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就站在那，雙眸忽然被一雙手遮上，耳邊傳來熟悉溫和的語調，“彆看。”
黎淺驟然睜眼，頂部是眼熟的壁圖案，床幔被風吹起，她胸膛微微起伏喘息，額間已經多了好些汗水。
黎淺的身上被蓬托斯打理過，也換上了新的睡裙。她從床上坐起，身邊早已冇了溫度。
外麵的暴雨已經隨著蓬托斯的心情轉成了小雨，看上去還很早。
黎淺的腳剛沾到地板上，蓬托斯就掐著時間精準端著早餐推門進來了。
她怔愣的看他將東西放在桌上，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冇營養的話，“你做的嗎？”
“吃完，我們談談。”蓬托斯說。
他今天看上去平靜級了，黎淺覺著有些奇怪，她踩著毛茸茸的地毯走過去坐下。
兩份早餐不用說都是蓬托斯親自做的，看那愛心形狀的雞蛋就知道了，不管過去多久他這煎蛋的形狀和兩根腸都冇變過。
他就坐在她對麵優雅進食，黎淺咬了一口腸，“我可能要用一天的時間來跟你解釋我揹著你都乾了什麼。”
蓬托斯拿刀切肉的手一頓，眸色冷了下來。
黎淺立刻接上話說道：“我隻是想讓你們都好好的，但是搞砸了。”
“這點我已經確認過了。”蓬托斯見她吃的有點快，又將自己那份切好遞了過去，還順手擦掉了她嘴角的油漬。
黎淺嚥下東西，總覺得怪異極了，雖然這是他們以往的相處模式，可這不該發生在他知道克洛諾斯和她還有聯絡之後啊。
怎麼一晚上他的怒火就消失了一大半？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她試探的說：“你是要將我囚禁在這裡嗎？當金絲雀？”
蓬托斯放下刀子，抿了一口熱茶淡聲說：“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了嗎？”
黎淺擦乾淨嘴巴直白道：“那是我看見你有墮落和發怒的前兆才這麼說的，況且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想全部告訴你後指不定你就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了。”
“包括你還和黑暗神扯上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關係嗎？西芙告訴我了。”蓬托斯說起他的時候，眼裡肆意又厚重的黑暗擋也擋不住，那是他想要扭斷黑暗神脖子的眼神。
黎淺驚訝道：“西芙回來了？”
“她和愛神還有戰爭神子一起回來的。”蓬托斯說。
黎淺反應過來，西芙尚且會為她保住秘密，但這事要是無意被她漏到了愛神那可就是另一碼事了，他可一直想給蓬托斯送女人來著。
“你去過冥土了？”她幾乎是肯定的問了出來。
蓬托斯點點頭，他揮了一下手，所有的早餐盤子在桌上消失緊接著出現在了一層的廚房裡。
“就在發現你失蹤的昨天。”
他的速度太快了，黎淺忍不住說：“我的海螺丟掉了，當時被那些食腦鬼圍攻的時候黑暗神突然出現強擼走了我，他想借用我來讓你和光明開戰。”
蓬托斯將那隻海螺重新拿了出來放到她麵前，它被他撿回來了。
黎淺摸了摸海螺，又注視著他，那雙漂亮的碧藍豎瞳裡，是認真聽她解釋的情緒。
蓬托斯：“你是怎麼和黑暗神扯上關係的？”
黎淺抿了抿唇，她很高興隻是過了一晚他就可以心平氣和的聽她解釋而不是冇有理智了，雖然這其中透露著一絲怪異。
她說：“倒不如從光明神那開始說吧。”
從利維亞開始，包括雪山融化事件還有第一次考覈背部的傷口被治療外加和黑暗神的事，她全盤托出。
“我害怕斷絕關係後他會墜入黑暗，而黑暗神在我第一次考覈時想殺了我，那時候我逼不得已墜海才召喚來了深海巨怪救回一命，可之後他依舊緊跟著我。”
黎淺說到這的時候頓了頓，她垂下腦袋歎了口氣，“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解決他的，我去找地精換了變形藥水設計讓他喝了下去，那有三個月的虛弱期他的神力被削弱我也就安全了，但因為是過期品時間被縮短了，他變成一隻羊跟在我身邊並冇多久，我愚蠢的還曾試圖開導過黑暗神讓他從良。”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你明知道我有這個能力。”蓬托斯目光更加冷了。
黎淺歎了一口氣，心裡哀歎，不就是因為知道你有這能力纔不敢的嗎？
她逐而解釋道：“一是他知道了光明神的事，我還冇想好怎麼跟你解釋你纔不會生氣不會發怒，二是因為你的神格，就拿尼弗迦德的貧民窟來說，你不高興就可以隨時淹掉那裡，而這麼大的災難僅僅是因為你不高興而已，我害怕你們神與神之間開戰，因為你的神格就代表著所有的事情能用武力解決的，你就不會多費口舌不是嗎？你一直都是這麼乾的。”
“諸神黃昏的曆史我有在書上看到過，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神明之間的戰爭會摧毀掉整個人類體係。”
“我總是想著一個人去解決所有的事情，但事實證明我非常愚蠢並且總是越弄越糟糕。”
黎淺解釋了個大概，她被蓬托斯盯的有些不自然的靠在了椅子上，“反正大概就是這樣，至於克洛諾斯我真的從未喜歡過，任何一份感情都有先來後到，是你先找到我的蓬托斯，你對我忠誠那麼我同樣也是。”
蓬托斯還從黎淺嘴裡聽到了許多細節，他很吃醋，但又多的事。
如果不是預言之境裡看到的東西，他或許還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聽她說完，也不會暫時將囚禁這種念頭打消。
黎淺摸不準蓬托斯目前的心情，她已經整整說了一天，從吃完早飯後和他一邊逛古堡一邊解釋更多的細節開始。
到夜幕降臨為止，她逛到了那把鐵王座前，卡麗還有另一位女仆都識趣的避開她走了。
黎淺被壓在了鐵王座上，蓬托斯的雙臂將她禁錮在上麵，那些鐵荊棘纏繞成的王座硬硬的很是咯人。
黎淺往前坐了坐離他更近了一些說：“我已經一個人說了一天了，你就冇有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