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寒的話,正合楚天的意,楚天點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水月寒上前,楚天擺出個起手式,單手抬起,水月寒也擺出同樣的姿勢,握住楚天的右手,便運行靈力。
可倏地,一股大力忽然從楚天的掌心湧出,刹那湧入水月寒的經脈內,封住他的經脈,同時,楚天單手一掌,向水月寒丹田擊打過去。
水月寒猝不及防,距離如此之近,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冇有,丹田立刻遭受到重重的一擊。
而這一擊並冇有隨著重擊停止,楚天的左手已經直接穿透他的丹田,握住了其內的元嬰。
短短的連半息時間都不到,從兩人兩手相接開始,楚天就先發製人,同時封住水月寒經脈,掏出他丹田內的元嬰。
可憐水月寒隻以為楚天聽了他的勸說,對楚天肯修習他提供的法術全然放心,對楚天根本冇有半分提防。
不然水月寒怎麼也是元嬰中期大修士,雖然不敵化神修士,但依靠法器總也能勉力支撐片刻。
水月寒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楚天,肉身卻因為經脈被封,丹田被毀,大股的鮮血湧出,已經無法支撐了。
而楚天手裡白嫩嫩的元嬰,也懷抱著一枚黝黑的飛劍,麵露驚恐。
“楚道友,你這是何故?”水月寒驚懼地叫道。
這聲音是從元嬰的口中說出來了,肉身這片刻,已經委頓。
楚天微微一笑,握著元嬰的手舉起來,血淋淋的手上,那元嬰越發顯得白嫩可愛。
隻是那與水月寒一模一樣的白嫩可愛的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
“水道友,我誠心誠意將楚家祠堂佈局講給你,助你奪了山村裡那數百人的生魂,也將我化神的部分心得說於你了,隻不過是要你幫我破解了楚氏祠堂的陣法。
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楚天的笑容裡帶著陰森的寒意,“你不但想要奪了我楚家這些陰魂,還想要連我的生魂一併奪了去,對吧。”
元嬰的神情一變再變。
楚天冷笑著道:“水道友,你便是不說,難道我就不能知道了?”
元嬰麵色大變,可就在這時,楚天忽然一指點在元嬰的額頭之上。
元嬰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身體不斷地掙紮著,楚天的手指點在元嬰額頭正中,不斷催生法力。
終於,一個圓圓的光點被從元嬰的額頭處拔了出來,那光點一脫出額頭,就想要飛遁,卻被楚天手中的靈光掌控,捏成粉碎。
就在同時,元嬰的麵孔也成茫然之色,雙目中失去了神采。
楚寧就在一旁,電光火石間,見到楚天忽然出手製住了水月寒,接著奪了他的元嬰,跟著又逼出了水月寒的元神,毀滅。
他呆滯地站起來,一時心中全是茫然。
楚天這纔回頭看著楚寧,微微一笑道:“好孩子,讓你為祖父擔心了。”
楚寧上前一步,視線落在楚天手中的元嬰上,“祖父,水前輩他……”
“楚寧,你看好了。這就是元嬰修士不敵對手的下場。”
楚天舉著手中失去了元神的元嬰道:“元嬰,是修士的第二道生命,當**不敵對手的時候,完全可以將元神寄於元嬰之中,脫離肉身逃走。
但是,元嬰隻有飛遁之能,神識攻擊的能力,卻冇有靈力,無法施發任何法術。一旦脫離肉身,不能儘快飛遁,便是人案板之肉,刀下亡魂。”
說著看著水月寒的元嬰,冷笑了聲:“他若是一脫離了肉身,就自爆元嬰,少不得拖了我一起隕落,便是你也逃不過這一劫。
可惜了,他想要害我在先,竟然還想要從我手裡逃脫,我怎麼能饒過他?”
楚寧心中刹那轉了好幾個念頭,不由問道:“祖父,你一直知道水前輩要暗算你?”
楚天哼了一聲,卻是問那元嬰道:“水道友,你傳於我的法術,是何法術?”
那元嬰元神已失,隻憑藉本能回答道:“是遁入鬼道,人魂分離的法術。”
楚寧吃了一驚。
楚天冷笑著道:“你聽到了。這就是修士麵對利益時候的真正想法。”
“祖父,”楚寧低聲道,“現在怎麼辦?”
楚天笑了聲:“如何怎麼辦?你是指水月寒嗎?誰見到他和我們一起來這裡了?”
說著,單手一點靈火落在水月寒身上,不過片刻,水月寒的屍身就化作了一點輕灰,隨即一股微風,旋轉著飛落到忘川水中。
楚天看著手裡的元嬰,手指再一點元嬰的眉心,片刻之後道:“楚寧,我已經搜魂,得了水月寒的記憶,這元嬰與修士是大補,也不可浪費。”
楚寧沉默無言。
他知道元嬰對化神修士來說,珍貴之極,比天下任何一味靈丹的效力都要好。
但知道是知道,讓他親眼看到楚天服食水月寒的元嬰,卻也有些不舒服。
楚天卻笑起來:“你想什麼呢,這麼服下,我能吸收的不過隻有五成,浪費了許多,還是要煉製成嬰丹,效果要好。”
楚寧更不知該做何想了。
水月寒也是水家家主,一代大修士,最終卻因為心思不正,不但落了性命,連元嬰都要被煉成一味靈丹。
楚天環顧四周,微微蹙眉。
楚家祠堂內眾多陰魂,他也是捨不得的。
可真就要遁入鬼道?
不若先鍛鍊了水月寒的元嬰,服食了,看看效果。
心裡卻知道,凝嬰中期的元嬰,對他現在的修為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真要靠元嬰來提升修為,進階到化神中期,冇有十個八個元嬰是不夠用的。
這麼想著,祭出一個小小的丹爐,盤膝坐下,竟然就打算在這祠堂內,直接鍛鍊了水月寒的元嬰。
楚寧沉默無語,這一刻忽然想到了厲一依,她還不知道這些變故。
他與厲一依締結道侶,任何事情都是不該隱瞞她的,然而此時,看著將元嬰投入到丹爐內的楚天,楚寧迷茫了。
靈火圍繞著丹爐,在楚寧的視線內,他看不到丹爐內的情形,也不想想象元嬰被鍛鍊時候的情形。
他的視線慢慢從丹爐內移開,落在天邊的新月上。
修士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