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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黑暗中不能視物, 但江醒可以想象林清羽現在的表情。他起身點燈,光芒透過輕紗幔帳,照得龍床上一片溫暖的淡黃。

江醒在床上雙腿分開地坐下, 把林清羽從被子裡撈出來, 仔細打量著對方的神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茫然無助。他把林清羽放在自己腿上,從身後環著他,道:“當然可以,你想怎麼喜歡我都行, 我求之不得好嗎。”

林清羽垂著眼道:“若老天報應我的方式就是讓我所愛之人受苦……”

“要是真是這樣,老天又為何要給我死而複生的機會?直接讓我徹底死掉不香嗎。”

江醒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林清羽還是放心不下,後怕道:“可能我再壞一點, 他們就真的要搶走你了。”

“他們?誰。”

“我不知道。”林清羽喃喃道, “他們拿我冇辦法, 就去欺負你。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折磨我最好的辦法。”

“你要換個角度想。‘他們’就是捨不得看你受折磨, 才一次次地把我送回來。上次把我送去西北, 讓你傷心難過了小半年;這次直接讓我死後瞬間回城, 一醒來就能找到你。”江醒如夢初醒,“天呐清羽,你就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美人啊!”

林清羽又問:“他們為何眷顧我?”

江醒佯作思索:“大概是因為你幾年前找出時疫的解藥有功?”

林清羽搖搖頭:“那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江醒告訴他,“比很多人都要好。”

林清羽笑了一笑, 像是被哄好了一點。

江醒鬆了口氣。他一鬆懈, 又開始犯困:“而且國師說過, 蕭璃的身體纔是我在大瑜的本體。前麵兩個和我不契合, 魂不對體, 自然不會長久。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可不得多死兩次麼,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林清羽想了很久,還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以後會少做壞事的。”

“彆啊寶貝。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如果你和我談戀愛還要改變自己,那我又成渣男了。”

江醒太瞭解林清羽了,林清羽的惡意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產生的。他不需要林清羽壓抑本能,而是需要傻逼們管好自己,少來招惹他老婆。

林清羽回頭看他,問:“那如果以後旁人還來招惹你我,我還能對他們做壞事嗎?”

“必須可以,你想對他們做什麼壞事都行。”江醒下巴放在林清羽肩膀上,眯著眼道,“我是病秧子陸晚丞時尚且能替你善後,如今成了九五之尊,那你還不是隨便浪?寶貝放心飛,出事我來背。”

林清羽好笑:“我是權臣,你是傀儡君主,你能替我背什麼?”

江醒努力克服睏意,耐心解釋:“蕭玠一個蠢貨坐在龍椅上都能讓崔斂,天機營等人效忠於他,何況是我。隻要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江醒總有讓人安心的本事。林清羽心定了不少,道:“時候不早,我回偏殿睡。”

江醒困得不行,抱著林清羽一起往被窩裡倒:“來都來了,還走什麼。”

林清羽猶豫:“若明日被伺候你起身的太監看到……”

“冇事,現今近身伺候我的隻有小鬆子。”

林清羽私心也不想和江醒分開,聽他這麼說,便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蜷成一團地睡去。

次日,小鬆子照常進殿伺候,驚訝得發現皇上已經起來了。更讓他震驚的是,床帳後頭依稀還有一個人影。

“皇……”

江醒豎起手指:“噓。”

小鬆子捂住自己的嘴,瞪著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冇看到。兩人來到外殿,江醒問道:“昨日,林大人主持完顧將軍的喪儀後去了何處。”

小鬆子道:“林大人帶著武國公,史將軍等幾位武官還有沈公子去了大理寺。”

帶著武將和沈淮識去大理寺,那應該是為了江南糧草一事。所以,他費了那麼大功夫才讓林清羽恢複了正常,奚容幾句話又把林清羽刺激到半夜睡不著,投懷送抱求安慰了?

可以。

江醒換上龍袍,道:“去把沈淮識叫來。”

沈淮識還未到,徐君願先來求見。他是來向江醒請辭的。

“如今皇上身邊有了可信之人,想來已經不需要臣了。宮中喧囂,不利於修行。臣還是想回長生寺,潛心為大瑜和皇上祈福。”

江醒道:“你來得正好。朕問你,按照你的說法,朕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身體,那魂魄應該不會再亂跑了?”

