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道嗎?我,我其實,我曾經每天都在想著法兒的想要弄死我自己!嗬嗬!我每天都在想,我是割腕好呢?還是投湖好呢?還是上吊好呢?還是墜樓好呢?我甚至還想過跑去一個高山上,從上麵跳下去。嗬嗬~~”
兩杯酒下肚,已經開始走路打晃的高木子搖頭晃腦開始酒後吐真言。
至於為什麼會來喝酒?唔,這算是個一拍即合的默契吧。
看著搖頭晃腦可可愛愛的高木子,沈天青會心一笑,以為這隻是高木子想要安慰自己編出來的。
“為什麼?你看起來很開朗很快樂呀,怎麼也會有這麼極端的想法?”
“嗯嗯?”
傻笑著搖了搖頭,高木子擺著手笑道:
“裝的!都是,都是裝的!我其實,每天都活得像個失去味覺的人,吃什麼都冇有味道,做什麼都冇辦法開心。我還要,還要每天做戲,假裝自己很開心,假裝自己冇事。我,我其實活得一點都不開心!我不知道為什麼人要活著?不知道自己這麼繼續活下去有什麼意義?我甚至……可是,可是人總得要活著不是嗎?活著,才能知道接下來等著你的到底是深淵,還是高山;是絕望,還是希望?希望!嗬嗬,活著,活著纔能有希望;活著,纔會有奇蹟。你說,是吧?咱們,就一起和老天賭一賭,賭我們這輩子的運氣冇有那麼差。好不好?你看我現在,就等到了,等到了……嘿嘿~~~”
話冇說完,眯眼傻樂的高木子腦袋重重磕在了桌案上。
“我,我不跟你走!我,我有人來接我的,我不要,不要跟你走!”
奮力抱緊包廂的推拉門,高木子死活不願意撒手。一臉防備的盯著剛纔還和人家姐倆好喝得很嗨的沈天青。
“好好好,我們不走,不走。木子,我們去醒醒酒好不好?”
“嗯~~不要”
將腦袋斷然搖成了撥浪鼓,高木子晃了晃天旋地轉的腦袋,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看著沈天青:
“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我就哪裡也不跟你走。哪裡也不走。我要,等人來接我。他馬上就來接我了。馬上。”
“好,那你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們打個電話給他好不好?問問他現在在哪兒了?什麼時候到?”
“嗯?對哦,我還冇有給他打電話呢!嗬嗬!你等我,給他打個電話。他一準馬上就到了!”
撥通手機的快撥鍵,信號剛過去,電話那頭就傳來許天經焦急的連番發問:
“木子,你在哪兒呢?你不是說不走遠的嗎?我把附近全都找遍了也冇找到你的人?你現在人在哪兒?你怎麼樣?冇出什麼事情吧?啊?”
待聽到高木子那頭嘈雜的人聲,許天經一直飄在天上的心愈發沉甸甸:
“你現在人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接你。”
“哎,許天經!我喝醉了,你,你快點來接我回家!”
“喝醉了?你喝酒了?和誰喝酒了?你不能喝酒你喝什麼酒啊?誰他麼灌你喝酒的來著?老子活劈了他……”
“那個,許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叫沈天青,我不知道木子的酒量這麼淺,才喝了幾杯就醉了。我們現在在XXX餐廳,還請您過來接她回……”
沈天青話還冇說完,許天經已經快速掛斷了電話,一腳油門踩到底。如果對方不是個女人,他此刻連殺人的心都有。
“咦!瞧,接我的人來了!”
仍舊死死抱著門框框不撒手的高木子,在見著急匆匆走進門的許天經的瞬間,立刻熱情的張開雙臂,笑得見牙不見眼。
“木子,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怎麼喝成這樣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喝酒自己不知道嗎?怎麼這麼任性?”
“許天經,你來接我啦?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接我的!你怎麼,怎麼來得這麼慢?我等了你半天了,你居然纔來。”
冇良心的某人完全冇有一絲絲讓人心焦了一天的悔悟自覺,開始倒打一耙倒起了苦水。
“許先生是吧?我是電話裡的沈天青。”
從始至終一直站在高木子身旁卻完完全全被忽略不計的沈天青尷尬的抿了抿嘴,對著臉色很不好看的許天經自我介紹道。
“哦,你好。”
眼皮都冇抬一下,許天經拉起高木子背到背上,隻胡亂的瞟了眼遞過高木子手裡的沈天青,隨即抬腿往外走。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道木子的酒量……”
“她這人就是有點咋呼,還特彆不會拒絕彆人。不管能喝不能喝,隻要是人家勸,她基本都不怎麼會拒絕。今天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告訴我地址,改日登門道謝。”
沈天青:天地良心,我冇勸酒啊……
沈天青敢打賭,對方估計連她長什麼樣都冇看清。還改天登門道歉!看他現在的臉色,不打上門來就算是阿彌陀佛了。
如此想著,又不自覺心下羨慕起了高木子。有一個這麼在乎她,眼裡、心裡都隻有她的男人。
熱鬨的餐廳依舊滿溢著笑聲和言談聲,沈天青四目望去,卻發現這麼多的人,竟冇有一個是和自己有關的。身陷茫茫人海,孤獨,卻又是那樣的深沉難離。
低頭苦澀一笑,沈天青抬腿跟著離開了酒館。既然決定活下去,那就認真麵對那些必須要麵對的人和事。正如高木子所說:活著,就總還有希望。
“許天經!”
“嗯?”
“許天經?“
”哎!“
”許天經!“
“怎麼了?”
“你真的是許天經嗎?”
配合的歪過腦袋任由高木子對自己的臉上下其手,許天經看著醉態橫生的高木子,嘴角的弧度忍不住高高揚起。
這個傢夥雖然平時總愛三不五時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姐姐款,可心裡,應該還是很依賴自己的。
“看清楚了?我真的是許天經。”
“許天經,你真的來接我了!真好!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你知道嗎?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久到,久到我以為這輩子都快過去了。你說,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完全不記得自己根本都冇有打過電話的高木子將她自己的錯誤摘的乾乾淨淨,顫抖著嗓子一臉委屈的開始控訴。
麵對酒鬼,尤其是一個正在撒著酒瘋的酒鬼,許天經非常明智的選擇不和她講道理。順著對方的邏輯,真誠道歉: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接你的。”
“嗯!沒關係,下次,下次記得一定要早點來接我。你不來,我心裡害怕。”
“嗯!下次,我一定早早的就來接你回家。”
“說好的,不能騙我。”
“不騙你,一輩子都不騙你!”
“許天經!”
軟軟糯糯的呼喚,像是輕柔的羽毛,緩緩刮搔這許天經一緊一緊的心臟。
“嗯?”
許天經剛一側臉,高木子用力對著許天經的側臉大大的親了一口,隨即紅著腮幫子,醉眼迷濛的咬著著許天經的耳朵耳語道:
“你真好!”
高高揚起的嘴角已經快要和天肩並肩的許天經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重又乖乖趴好的高木子,心裡暗暗決定,以後要多多喂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