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來了喜事
韓鬆:“主子,這可不妙,若葉全豐不說出那老神醫的下落,主子這病……”
齊王:“葉全豐不說必有不說的緣由,卻不一定就不能治病。”
韓鬆一愣想起剛的事恍然道:“原來主子把前頭的方子交在葉府不是給葉全豐看的,而是給那位老神醫瞧的。”
齊王:“葉全豐不是大夫,給他看有何用。”
韓鬆:“隻憑藥方子,不號脈診病,開出藥來隻怕不能對症。”
齊王:“那餘星闌醫術了得,他一力舉薦之人醫術隻會在他之上,若果真如此,便不診脈隻看過去的方子也能知道症候,對症施藥也並不稀奇。”
韓鬆:“雖如此,到底不如讓那老郎中親自診脈更穩妥,也不知葉全豐為何不說,難道那老郎中如此見不得人。”
齊王:“或許是身份讓葉全豐有所顧慮。”
韓鬆:“主子想到了什麼?”
齊王:“咱們大梁承的是慕容氏的江山,那慕容氏雖氣運儘了,卻著實出過幾位聖皇賢後,餘家正因為出了那位賢後才能成為綿延數百年的醫藥世家,除了餘家這位還有一位懷情皇後,傳說醫術通神,能活死人肉白骨,老百姓稱她神醫皇後,跟餘家頗有些淵源,若這位懷情皇後的醫術能傳承下來,必是慕容氏的後人。”
韓鬆一驚:“主子是說,那位老神醫是前朝慕容氏餘孽,故此葉全豐纔不敢說出下落。”
齊王:“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除此之外一時也想不出旁的緣由。”
齊王這兒暗中猜測,殊不知葉全豐可做了難,剛還想在安州遇到棠梨是老母親的福氣呢,一轉眼就來了麻煩,齊王殿下找上門掃聽給老母親開方郎中的下落,自是因殿下的怪病來求醫的。
若棠梨是個男子,能給殿下治病倒是樁難得的機緣,說不準這一下就能青雲直上了,可棠梨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給老母親看病都是自己夫人親自出馬拐了個大彎子,先認了親戚,而齊王殿下雖身份尊貴到底是男子,讓棠梨這個未出閣的姑娘給殿下治病,實在說過去。
而棠梨一個姑孃家,便醫術高明也不好到處宣揚,所以自己剛纔麵對齊王殿下,隻能繼續打謊說是遊方郎中,不過如此破綻百出的說辭,怕不會取信,從齊王殿下留下的這藥方子便能知道。
看著那一盒子藥方,葉全豐不禁愁鎖眉心,這可真是個難辦的麻煩事,齊王殿下留下這藥方的意思,葉全豐自是明白,殿下的意思是,你有苦衷不說也可,但本王的病還是要治的,至於怎麼治,既然見不著人,就隻能憑這些藥方子治了。
王氏夫人端了親手煲的麥冬蓮子百合湯進了書房,這湯是她照著棠梨寫給她的法子煲的,最是清心潤肺,平燥除煩,正適宜丈夫。
一進書房便見老爺一臉愁容,遂放下湯蠱,四下掃了掃,瞥見老爺桌上的盒子,不禁道:“聽說剛齊王殿下來了,敢是為難老爺了不成。”
葉全豐:“齊王殿下皇叔之尊,怎會無故刁難下臣,殿下是來求醫的。”
王氏:“這可新鮮,若求醫自該去醫館藥號纔對,老爺也不是郎中,來咱們府上做什麼?”
葉全豐:“若尋常醫館藥號能治好的病,殿下又何必特意跑來嶽州。”
王氏猛然明白過來:“是棠梨給婆婆看病的事傳出去了,不能啊,此事知道的人極少,老爺又特意囑咐過花管家,不叫外傳,這齊王殿下是怎麼知道的?”
葉全豐:“你忘了,在安州時陳孝遜薦了慶福堂的少東家餘星闌給母親診病,餘星闌見過棠梨開的方子,便在殿下跟前兒說開方的郎中醫術遠在他之上,殿下這才找上門來。”
王氏:“這餘家的少東家倒真是多事兒。”
葉全豐:“他不是多事兒,他是想拜師。”
說到這個王氏倒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少東家的醫術不差,眼神卻實在不好,我記得老爺還說他見了方子便一口你一個老前輩的叫著,若他知道棠梨是個才十六的大姑娘,不知這老前輩還叫不叫的出口了。”
葉全豐:“你還笑的出來,我這都快愁死了,齊王把藥方子留下,就是讓棠梨憑著藥方治病呢。”
王氏道:“老爺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殿下既未追究,便不會再為難老爺,說到底也隻是為了治病罷了,既如此就讓棠梨治唄。”
葉全豐:“你說的輕巧,棠梨可是未出閣的姑孃家,如何給殿下醫病?”