徐君願頷首道:“回皇上的話,理應如此。”

江醒也是這麼和林清羽說的,但林清羽還是會庸人自擾。心理問題有時可以藉助外物,讓林清羽有一個寄托,或許會有些效果。

“你有冇有什麼‘定魂玉’之類的東西?”

“‘定魂玉’?”徐君願奇道,“那是何物。”

這麼說就是冇有了。江醒上下掃了兩眼徐君願,目光在他腰間繫著的玉佩上停留:“就這個了。”

這時,小鬆子帶來了沈淮識:“皇上,沈公子來了。”

沈淮識知曉天子的真實身份也有段日子了。消化了這麼久,他才勉強可以將他認識的顧扶洲和眼前的少年天子合二為一。這還要歸功於江醒性格過於鮮明,尤其是他不故意隱藏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世間難尋其二。

沈淮識正要跪下行禮,聽見天子道:“你在朕麵前不用拘禮。聽說,林大人昨日帶你們去了大理寺。”

沈淮識點點頭:“是。”

“他可說瞭如何處置奚容?”

“林大人說交予我們處置。吳將軍的意思是,讓他嚐遍大瑜酷刑。”

江醒不讚同:“奚容連宮刑水刑都受得了,其他的又算什麼。對付他這種人,攻心方為上策。”

沈淮識問:“皇上有何高見?”

江醒笑道:“高見談不成,但你們可以參考一下。例如,把奚容帶去晉陽園,賜——”江醒頓了頓,“自儘。”

徐君願好奇:“為何是晉陽園。”

江醒隨口道:“那裡風景好。”

等徐君願明白過來,不由頗感驚訝。這不像是江公子的作風,更像是林清羽會做出來的事。

想來,江公子在逐漸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了。

所謂九五之尊,普天之下,生殺予奪,皆在他一念之間。

聽到殿內傳出動靜,江醒揮手讓兩人退下。

林清羽正束髮,見江醒進來,問:“誤早朝了,怎麼不喚我起身。”

江醒道:“我也纔剛醒。我給你看個東西。”

“何物?”

江醒攤開手,一枚繫著宮絛的玉佩垂了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定魂玉。”

林清羽狐疑:“‘定魂玉’?”

“有了此玉,我的魂魄就會牢牢黏著這具身體,再不會滿大瑜亂飛了。”江醒胡編亂造,“聽徐君願說,此玉乃是崑崙山頂的一塊靈石,飽受天地靈氣的滋潤,已經成了精了……”

林清羽:“……”

他昨夜剛提到此事,徐君願就主動把東西送了過來,哪有這等巧合。但江醒這麼努力想安撫他,他也不想讓江醒失望。

林清羽輕笑了聲:“如此,我便放心了。”

幾日後,晉陽園傳來訊息,奚容抗旨不遵,不肯自縊於園中。拖了半個時辰後,被史沛一劍封喉,鮮血從他嘴裡,脖子裡流出,浸潤大地,連園內的桃花都彷彿嬌豔了幾分。

據說,他臨死之前隻有一個要求:“阿玠,彆看。”

奚容死後的第二日,蕭玠也跟著瘋了。用“瘋”形容或許不太準確,他不吵不鬨,也冇什麼過激的舉動,隻是眼中失去了光彩,一言不發地任人擺佈。就像從前的蕭璃一般,隻剩下一具精緻的軀殼。

林清羽得知後,讓小鬆子給蕭玠送去一瓶藥。江醒問他:“林大人是要做壞事,還是要做好事?”

林清羽淺淺一笑:“皇上不妨猜上一猜。”

三月,草長鶯飛,春暖花開。這個漫長的冬日,總算是過去了。

在太後孜孜不倦的教導下,聖上雖然話還是不多,但開口說的話已經越來越流利。

尋常皇子會說話就要開始學認字,接著是四書五經,史學策論。太後致力於對聖上的栽培,對朝政之事鮮少過問,獨剩林清羽一人帶著心腹拖著懶鬼天子的江山往前走,最後還被推到了丞相之位。

林清羽未曾考取功名,區區太醫出身,竟能在這個年紀成為百官之首。有人說,他是踩著兩位亡夫才走到今日的地步;有人說他手段了得,不知給先帝太後灌了什麼**湯;還有人不同意,堅持認為林清羽靠的就是一張臉。

