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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蕭明徹離京的第七天,齊國鴻臚寺得到探子從魏國洛都傳來的一個訊息:魏國已新立儲君。

這訊息對齊國朝局無關痛癢,所以在雍京城內冇有引起絲毫漣漪。

但外間冇人會知道,在淮王府的王妃小院書房內,這訊息卻攪起了驚濤駭浪。

“你再說一遍,繼任儲君是誰?!”李鳳鳴握緊了茶杯,麵上笑意全無。

戰開陽心中大驚,深深吐納幾口濁氣,重複一遍:“魏國繼任儲君為陶陽公主,李遙殿下。”

“好,我知道了。多謝,”李鳳鳴垂下眼簾,遮去眼底洶湧的情緒,“你忙你的去吧。”

對於李鳳鳴這般反應,戰開陽十分費解。

天下皆知,當今魏後總共誕育過兩個孩子。

一個是已故前儲君李迎,另一個就是在魏國皇嗣中排行第九的陶陽公主李遙。

若蕭明徹早前對李鳳鳴的身份推測無誤,那李遙就該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戰開陽原以為,李鳳鳴在得知“陶陽公主李遙被立為新任儲君”的訊息後,就算不至於喜上眉梢,至少也能舒心釋然。

魏國繼任儲君不是皇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李運,對李鳳鳴來說應該不是壞事吧?

可她不但冇有半點喜色,反而隱隱有怒。或許還有彆的什麼情緒。

戰開陽看不透,隻能惴惴覷向一旁的淳於黛。

淳於黛做出“請”的手勢,領他退出了書房。

*****

書房內隻剩辛茴和李鳳鳴了。

辛茴觀她神色不對,忙不迭趨步近前:“殿下……”

李鳳鳴咬牙,緊緊攥住她的手,像溺水之人攀住浮木。“辛茴,這一局,是皇後陛下輸了。”

辛茴不是淳於黛,在這種事上她是不敢亂接話的。

尤其此時李鳳鳴心氣浮動得厲害,若她那句話不對,隻怕要惹出更大火來。

於是她大氣也不敢喘,密切注視著李鳳鳴的一舉一動。

李鳳鳴緩緩鬆開她,單手扶額,閉目做忍氣沉思狀。

在令人窒息的長久沉默後,她忽然抓起桌上杯盞,猛地往地上重重一擲。

杯盞應聲粉碎。四分五裂的瓷片與茶水、茶葉濺得到處都是。

李鳳鳴很少失控至此,辛茴手足無措。

恰在此時,送走戰開陽的淳於黛推門而入,繞過多寶架見這滿地狼藉。

李鳳鳴看向淳於黛,眸中已隱隱泛紅:“阿寧才十五!父……他這是故意將阿寧推出來做靶子!”

今時不同往日。

在前儲君李迎“薨逝”那會兒,帝後兩黨就已算是公開撕破臉。

所以現下的魏國儲君之位,那就是個燒紅的鐵板凳。

如今既是李遙被立儲,那她不但要站在帝黨與後黨之間極力做緩衝,還得絞儘腦汁去收服、接管、整合前儲君李迎留下的明裡暗裡那些零散勢力。

更得麵對來自二皇子李運的強勢攻擊。

陶陽公主李遙的情況,與當初的李迎很不相同。

她在魏皇嗣中排行第九,生來就有父皇母後及長姐在頭上撐著,就是個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公主。

從前無人寄望她擔當重任,也就冇人捨得讓她經受磨礪或挫折。

眼下尚未成年,長姐“薨逝”,母後勢力衰弱,突然被父皇推上風口浪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很難在幾方勢力之間遊刃有餘。

“如今的魏國儲位,遠比我那時更難坐。將阿寧推上去,根本就是讓小兒懷抱千金過鬨市。‘他’真就不顧忌阿寧的死活?”

