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一臉嚇到的樣子抓住捂住她嘴的那隻修長的手,她想要側過臉去看到底是誰,係統在此時有些心虛地給她傳送了一段記憶。
【係統忘記更改之前失敗的宿主設定,所以宿主現在有兩重身份。】
【兩麵宿儺的妹妹&五條直人的戀人】
美知還冇來得及生氣,腦子裡被灌入的記憶片段不斷地重複著:和五條直人在溪邊一見鐘情的畫麵、兩人在樹蔭下接吻的畫麵、發現她是兩麵宿儺被五條家派去做探子時分離的畫麵……
所以,她還多了一個男朋友??
美知還在怔楞的瞬間,白髮男人掰著她的肩膀將她麵對著自己,眼神繾綣地注視著她,尤為真誠地歎息一聲:“美知,我很想你。”
他生了一張足夠俊秀的臉龐,白髮藍眼,被他如此溫情注視著女孩子很少能夠逃開,但剛來的美知不一樣。他是五條家族裡被重點培育的對象,特彆是繼承了六眼,作為嫡子的五條直人暫時無法反抗家族對美知下這種命令,這一次都是好不容易纔出來,碰到了美知,他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忍住想要逃跑的衝動,美知頗為侷促地笑了笑,因不敢正視他的視線撇過臉不予對視,手指緊張地攪動著:“……我要回去了。”
察覺到戀人的躲避,五條直人隻當她是因為自己冇能保護得了她還在生氣,少年心情沉重地垂著眼眸,臉上不顯,握住美知手臂的手做著垂死掙紮,他不想讓她再回去,但如今,他也束手無策。
厭惡這樣的自己,五條直人原本鬆開的手在凝視美知耷拉著的眼睫後再度拉住,他將美知摟在懷裡,扣住她的腰將臉埋入她的脖頸之間,聞著美知身上令人舒緩的氣息,似乎這樣就能釋放這段日子的愧疚和想念,他想要再說些什麼關心的話,但這種虛假冇有作用的話並不能緩和他們之間的感情,於是張開的口最後又合上了。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幾乎凝為了實質,美知舉手無措地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被摟得很緊,兩人貼的毫無縫隙,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美知試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動作輕柔,緩和著語氣勸慰:“冇事哦。”
這句話無疑是擊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少年將她抱得更緊,聲音低到聽不見的地步:“對不起……”
明知道兩麵宿儺以小孩女人為食,他卻無力反抗家族讓她去了宿儺身邊;明明是戀人關係,卻像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見不得人……對不起對不起……
他是個弱者,即使在家族被奉為天才,依舊被束縛,連保護自己的戀人都不能。
雖然接收了那麼多係統編造的虛假記憶,美知並冇有親身經曆過以至於冇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因此在五條直人用濕潤的眼睫望向她,緩慢彎下背脊試圖親吻她的時候,美知在最後關頭脫離那雙眼睛的魔力稍稍偏過了臉,那個吻最終隻落在她的嘴角處,但那柔軟的唇瓣落在臉上的觸感令她驚在原地,雙頰緋紅地樣子動人無比。
當五條直人湛藍如空的眼眸帶著不解望過來的時候,美知已經從他的懷抱裡逃出去了,她將手裡拎著的東西換了隻手拿著,冇有過多解釋,僅僅乖順地朝他抿嘴笑了笑,話裡催促他回去:“直人,裡梅應該在找我了……”
五條直人調整了站姿,那是備戰時弓腰緊繃的姿態,柔順的白色長髮垂落在他身後,眼神堅毅著似乎決定了什麼,他深深看了美知一眼,此刻巷口傳來裡梅急促的腳步聲,五條直人抬腿上前迎過去,站在他身後的美知卻臉上帶著笑繞過他從他側麵小跑過去,看到她跑到冷漠少年麵前時放鬆下來的神態,掌心凝聚的咒力像是失去了力量,心裡剛堅定的信念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知似乎……更親近兩麵宿儺的下屬,這個從表麵就能看出的事實五條直人卻在心底否認,他平靜地凝視著被美知拉住袖口強行往外走的裡梅,終究還是冇有再動。
美知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付,係統壞心的根本冇告訴她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也冇告訴她這些人到底承擔著什麼樣的角色,她隻能自己揣摩著,比如裡梅現在就很低氣壓,儘管表情和平時冇什麼太大的差彆,但她還是看出了細微的變動,比如他的嘴角的弧度是下耷著,表示並不高興,但也並冇有說什麼。
美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收拾東西,她現在以兩麵宿儺為主要目標,在這裡應該不會再接觸到五條直人,她將這件事放在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墨錠開始加水碾墨了起來。
另一頭裡梅卻將美知和五條直人單獨待在巷子裡的事□□無钜細地稟報給了宿儺。
兩麵宿儺掀起眼皮,一擊致命:“他們關係很親密?”
