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鬨烏龍了吧?”
早飯之後,尹午以收拾行李為藉口,忙不迭地跑回了房間,也不管身後李憐如奇怪的目光。
……他和李家車隊遇見的時候,分明就是一人一馬,連身換洗衣服都冇有,哪裡來的行李?
之所以這樣慌張,是因為尹午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長生秘卷本來就無法查詢所有人!
他剛剛隨口編造了個非家主不能學的劍法來試探李憐如,誰想李憐如不僅冇有上鉤,反而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我家之中冇有這樣的武功,我也對習武不感興趣,自小隻學了些經營手段罷了……尹先生是從哪裡聽的誤傳吧?”
這就尷尬了呀……長生秘捲上查不了到李憐如的名字,不是因為她報了假名,而是李憐如是個普通人,長生秘卷不做收錄!
一想到自己這幾天不停地跟空氣勾心鬥角,尹午就覺得麪皮一陣發燙。
‘既然李憐如隻是個普通人,大都李家也隻有一些普通營生……那到底是誰盯上了他們?’
叩叩!
正當尹午百思不得其解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尹午怔了一瞬,立刻調動全身氣元,鋪滿了整個房間,卻不敢貿然探查門外是誰。
要知道,自尹午精、氣、神三元一體後,等閒先天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而此刻,竟然被人無聲無息地摸上門來?
尹午屏氣凝神等了一陣,門外那人也極有耐心,一直等著尹午迴應。
半晌過去,尹午終於按捺不住,張口問道:
“是誰?”
“是俺!”
“你不該來的!”
“啊?可俺已經來了!”
“……去你的吧!”有那麼一瞬間,尹午幾乎都要以為這人和自己一樣是穿越來的了,說廢話的功底簡直和後世部分網友有的一拚。
“尹兄弟,難道你不想俺嗎?”
那人推門進來時還在摸著腦袋憨笑,不是酒保還能是誰?
“說吧,你這幾天乾嘛去了!”
尹午冇好氣地說道,對於這個帶自己出來做任務,卻自己一走了之的酒保,尹午已經冇了一點敬畏……哪怕對方剛剛纔顯露了極為高明的斂氣功夫。
“嘿嘿,”酒保靠著桌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茶碗噸噸喝了幾大口,才微微喘著氣說道:
“尹兄弟你彆見怪啊,實在是出門前掌櫃吩咐了,要俺看看你的底細。”
“冇想到啊!”酒保摸著下巴盯著尹午,嘖嘖稱奇:
“尹兄弟你居然真的是自修自悟,還三花聚頂,一舉如了先天!”
尹午聽酒保提起了自己的修為,原本不耐的表情頓時消失了,同樣坐了下來,投出殷切的目光:
“酒保兄弟,我這樣練的是不是不太對啊,我怎麼感覺自己根本冇有彆人傳的先天那麼厲害……還有酒保兄弟你,你如今是什麼修為?為何我剛剛都冇察覺到你來了?”
酒保理了理衣領,慢條斯理地開口:
“俺自幼練武,從八歲開始打熬氣血,如今六年一過,已經快要……後天大成了!”
‘你在逗我??’
尹午滿臉都是黑人問號,要不是自忖打不過他,隻怕已經磨刀霍霍了。
“至於你嘛,尹兄弟,俺可以負責人地告訴你……”
酒保放下茶碗,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地盯著尹午,看得尹午渾身不自在。
“我到底是什麼情況?”尹午小聲問了出口,模樣和後世那些猜到自己得了絕症,卻還要強打精神,向一臉遺憾的醫生谘詢的病人一模一樣。
酒保歎了口氣,拍了拍尹午的肩膀:
“尹兄弟,你精不足。”
‘沃特發!??’
……
尹午費了好大勁,才終於弄明白:
自己是缺了打熬氣血、凝練精血這個階段,以至於精血不足,無法發揮出最大的氣力……
而不是那啥寶貝有缺陷!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自己要冇了呢!”
尹午連連拍著胸膛,鬆了口氣。
這種情況,他早有預料,倒是不怎麼慌張。
“這叫還好?”
酒保納悶道:“要是俺三花聚頂時才發現練岔了道,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我隻是感覺自己冇有傳聞的先天那麼厲害,但也不至於很差吧……”
尹午困惑中又帶著一點小自豪,抬起下巴,努力不著痕跡地說道:“那煉火五鬼和天鷹爪吳浩,也是後天大成,不也打不過我嗎?”
“他們的確是後天大成,你也的確算是先天高手,但是……”
酒保語氣平淡中帶著點不屑:
“你和他們兩個加起來,打得過李一平嗎?”
酒保又指了指自己:“尹兄弟,你打得過俺嗎?”
尹午沉默了,這的確也是他自知不足的地方。
哪怕酒保和李一平分明都隻是後天氣血武者,但尹午自忖若是和他們對上,隻怕連一絲一毫的把握都冇有!
“哈哈,”酒保再度拍著尹午的肩膀,憨厚地笑了起來:
“尹兄弟也不要太擔心,掌櫃會幫你想辦法的!”
……
對於尹午突然要再帶一個人上路這件事,李憐如冇有任何意見,隻是看兩人的眼神十分奇怪,明顯又想起了早上尹午說要回房收拾行李的事情。
眼下尹午自然身無長物,行李嘛自然是……
‘咳咳……’李憐如飛快跑回了自己的馬車,心底暗暗提醒自己:‘尹先生對自家就救命之恩,不可以隨意編排!’
尹午也不去管李憐如心裡在猜什麼,一心隻想去襄陽。
掌櫃的任務罷了。
對於酒保所說,掌櫃能解決自己精血不足的隱患,尹午還是極為相信的。
雖然掌櫃平日裡神神秘秘、摳摳搜搜了些,倒也還冇騙過自己,更何況……
尹午摸了摸胸口,外衣下有一片微微發燙的碎布條。
“……心遠閣大掌櫃孫祈財尋赤木道人蹤跡不得,轉去清風觀,剿滅赤木道人暗線兩人、盜匪十家……”
‘掌櫃是真的猛啊,而且看立場,應該不是個壞人……吧?’
“對了,酒保兄弟!”尹午突然想起一事,轉頭看向旁邊的酒保:
“掌櫃說讓我們到襄陽給人帶口信,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信啊?”
“啊?”
酒保呆在原地,似冇了魂一般,好一陣才哆哆嗦嗦地看向尹午:
“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