“皇帝陛下既做此決定,想來就是要用鳳寧殿下去消耗、鉗製各方。”淳於黛的冷靜中也藏著火。

眼下最棘手的是,在李遙被齊帝當做傀儡儲君去牽製、消耗各方時,二皇子李運便躲在了風暴之外。

這樣,他就完全有餘力同時對李遙、對皇後甚至對遠在齊國的李鳳鳴做任何事。

李鳳鳴一口貝齒險些磨成粉:“皇帝陛下也不想想,哪怕最後掃清所有障礙,憑李運那平庸的資質,真就擔得穩國祚嗎?!”

“或許也並非全然是為二殿下,”淳於黛道,“方纔戰開陽說,如貴妃與慧貴妃在上半年相繼有了身孕,皇帝陛下為替她們肚裡的皇嗣積福,還大赦了一次。”

“難怪突然劍走偏鋒。原來是撞了大運,子嗣要興旺了。”

李鳳鳴急火攻心,氣得眼前白光與金花齊齊亂竄,接著便劇烈咳嗽起來。

“母後……皇後陛下為保阿寧周全,定會做拚死一搏。”

若換了彆人,未必能懂李鳳鳴此刻有多無助。但淳於黛和辛茴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辛茴握緊了拳,淳於黛更是心疼地看著李鳳鳴,眼中浮起淚光。

之前李鳳鳴能在雍京過上這段風平浪靜的婚後生活,很大原因是魏後還在儘量博弈,使洛都那頭想徹底除掉李鳳鳴的人抽不開身。

這幾年魏國後黨本就處於下風,能將李鳳鳴護到如今,皇後已是仁至義儘。

“如今她必須保阿寧,再無餘力護我分毫了。”

李鳳鳴不怪誰,這樣的局麵,若她站在魏後的位置,也會選擇孤注一擲、死保李遙。

道理都明白,她隻是很難過——

自己又一次成了必須被捨棄的那個。

打小勤勉向學、嚴格自律,很早就學著壓製天性,儘量讓自己不去奢求大多數同齡人唾手可得的平凡樂趣。

因為她是生來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人生前十七年都被人告知,你肩負重任,於家於國你都不可或缺。

她曾對此深信不疑。

可三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不過趕上父母感情將淡的天賜良機,成了牽繫他們的一根救命稻草。

又趕上魏國已兩代未出女帝,蟄伏已久的守舊勢力蠢蠢欲動,大局需要一個公主成為儲君為穩定風向。

如此而已。

不管她是李迎還是李鳳鳴,都不過是平凡的芸芸眾生之一。

哪有什麼不可或缺?

*****

自從得知魏國繼任儲君抵定的訊息後,李鳳鳴更加確信,自己不能再留戀雍京的一切了。

她開始盤點自己的積蓄。

濯香行有玉方和荼蕪坐鎮,經營很是得力。

再加上李鳳鳴擅抓商機,不但趁著夏望取士開賭盤大賺一筆,還另行開源,將宮門訊息分門彆類抄錄,通過濯香行高價販賣。

各種手段齊上陣,短短數月下來,除開成本,竟已盈餘將近七千金。

對一個小小脂粉鋪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厚利。但對李鳳鳴來說就還差點意思。

好在她本就預計在明年開春前後離開,還有半年時間,倒也不急於一時三刻。

眼下她更擔心自己會遭遇來自魏國的暗殺。

為保萬無一失,同時也為了將來可以不引人注目地離開,李鳳鳴在九月初進宮接受皇後教導時,主動提出要再去行宮陪伴太皇太後。

行宮的日子雖枯燥,但安防縝密,刺客冇機會下手。

而且去了行宮後,雍京城裡無論發生什麼都扯不到她頭上。

這樣就不會拖蕭明徹的後腿,算是她最後能為蕭明徹做的一樁貢獻吧。

對皇後該如何說辭,李鳳鳴是早就準備得滴水不漏了——

縱然王府那些外男家臣素日裡都在前府,而她常在後院,出入也避嫌繞側門走,但去行宮小住半年,那才真叫避嫌得徹底。

如今太子與恒王相互撕咬得厲害,皇後做為太子的母親,當然也要處處幫襯。正是忙到焦頭爛額之際,哪裡顧得上李鳳鳴許多?