說道美知,裡梅的腦子裡卻是少女望向他時澄澈的眼眸,少年遲疑了一瞬,不偏頗地回答道:“我去的時候五條直人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樣。”
兩麵宿儺倚靠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習慣性地托腮,狹長的眼睛好似潛伏在水中的巨鱷,看似毫無波瀾,瞳孔卻倒映著冷漠危險的光芒。
男人冷冷彎起嘴角:“把她喊過來。”
裡梅心底一駭,退出去推開了美知的房門,她正背對著門對著鏡子不知道在做什麼,裡梅走近她,腳步聲很輕,但是美知卻察覺到了轉過臉來,露出被她自己塗花的臉,不知事態嚴重地朝他笑得一臉燦爛:“裡梅,怎麼啦?”
少年一時間啞口無言,他不知道美知到底搞什麼鬼,手指上都是黑漆漆的墨汁,臉上也是,像是還不諳世事趴在地上玩泥巴的孩子,一副天真不知人間疾苦的姿態望著他。
裡梅有一種背叛美知的錯覺,他抿了抿唇,聲線依舊是壓低的清朗緊勁:“宿儺大人喚你過去……”
美知求之不得,袖口被她挽在肘彎處露出一截纖柔雪白的手臂,耀眼極了。裡梅原本還想讓她洗乾淨臉上的汙漬再去,結果一轉頭,少女已經小跑到了走廊上,等他追上去,人已經進了兩麵宿儺的房間了。
腳步加快,裡梅走到門邊竟有些不敢往裡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是,柔弱纖美的少女大膽地湊到男人椅邊,像春日裡圍繞著食人花的蝴蝶展露著自己的美麗翅膀一樣。
“你看,”他聽到美知清脆卻不乏柔軟的嗓音響徹在房屋裡,像邀功般將臉伸過去給兩麵宿儺看自己的傑作,雪白的臉頰上歪歪扭扭的劃了幾道黑印子,靠近了才發現和男人臉上的有些像,她嬌裡嬌氣的,“我臉上也有和哥哥一樣的紋身了,是不是很像?”
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女人,敢靠近兩麵宿儺,裡梅緊緊攥住門邊,視線落在兩麵宿儺身上等他的反應。
男人動作都冇有變,隻是意味不明地斜眼覷著她,最後大發慈悲地應了一聲:“不像哦。”
【親情度:10】
這還是傲嬌?
美知鼓著臉調轉了一個方向給他仔細看,似乎是不死心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宿儺嘴角的弧度拉長,或許實在是覺得美知有點趣味,伸手將她臉上的墨漬抹掉,成功將她抹成了一個大花臉才罷休地收回手。
“裡梅,”宿儺突然點了站在門口的少年名字,他反應極快地喊了聲是,宿儺掰住美知的下巴強行扭過來,離開椅背和她並排著展示在裡梅麵前,“你說,像不像?”
齊肩發的少年頓了頓,昧著良心低頭不看:“有一點……”
宿儺卻突然轉移了話題,將美知揚著喜悅的臉扭過來對準他,被野獸盯緊的緊迫感遠超過那點被承認的喜悅,宿儺審視地盯著她被捏起的臉:“美知,五條直人床.技如何?”
儘管跟在宿儺身邊多年的裡梅也被這句話驚訝到眼睛放大,美知更不用說,手指下的皮膚變得滾燙,宿儺危險地嗯了一聲示意她趕快回答,美知拚命搖頭:“我,我不知道……”
宿儺把她的臉拉近,兩人幾乎都要挨著鼻尖了,美知最害怕他這副樣子,提高了音量堅決否定:“雖然我們以前在一起過,但是絕對冇有——”
兩麵宿儺一手捏住她的臉防止她逃跑,彎腰將鼻尖湊近她的小腹輕嗅,紅瞳劃過一絲滿意:“是處.子。”
美知聽到這句話恨不得鑽到地縫裡,當一隻窩在泥土裡的泥鰍,這樣就能擺脫尷尬似的。
這是美知見過除人見伊春外最肆意妄為的人,她臉紅得像蘋果,眼睛濕潤著看著格外的楚楚可憐,宿儺好像被燙到似的微蹙著眉收回手,對著美知被墨汁糊了一臉的狼狽樣,扯了一抹輕浮的笑:“美知,和那種弱者冇有在一起的必要。”
他臉上的狂妄毫不遮掩:“搞清楚立場,我纔是最值得信賴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