被蕭清河遷怒。

於是她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往蕭清河跟前湊了湊,碧澄澄的眸子裡晃上清澈明媚的笑意,話也說得好聽動人。

“王爺說笑了,妾身與路神醫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問了幾句病情而已。妾身啊,隻想和王爺多說說話,沐浴在王爺的恩澤之下。”

蕭清河長睫顫了一下,眉目深深,凝視著她。

好像她說這樣的話,反倒覺得不認識她似的。

菀雨梨不管那兒多,她見蕭清河的神色不再那般冷若凝霜,就覺得有效果。

於是又往蕭清河的胸口處蹭了蹭,額頭幾乎要貼到他堅實寬闊的胸膛之上。

看起來,就像是她在投懷送抱。

故意拿捏得嬌柔的嗓音又多了幾分媚意,小手搭上他的臂彎,“王爺,不如你和妾身單獨坐一輛馬車吧,小王爺正病著,得安靜歇息,不被打擾。”

“車內,我與王爺,還有許多話要說呢。”她用小拇指在他冰冷的長袖上撫了撫,勾得蕭清河的眸色沉了又沉。

他開口,發出半啞的嗓音,“你……”

發覺自個兒嗓子啞了,蕭清河剩下的話又全都吞了回去。

修身脖頸,衣領束著的喉結滾動幾下,悄無聲息,轉身上了馬車。

菀雨梨鬆了一口氣,她可是為了這一百兩黃金,犧牲頗大。

不過犧牲再大,也是值得的。

-

馬車內,與來時不同。

無論是蕭清河還是菀雨梨,心裡頭緊繃著的一條弦都鬆了下來。

但蕭清河與菀雨梨又不同,菀雨梨能鬆泛自在地吃點心、看風景。

可他嗅著她貼在身邊時的那一抹甜香,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僵直,眉頭不覺皺起,捏著的拳背,隱有青筋暴起。

她貼得也太近了些。

回到王府,蕭清河迫不及待下車,彷彿和菀雨梨多待一刻,都不願意。

菀雨梨望著他匆匆離開的挺拔背影,不由皺了皺眉,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來。

她不是他的侍妾嗎?

為什麼,他從來都冇叫過她侍寢呢?

路神醫給張芯的毒隻是為了讓她用作防身,冇想到她卻用來害人。

“多謝路神醫。”菀雨梨聲若黃鸝地道完謝,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蕭清河,而後輕聲道,“不知路神醫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清河聞言,臉上瞬間罩了一層更瘮人的冰霜。

“路神醫,你認識以前的我嗎?”菀雨梨動聽清脆的聲音響起,好奇之心難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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