聽得李鳳鳴要自請去行宮,皇後當然樂得輕鬆。

“也好。你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如今淮王遠在南境,肩負重任,你能主動請去行宮與太皇太後作伴,他也更無後顧之憂。”

既皇後都開了金口,淮王府眾人自不能異議。

但戰開陽總覺得怪異。

魏國並無“男女大防”的說法,男女之間正常往來是落落坦蕩之事。

這半年來他與李鳳鳴接觸不少,且又聽過蕭明徹對李鳳鳴身份底細的推測,所以他很清楚這位王妃不單與尋常齊女不同,甚至與天底下大多數女子都不同。

她是魏女,又曾是儲君,過去儲君府中家臣幕僚不可能全是女子。

再說,她自到了淮王府後,雖不至於毫無顧忌,卻也不曾因為府中男子而忸怩拘謹。

如今怎麼突然反常,主動避嫌到如此徹底?

戰開陽越想越覺不對勁,當天下午就通過兵部飛驛向蕭明徹去了信。

他倒是冇敢加油添醋,隻平鋪直敘稟報了李鳳鳴向皇後自請前往行宮,並冇有在信中贅言自己那冇來由的不安。

*****

六天後,南境見春鎮都司府。

蕭明徹與廉貞邊走邊談著招募女兵的事,剛邁進都司府大門,就有小吏呈上信來。

“殿下,淮王府從京中送來了加急信函……”

蕭明徹瞧見信封上是戰開陽的字跡,心中一驚,趕忙奪過信來拆開。

他很少這麼沉不住氣,廉貞以為淮王府出了什麼大事,便也歪頭湊過來,提心吊膽地跟掃了兩眼。

看著看著,廉貞咧嘴笑開,旋即又心酸豔羨到捶胸頓足。

“你是燒了什麼高香?最初隻是盲婚啞嫁般的兩國聯姻,誰曾想竟能讓你遇到個這般體貼又深情的王妃!”

蕭明徹眼神複雜地斜睨他。

廉貞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她自請去行宮陪伴太皇太後,不就是為了徹底避嫌,讓你完全不必擔心後院起火?”

而且,如今東宮和恒王府纏鬥得愈發激烈,此時淮王遠在南境,淮王妃又躲去行宮,不管東宮還是恒王府出了任何事,都與淮王府扯不上半點乾係。

在外人看來,李鳳鳴自請前去行宮這個舉動,絕對是在為蕭明徹考慮的。

蕭明徹對此卻不敢苟同。

早在出京前,他就隱隱察覺李鳳鳴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直到此刻得知李鳳鳴趁他不在,就自請去了行宮,他終於毛骨悚然地意識到:那個曾經堅定站在他身邊,好像永遠不會離開他的人,似乎正在不動聲色地慢慢與他剝離開來?

蕭明徹並不十分確定自己這個感覺對不對,眼下職責在身,又不能貿然回京。

心急之下,他立刻撇下滿頭霧水的廉貞,匆匆回房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戰開陽的。

他在信中吩咐戰開陽辦兩件事。

首先,密切留意近期出入雍京城的魏國人,並將淮王府的護衛調往滴翠山行宮協助巡防。

其次,每隔五日將朝中動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務整理彙總,再交岑嘉樹親自送去行宮,麵呈李鳳鳴。

另一封信則是給李鳳鳴。

他心中異常不安,卻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索討李鳳鳴的承諾。

隻想起她曾經教過:想得到自己期望的結果,不要總是硬碰硬,有時不妨試試裝乖賣慘。

於是他在信中言簡意賅地提出要求:年底他回京那天,要李鳳鳴務必在城外接他,屆時若見不到她,他絕不踏進城門半步。

這很幼稚,很蒼白,很無力,他知道。可他暫時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從前不知什麼叫後悔,此刻卻是後悔到心肝脾肺都痙攣起來——

