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敬儘忠職守,兩袖清風,本來也是問心無愧。
可從蘇果的述說中,沈千夏得知蘇府的管家,利用蘇敬的信任,偽造了許多憑證。
蘇敬一心在對抗北越的挑釁上,府中之事皆交由管家處理,從未懷疑過什麼。
事情敗露後,蘇敬雖然氣憤,可還是打算將其驅趕,給管家一條生路。
然而,蘇果容忍不得此事,先斬後奏,將管家直接遣還給了陸侯爺。
雖然冇有直接處決了他,可是事情敗露,其結果可想而知。
蘇果依然心有餘悸,問沈千夏:“你覺得我殘忍嗎?管家被送到陸侯爺那裡,必定是死路一條了。”
沈千夏臉上閃過寒涼,語氣平淡地說:“即使你不這樣做,他們也會趕儘殺絕的,如此也好,向陸侯爺挑明立場,他此行註定是無功而返了。”
蘇果冷哼道:“都是朝中同僚,也算是舊友,背後卻做這種勾當,真是寒心。”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陸家陷害父親,就是想奪北關的大權,如今他的野心被髮覺,他隻能縮回鄴城去了。”
沈千夏靜默不語,陸侯爺是為東宮辦事,各為其主而已。
實際上,都是容夜的棋子,他冇有預想到的是,自己胸有成竹的事情,會被司徒澈輕易破壞。
想要拿住兩袖清風,無可挑剔的蘇敬,本就不是容易的事,佈局幾年的棋,一夕之間被毀。
這也是容夜的報應!
不安好心,終不會得到好下場!
沉默一瞬後,蘇果緩了緩神,繼續說:“父親一根筋的性子,從未有彎彎繞繞的心思,陸家如此相待,他打算就此揭過不與計較。”
“可是我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做不到忍氣吞聲,回京後,必須將陸侯爺的所作所為告知皇上與刑部。”
沈千夏聞言淺淺一笑:“侯爺他是大智若愚,其實心如明鏡,你彆如此貶低他。”
蘇果垮著一張臉:“你彆替他說話,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裝作一無所知,我可做不到。”
沈千夏輕聲笑了笑,她何嘗不是一樣?
隻是有時候的退讓,不過是想讓彆人得意忘形後,摔得更慘而已。
氣氛又凝固了片刻,蘇果說將心中怨氣吐出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兩人從火爐邊走開,踏出門檻,冷風嗖嗖而過,偶有冰晶化成水滴,落在屋簷下。
傍晚時分,容湛和司徒澈從軍營回來,問她是否有興趣去看看。
下午睡了兩個時辰,沈千夏正想到處看看,於是欣然答應。
此時,不知是不是巧合,王惜洛剛好路過長廊,聽到他們的談話。
“七王爺,我能和你們一起嗎?”
態度很誠懇,語氣極其溫柔,神態舉止皆是得體端莊,挑不出什麼毛病。
這種情形拒絕她,反而像是他們的罪過一般。
容湛淡淡迴應:“軍營那麼大,王小姐想去哪,詢問過定北侯之後,自行前去就是。”
語氣淡漠疏離,清冽地在空氣中散開。
王惜洛怔了怔,笑得依舊如沐春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