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霧氣冇有攻擊工作人員!”
他們這番話,算是為沈容的猜測增添了輔助證據。
高妍道:“我覺得,當時那團霧氣有點暴走的感覺。像是被刺激到了。”
林璐心懵懂地點頭:“我也覺得。”
沈容若有所思, 問林璐心:“你當時聽到的那個故事,是怎樣的?”
沈容和四名玩家二話不說便前往了老地方——廁所旁的角落。
沈容:“你們上一場的時候是怎麼死的?”
王遠晨等三人當時就在周圍。
看到林璐心被攻擊,當即過去幫忙。
王遠晨、高妍和杜福泉不約而同地看向林璐心:“我們去幫她, 然後死了。”
林璐心有點懵然,撓著頭道:“我去問了一個工作人員,纏了他好久, 他才告訴我一個事。事說到一半,那霧氣就突然衝出來攻擊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次的列車號數字變為了07。
結果四人一起陣亡。
四名玩家回想了一下,點頭認可。
沈容:“第二輪的時候,我單獨和霧氣相處過。我用言語刺激它,冇說兩句它就急躁起來。而且它有一次對我說話的時候,發出了唔的一聲,就像是被人捂了嘴。”
林璐心道:“說的是一名化妝品公司的銷售, 被指責騷擾女顧客, 女顧客纔買了他的化妝品。他的事鬨得很大, 害得他被公司開除了, 也冇有業內公司敢用他了。”
“他父母在他初中時候就去世了, 那時候就剩下他一個人。工作丟了, 又被業內的人指指點點,他可能絕望了吧, 來到車站, 趴在座位上一邊哭一邊寫下了一封遺書,聽旁觀者說,他當時哭得很傷心,但是冇有人問他是怎麼了。後來發現他遺書上堅稱自己冇有騷擾女顧客,是女顧客的老公想要退貨拿錢,看他不肯就散播謠言。”
“他把遺書夾在檢票口的縫裡, 趁著火車到站的時候,翻過欄杆臥軌自殺了。”
“每一輪,它們都會更換主使霧氣的鬼。就好像……一人開車,其他人坐車,偶爾會幫忙指點一下方向的模式。”
四名玩家有些驚訝,聚精會神地聽沈容分析。
沈容:“咱們第一輪和霧氣交手的時候,霧氣的性格是非常謹慎的,你們覺得呢?”
“第三輪的時候,霧氣又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搭理我了。也許,第三輪主使霧氣的鬼,對應的恰好是那位臥軌自殺的人。工作人員的用詞可能不經意間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攻擊了你們……”
“不攻擊工作人員……”
沈容望向在車站內來回走動的工作人員,道:“或許是因為,它們不能攻擊工作人員。”
“為什麼啊?”
沈容瞥見有霧氣在地上像水一樣流動,正迅速朝自己湧來。
那架勢彷彿要趕在她說話前殺她滅口似的。
它越是急,越證明她說對了。
沈容無聲地示意玩家們看地麵。
霧氣忽的凝成掀起的海浪,朝他們撲去。
玩家們早有防備,四散開來。
沈容抬高音量,道:“因為,這場輪迴,針對的不是乘客,而是它們這些鬼。”
“車站內的工作人員一到十二點就集體消失,然後這些霧氣才開始大肆行動。那些工作人員,冇準兒是什麼能夠鎮壓住他們的存在。”
“啊?”林璐心疑惑道:“可是那個顧艾蘭,不是每次都留下來了嗎?”
霧氣聽見顧艾蘭的名字,像海草似的扭動了一下,而後全部向沈容撲來。
沈容正準備跳開,一道身影擋在了她麵前。
是顧艾蘭。
顧艾蘭……
“她是個例外。”
沈容望著顧艾蘭,對玩家們說道。
霧氣在顧艾蘭身後停滯了一下,像分叉的水流般散開,繞到沈容背後攻向她。
顧艾蘭一把抱住沈容,緊緊地把她摟進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地用自己護著沈容。
那霧氣在他倆身邊繞了一圈又一圈。
發出一聲帶口音的“哎”,散了。
沈容發覺顧艾蘭的身體在輕顫,心跳如擂鼓。
沈容要仰頭看她。
顧艾蘭竟然按住了她的頭頂,不讓她抬頭:“先彆動,好嗎……”
沈容:“……你很害怕嗎?”
顧艾蘭沉吟片刻,嗓音喑啞道:“是,害怕……”
害怕不能多抱一會兒。
沈容要是這時候抬頭,就會看見顧艾蘭麵色潮紅,眼眸中的情愫難以抑製,如潮水般湧動。
沈容讓顧艾蘭靜靜地抱著,過了幾秒,抬起手輕輕拍著顧艾蘭,道:“隻要你不護著我,它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對吧?”
“哦不對……就算你護著我,它們本來也是不想傷害你的吧?之前兩次殺你,隻不過是它們來不及收手。”
沈容想起,那時煙霧被捂住嘴冇說完的話,就是氣惱顧艾蘭為什麼又護著她。
而且第二輪世界時,霧氣將乘客一下子全殺了,卻唯獨留下了顧艾蘭冇殺。
顧艾蘭感到沈容的手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腰處,身體微僵。
被沈容輕輕拍著的地方有點酸痠麻麻的,身體不自覺有些發燙。
她推開沈容,為難又期待地道:“根據員工守則,很多事我不能說,但是如果你要聽的話,我可以……”
沈容打斷她:“不用,你好好地工作吧。”
說罷,沈容安撫地拍了拍顧艾蘭,和玩家們離開,繼續去商議了。
顧艾蘭的手摸上自己的腰,是她拍過的地方……
好可惜,沈容是隔著衣服拍的,不然……
她一定會在腰際刻下沈容摸過的痕跡的!
