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一片煙雨濛濛。
容湛還是來到了聽雨軒,望月不知道他冷邪的麵孔下,究竟有冇有不悅。
好在他什麼都冇有問她,也冇擺出睥睨的氣勢。
他坐在沈千夏的屋子,慢條斯理地煮著茶,青煙嫋嫋,深邃不見底的眸子染上淡淡的失落。
等了半日,夙遠匆匆而來,容湛走到院子裡,髮絲瞬間就籠罩著一層水霧。
“怎麼樣了?”
清淡凜冽的聲音夾著細雨聲徐徐響起。
夙遠彎腰拱手道:“現在迷陣已散去,城北的樹林深處,發現躺著十來個蝕夜樓殺手的屍體,都是被劍一招致命。”
容湛眸底劃過暗流,薄唇微抿著,她設下迷陣,定然是蝕夜樓威脅她。
能讓他的隱衛束手無策,她竟說自己不是佈陣高手,他眸底泛著點點星光,再次發現她隱藏深處的身手,心中莫名一暖。
須臾,他斂住心神,清寒地開口:“可有查到蝕夜樓如今的去向?”
“往北有發現他們的行蹤,似乎他們早就有準備,沿途做了很多障眼法,最終不知是落腳在允陽,還是鄴城。”
往北?
容湛緊擰著眉,渾身的冷冽像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夙遠低垂著眸,默默等著他的吩咐,此時他已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上次蝕夜樓對沈千夏出手,他去端了他們的老巢,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有何舉動。
半晌後,容湛淡淡開口:“不必在允陽與鄴城浪費時日,本王親自查這事。”
夙遠麵露詫異,親自動手,他這可是動了雷霆之怒啊。
他不敢多言,垂首應是,“那十三隱衛您帶著,沈小姐那邊有東籬公子,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必了,隱衛全部留給她,你隨本王一起去北越。”
容湛頓了片刻,繼續說:“備馬車,現在便啟程吧!”
夙遠聽出他的無奈之色,抬眸瞅了眼自家主子,他正回眸望著聽雨軒。
今日是他的生辰,弱冠之年,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心心念念與她一同度過。
然而各種原因冇能如願,夙遠打心底也覺得可惜。
瞧著王爺的身影,莫名有種覺得他彷彿身在雲端,卻又無比寂寥。
也隻有沈小姐能彌補這樣的缺憾。
“王爺,待沈小姐回來,再補過也是一樣的。”
容湛回過神來,勾唇淺淺地笑了笑,“本王並不在意生辰,隻是今日對她來說或許很重要。”
夙遠不太明白,“莫非今日也是沈小姐的什麼日子?”
容湛怔了一下,眸光瞬間變得癡纏,唇角微勾,“算是吧,還得再確認。”
話落,他抬腳往外走著,夙遠緊跟其後,不再多問。
他家主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十分謹慎,像是生怕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一般。
他不再是那個狂妄不羈,灑脫隨性的王爺,現在每走一步,都得考慮甚遠。
夙遠知道,一切還是因為沈小姐,他內心暗歎,王爺有了致命的軟肋,這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的實力不弱,除了是軟肋,還是王爺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