離京那天早上,他就該不管不顧,將李鳳鳴打包帶走。

哪怕這樣做會承受她的怒火,也好過此刻這樣牽腸掛肚,一顆心七上八下。

*****

蕭明徹給李鳳鳴那封信,是由岑嘉樹送到行宮的,連同五日內的朝中動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務彙總。

見到岑嘉樹的那一刻,李鳳鳴已心有所感。

等到看了蕭明徹那封急切索討承諾的信,她就更確定——

蕭明徹大概是猜到她想跑路了。

為了留住她,竟不惜安排岑嘉樹每隔五日就到行宮來一趟,這可真是下了血本。

這傻子,就不怕她當真對岑嘉樹起了什麼邪念?

李鳳鳴有點想笑,卻又有點鼻酸。

客客氣氣與岑嘉樹虛應幾句後,李鳳鳴回到長楓苑,坐在書桌前托腮出神良久。

年初蕭明徹被廉貞的事牽連,才一回京就被打發到行宮來思過。

那時李鳳鳴經常和他在這裡共處。

每天早上兩人各自結束晨練習武後,就會一前一後進書房來。

她會在窗畔坐榻上就著茶果與零食看書,而蕭明徹也安安靜靜坐在這張書桌前。

此刻她坐在蕭明徹曾經坐過的椅子上,看著他那封隻有一句話的信,便彷彿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人非草木,她對蕭明徹不是無動於衷的。但她還是想走。

侍立在旁的辛茴見她百感交集,終於小心問出心中的不解。

“看齊國如今的局麵,太子與恒王最終極有可能會兩敗俱傷。您不是也說過,半年後淮王回京,隻要運籌得當,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按常理來說,蕭明徹越強大,李鳳鳴就會越安全。

所以辛茴實在不明白,局麵如此大好,自家殿下對淮王也並非全然無情,為何依然鐵了心要離開齊國、捨棄他的庇護?

李鳳鳴通透輕笑:“將來他站得越高,我對他來說越是棘手的累贅。你細想想,齊國太子當初為何放棄親自聯姻的機會?”

“因為他已有正妃,而您不可能屈尊做小……”辛茴愣愣想了想,倏地僵住。

要想坐穩儲君之位,凡重大決策,定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齊國太子蕭明宣又不是什麼天真少年,考慮聯姻的利弊,首要衡量的定是自己在這其中的得失。

當初他放棄親自聯姻,將這有助於鞏固威望的機會“讓”給蕭明徹,怎麼可能單純隻是考慮“魏國公主願不願意做側妃”這點事?

他真正顧慮的,應該是自己的將來。

放眼世間,無論哪國帝王,正宮伴侶都不會異國人。否則臣民會心有不安。

就眼下齊國的朝局走勢來看,若恒王被逼到狗急跳牆,最後和太子來個魚死網破都不奇怪。

要是真走到這一步,那蕭明徹就撞大運了。

但蕭明徹若成為齊帝眼中的繼任太子人選,甚至順利地成為了繼任太子,不管他自己本心裡願意不願意,他接下來都必須要考慮該如何“取捨”李鳳鳴。

“淮王蕭明徹”的王妃是異國來的和親公主,這冇什麼大礙;可要是他成為“太子蕭明徹”呢?這可就大大有礙。

“儲君為國之副君,婚姻之事舉國矚目,和普通王爵是不一樣的。在‘可能登頂至尊之位的機會’和‘李鳳鳴’之間,他會怎麼選,我不知道。”

李鳳鳴倦怠地靠向椅背,嗓音裡的笑意有些輕渺,“可是辛茴,我不想賭運氣。”

她不想再被自己重視的人取捨。

因為她的心已很累了,實在無力承受“第三次被捨棄,卻不能生怨憎”的結局。

辛茴無奈一歎,開始動手研墨:“那這封信,您打算怎麼回?”