王氏:“不是有這藥方子嗎,以棠梨的醫術,憑藥方想來也能治的。”
葉全豐:“就算如此,她如今在安州呢。”
王氏從旁邊周婆子手裡拿過一封信遞了過去:“這是安州的信,我猜著婆婆必是捨不得棠梨,讓老爺幫扶葉驛丞。”
葉全豐打開信看了一遍,不禁道:“夫人莫非能掐會算,這信裡竟與你說的一般無二。”
王氏笑道:“哪裡還用掐算,就瞧老夫人對棠梨那稀罕勁兒就知道,且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老夫人的病也養的差不離了,按理說早該上路來嶽州,卻一直聽不見訊息,一準兒是在安州的日子和了老夫人的意,一高興便樂不思蜀了。”
說著頓了頓道:“其實我也盼著葉驛丞一家能來嶽州,一個是人家治好了老夫人的病,又是親戚,論理兒也該幫扶幫扶,二來也有我的一份私心,媛兒我倒不愁,婆家是寒門,女婿也不過一個四品,以咱家的門第,是低嫁了,再怎麼著也受不了委屈,雖說頭胎是丫頭,二胎卻得了小子,她婆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我是發愁婉兒,嫁進國公府,論門第本就是咱家高攀,如今成婚都三年了,卻一直不見喜,倒是姑爺房裡那幾個小妾一個接著一個的生,若是冇個嫡子傍身,往後在那國公府裡可怎麼過的下去啊。”
說著難受起來,眼睛有些濕。
葉全豐也是歎了口氣,早知如此,當日國公府上門求親就該推脫了去,跟媛兒一般尋個低的嫁了,也免得落到如今這般委屈無處訴。
王氏抹了抹眼角:“婉兒這三年裡也看了不少大夫,卻都不頂用,弄到後來連大夫都不看了,說這是她的命,可我不信我閨女是這樣的命,你瞧這不就遇上棠梨了嗎。”
葉全豐:“你是想讓棠梨給婉兒看看,這卻不妥,婉兒雖是咱們的女兒,卻已出了門子,如今是國公府的媳婦兒,咱們孃家請大夫過去,不合規矩。”
王氏:“誰說請大夫了,棠梨是親戚家的女孩兒,論輩分兒可是婉兒的妹子,這妹子去看看姐姐有什麼不合規矩的,難道出了門子就連孃家妹子都不能上門了嗎。”
葉全豐目光一閃,這倒是個好主意,剛自己還為棠梨是個姑孃家發愁呢,這一轉眼卻又覺虧得棠梨是個姑娘,女兒這兒纔有了希望,想到此,便道:“此事還需尋個恰當的機會纔是。”
王氏:“九月裡國公府的老太太過壽,我勢必要陪著老夫人回京走一趟的,這不是正是個機會嗎,隻棠梨跟我們一處去不就行了。”
葉全豐暗道,看起來要快些把葉全章調來嶽州才行,這一樁一件的都少不得棠梨啊。
以葉全豐的地位,調任一個不入流的驛丞實在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隻是安置在哪兒頗費了些心思,最後決定把葉全章調入竹山縣任知縣一職。
安置好,便隻等著吏部下文書了,這卻需要一些時日,不過訊息已早早送去安州,也免得老母親懸心。
因這回要接回老母親,加之有齊王之事,葉全豐便遣了花管家過來料理。
花管家到安州城的時候正趕上端午,棠梨正跟紀婆婆帶著傻姑甘草跟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裡包粽子,前一天便煮好的粽葉,放在井水裡泡了一宿跟發好的江米還有各種餡料,有臘肉也有蜜棗,還有軟甜的豆沙跟玫瑰醬,擺了幾大桶。
旁邊的槐樹蔭裡放了一張竹榻,老夫人正靠在上麵,一會兒指正傻姑包的不對,一會兒跟近處的棠梨說句笑話兒,竟比包粽子的人還忙上幾分。
花管家進來的時候,正瞧見這樣的場景,愕然一瞬方回過神來,不禁暗道,看起來夫人說的不錯,老夫人是真喜歡葉家這位姑娘,也彆說,就從老夫人這紅光滿麵格外康健的氣色來看,棠梨姑娘也是功不可冇。
老夫人百忙之中瞥見了花管家,打趣道:“你倒來的巧,趕上吃粽子了。”
花管家嘿嘿一笑:“奴纔是拖了老夫人的福。”
老夫人:“行了,甭貧嘴了,信呢?”
花管家急忙呈上,老夫人展開信紙看了一遍,開口道:“你家老爺夫人的身子可好?”
花管家忙道:“都好,夫人如今照著棠姑孃的法子天天給老爺煲湯,這一程子連頭暈的老毛病都冇犯了。”
老夫人點點頭:“棠丫頭的方子自是好的,遣了你來,想必是讓你接我走的了。”
花管家:“老爺是這麼吩咐下的,另也讓奴纔來給葉大人道喜。”
棠梨自然知道花管家嘴裡的葉大人是自己的便宜爹,不禁道:“我爹可有什麼喜事嗎?”
花管家道:“是天大的喜事,葉大人要高升了,都已譜了,隻等吏部的文書下來,葉大人便可去嶽州竹山縣上任了,奴才這兒先給棠姑娘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