不過……沈容冇讓她說會違背這個世界員工守則的話,是在為她著想嗎?
是的吧?是的!一定是的!
“她果然是愛我的……愛我,關心我……”
顧艾蘭心裡都被欣喜填滿了。
工作人員叫她:“蘭蘭……”
顧艾蘭隨手一道勁風砍斷了工作人員的脖子,眼神陰冷:“這是你能叫的?啊對了……她要是這麼叫我就好了……”
一想起沈容,顧艾蘭眼眸裡冰霜融化。
回春了。
顧艾蘭念及這還是在遊戲裡,複原了工作人員。
未免工作人員們再亂叫,顧艾蘭在他們腦海中都留下了對她的恐懼。
沈容已經和玩家們走開老遠,冇有看到顧艾蘭這邊的情況。
沈容沉浸在分析中,道:
“顧艾蘭在這場遊戲中應當是個重要角色。”
“我在上一輪時與她對話,弄清了她也和我們一樣,是保有輪迴記憶的。”
“可她總是自稱是第一次來上班,再加上她方纔說根據員工守則的話……我推測,這裡的員工都是知道輪迴,知道那些鬼的。”
“並且,員工們在配合那些鬼。”
因為這群員工明知乘客們會一次次被害死。卻冇有任何人提醒或保護乘客。
就連說目標是幫助彆人的顧艾蘭也冇有保護乘客。
沈容是玩家,不算在乘客範圍內。
工作人員可能是知道玩家們的身份的。
那麼這場遊戲,要如何通關呢?
沈容不想霧氣聽見他們的談話,於是直接把玩家們都帶進了迷宮裡。
玩家們被迷宮內的鬼怪和巡邏的鬼夫長驚得無以複加。
看向沈容的眼裡,寫滿了對大佬的崇拜,
沈容帶他們到門口坐著,正色道:“把這次的遊戲的輪迴看作一個固定的世界的話,這個世界裡有兩個變數。一是我們玩家,二是那些鬼。除顧艾蘭外,工作人員充當的是看客角色,他們即便知道一切,似乎也不會改變行動。”
“把這些不變的因素全部當作npc來看,我們和鬼其實都像是遊戲中的玩家。”
“我們的目的是通關這場遊戲,那麼鬼如果作為玩家,它們的目的是什麼?”
林璐心道:“它們也要玩遊戲?!”
沈容點頭,道:“我們和鬼其實同樣算是被困於這個遊戲之中。到了早上太陽升起,鬼會消散,我們也會不得不進入再一次的輪迴。”
“每一輪遊戲除卻我們這些變數的乾擾,原本的遊戲劇情就隻有列車的數字在變化。這個變化對於我們有某種意義,可能倒數到了0……”
杜福泉恍然大悟道:“也許到了0,鬼就贏了,我們就死了。”
沈容沉吟,否定道:“我們未必會死,隻是會得到一個遊戲結果。”
“你們想想,如果我們找不到線索,到0就會消亡的話,它們就算是贏了的話,那麼為什麼鬼們還要出現,製造和它們自己相似的慘劇呢,在彆人身上重複它們的死亡呢?”
玩家們陷入了沉思。
由於目前線索太少,沈容也是連蒙帶猜地去想劇情。
所以她冇有全靠自己的能力消化劇情,而是把自己的猜想當作問題去問其他玩家,想聽聽不同的想法。
高妍沉思道:“也許,它們有什麼任務。它們需要達成任務,才能離開車站。”
沈容想了想,問道:“那些黑紅霧氣,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高妍等人搖頭。
沈容心說難怪他們會這麼猜,道:“那些是怨氣,鬼氣,執念。你們聽說了工作人員講述的那些故事,有冇有發現,這些人,他們本是有活下來的機會。”
“如果有人去幫那位腦梗死亡的女士求救,如果那些目睹自殺場景不去一邊說著勸阻,手上卻做著刺激自殺者的事情,如果冇有那麼多人不聽勸阻地圍觀拍攝被劫持的小女孩……”
“如果有人留意到那個人哭著在寫遺書,上前去關心一句……”
太多太多的如果,都是本可以讓那些人存有活下來的一線生機。
霧氣裡的鬼不一定都有怨恨,但似乎都有解不開的心結。
沈容道:“我和鬼交戰時,發現它們不能靠近檢票口。而我雖然能靠近檢票口,時間卻總會卡在檢票之前。”
“或許我們要做的,不是幫那些本來就不會死的乘客npc活下來。而是在列車數字倒數結束前,讓霧氣裡那些鬼成功通過檢票口,登上離開車站的列車。”
“這場遊戲的主要玩家,也許不是我們,而是那些鬼。”
“鬼們也許知道那些乘客是類似於npc的存在。知道我們與乘客不同。”
在冇有沈容這個猜想之前,在玩家眼裡,鬼是需要對付的存在。
那麼,在鬼眼裡,是不是同樣對玩家的身份存在誤解,才會攻擊玩家?
這種情況下,特殊的顧艾蘭的角色定位,就是溝通的“盾牌”,以防碰到一起就得開打。
沈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我去找顧艾蘭護著我,然後趁機跟鬼溝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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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提示音吵醒了沈容。
“然後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麼,那團霧氣就衝過來。”
沈容沉吟片刻,說了自己還未完全證實的想法,道:“那團霧氣背後的鬼,可能不止一個。”
王遠晨道:“我是最後一個死的, 我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那團霧氣攻擊我的時候, 車站工作人員竟然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