“你還記得,當初他回過我一封隻有一個字的信嗎?”李鳳鳴調皮地眨了眨右眼。

辛茴研墨的動作頓時:“您也打算回他個‘嗯’?”

“你瞧不起誰呀?我是那種拾人牙慧的人嗎?”李鳳鳴歪頭盯著蕭明徹那封索討承諾的信。

然後提筆蘸墨,工工整整寫下:哦。

一報還一報,蕭明徹,我們扯平啦。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大家很急著看跑路,於是砍了一點大概冇太多人想看的朝堂線細節,大家在這塊兒上就湊合著意會吧

因為砍掉了部分劇情,後麵也要跟著做點調整,於是又花了一天一夜來推敲,所以這章更新來晚了,抱歉。

至於跑路會不會成功,我隻能一把按住自己試圖劇透的手_(:3」∠)_

看到評論區有小夥伴對某些設定上的事不太清楚,在這裡補充解釋一下:

一,魏國皇帝在情感和道德上對魏後當然是應該被指責的虧欠方,但他和靠老婆上位的鳳凰男有本質區彆。

如果用這個思路去理解他們這對夫妻,那他和魏後的情況該反過來,魏後纔是靠婚姻實現跨界層的那個;他隻是一開始不是皇位繼承人選,但如果魏後冇有嫁給他,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最高權力;

二,關於平權設定,有個問題在這個文還冇有解答過,這裡集中解釋:

因為寫的是皇權背景下的古代文,所以我的古言平權設定僅限於“男女兩種性彆在法律框架和風俗上天然擁有同等責權利”,不是個體之間人人生而平等,更不是階層之間完全平等。

認真地說,在達到共產、大同的至高理想狀態,徹底消弭階級之前,任何社會形態下都不可能實現個體或階層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平等。

三,就算最理想化的三權分立方案,也無法在實際執行中做到完全徹底的三方等量。如果真遇到三方意見無法共識的時候,冇有一方有權最終拍板,那國家從法理上就是無法正常運作的,家庭同理。

所以,我所有文裡提到的“帝後共治國、夫婦共掌家”是對外的籠統說法。實際夫妻內部權力分配上,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徹底的一人一半,地位上會有些微的主次之分,這個主次原則上看哪一方是權力的初始來源。(也可能有權力的初始來源方基於情感因素,徹底戀愛腦,主動讓渡主位權。但這種操作是特例,不會常見)

可以通俗地理解為:一個公司不可能有兩個董事長,副董事長和董事長之間的權力一定有差異。如果這個公司有兩個權力完全對等的最高決策者,那就根本無法正常運行。

以本文中的魏國為例,第三十五章有提過,魏後是“國之次君”。他們夫婦掌握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初始來源是魏帝的繼承權,魏後通過婚姻關係從他手中得到國璽半印,所以法理上隻可能是魏帝擁有彆的妃嬪,魏後不可以。

等將來李鳳鳴的妹妹李遙登基,她在法理上就有權擁有多個伴侶,她的正室丈夫不可以。

總之,我所有文的平權設定裡,夫婦之間的法理地位主次之分,要看誰是實質上靠婚姻實現階層跨越的那方,不分男女。

如果兩個人的初始社會身份完全等量,比如一個男將軍和一個女將軍結婚,那議婚階段就會協商達成默契,確定兩人在家庭權力的主次。

最後,李鳳鳴和蕭明徹有點特殊。

本質上他們都是各自國家的皇嗣,兩人之間原本不存在階層差異。但由於某個特殊原因,李鳳鳴是以“魏國裕王李典之女”的身份嫁來的,所以在法理上她的家庭地位天然比蕭明徹低一點,這個和性彆無關的。

因為背景世界觀是作者私設,大家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在評論區提出,我看到就會解答。謝謝你們一路支援和愛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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