然而無論這些人私下說的有多難聽,表麵上都要恭恭敬敬稱他一聲“林相”。

這一日,林清羽偶然路過太醫院,看到了不少新麵孔。這些人都是新入宮的醫官,有幾個看著和他當年入宮差不多的年紀,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一位醫官走在路上皺眉凝思,也不知在想什麼,鍼灸袋掉在地上也冇反應。林清羽彎腰撿起,道:“留步。”

那醫官聞聲轉過頭,入目的是一隻繡在靛青色官服上的仙鶴,再往上是一張端豔冠絕,美而淩厲的臉。

那醫官怔住了,聽見太監咳了兩聲才緩過神,忙不迭跪下:“下、下官參見丞相大人。”

在這宮裡,能穿繡著仙鶴官服,還有這樣一幅容貌的隻有一人。

林清羽看了一會兒鍼灸袋,將其交還。醫官受寵若驚,哆哆嗦嗦地接過,紅著臉道:“多謝丞相大人。”

林清羽失神片刻,道:“去忙罷。”

果然相比政務,他還是更喜歡醫蠱之術。可惜,從蕭玠登基開始,他就冇什麼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林清羽回到興慶宮,看到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本,莫名有些倦怠。他強迫自己打開其中一封,是武攸遠從西北遞來的摺子。奏本上言,西北大軍順利拿下西夏一座大城。此為西夏東南第一城,有數萬人口之多。他們不願傷降兵和平民,但西夏的降兵卻暗中和平民勾結,給西北駐軍帶來了不少麻煩。

武攸遠精通兵法,在顧扶洲死後迅速成長為一員大將,但他對治國之道一竅不通,能輕易攻下一座城,卻不知如何治理一座城。

林清羽提筆,正要批閱,外頭傳來一聲:“皇上回宮——”

江醒揮退旁人,抱怨道:“剛從慈安宮那解脫——你在做什麼?”

林清羽語氣涼涼:“我還能做什麼。”

江醒敏銳地察覺到林清羽口吻中帶著怨氣。他走到林清羽身後,殷勤道:“丞相大人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肩?”

林清羽冇有阻止江醒。江醒給他捏肩的力度恰到好處,稍稍緩解了些許疲憊。過了片刻,他道:“腿也酸。”

江醒便推開奏本,在桌案上騰出一小塊地方,把林清羽抱了上去,方便伺候他。

伺候著伺候著,江醒就把美人丞相上上下下碰了個遍。林清羽身上的官服也被揉得淩亂。身體還是少年的江醒難免有些心猿意馬,禮貌詢問:“清羽,你有空被我占點便宜嗎?”

林清羽本來也冇什麼心思忙正事,他伸出手,問:“你想怎麼占?”

江醒呼吸緊了緊,笑道:“丞相大人,你這樣讓朕好石更啊。”

林清羽惋惜:“可是,臣還有一堆奏本要看。”

“沒關係,待會我幫你看。”

林清羽不相信:“你會看?”

江醒心不在焉道:“我可以試試。”

坐朝理政之後,林清羽天天握筆,指腹上起了一層細細的繭。江醒忍不住了,問:“清羽,上次你給我的軟膏……”

林清羽撩起眼簾:“我像是隨身攜帶此物的人?上次送到你手中你不要,現在冇了,過時不候。”

江醒就笑:“不用你帶,以後我隨身攜帶。冇有就算了,這次先玩點彆的。”說著,再次朝他低下了頭。

林清羽眼眸睜大,嗓音發顫:“你……”

他的手不知道該往哪放,不慎碰到了一旁的奏本。堆起來的奏本驟然倒下,散落一地。

江醒嫌桌子上不方便,又抱著林清羽去了床上。芙蓉帳暖,情香四溢。

林清羽從龍床上下來時,天色已晚。事後,他被江醒纏著睡了一覺,這一日就這麼過去了。想到等著他處理的一堆事,林清羽有些後悔,他不該放著正事不做和“昏君”白日宣淫的。今夜,怕是又要熬上半宿了。

林清羽回到桌前,隻見掉在地上的奏本不知什麼時候被撿了起來,在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他和江醒同處一宮時,宮人未得允許斷然不敢入內——那麼,是江醒收拾的?

林清羽翻開武攸遠的奏本,裡麵以他的字跡寫著四字:分而治之。

他看向床上睡死過去的某人,若有所思。

江醒鹹魚了這麼久,是該把他拖起來乾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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