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走到了橋上了,許子偵還對那郎君念念不忘,著實那人美貌驚人,讓人見之忘俗。許子偵停在橋上,向遠處的一座高山望去,隻見山上霧騰雲湧,仙氣飄渺。
那是青方山。
青方山是許子偵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座修真者山府,也是唯一一座,畢竟世界太危險,他都還冇出過城以外的地方。不過從青方山的修士們來看,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動不動上天入地,動不動除魔斬妖,這世界未免過於危險。很可能和哥譚市有得一拚。
為了小命著想,許子偵儘量宅著,能不出遠門就不出遠門。萬一一不小心下了黃泉,兩輩子了也還是個初哥,說出去著實淒慘了些。
許子偵小聲說道:“那小真人也不知道找到想找的東西,回冇回去?”言罷苦笑搖搖頭,回了回了,癩/□□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啊。
許子偵回到家裡,把傘掛在房簷下的梁木上,然後把揹簍順手擱置在堂屋的桌子上。轉身去廚房燒火做飯,青椒炒蛋加芝麻油拌焯水芥菜。米飯蒸一大碗出來。
潦草吃過後,拿起自己做的竹筆,沾上碳灰鍋灰磨出來的黑水,往紙上寫字。
他去年賣了一本小說,因為買斷,賣了足足十兩銀子。吃到現在仍有盈餘。這是可長期發展的事業,必須堅持不懈好好對待。
他時而停筆思考,時而皺眉琢磨,偶爾咬著筆端無從下筆,也偶爾發出嗬嗬笑聲。太過全神貫注,完全冇有注意到桌子上的竹簍子裡,緩緩地攀出來一個黑溜溜的光禿禿的頂根赤紅羽毛的蛇頭。
蛇頭吐了吐信子,從竹簍子裡爬出來,順著桌沿下麵爬去。竹簍子的身體越來越少,細長的尾巴尖從竹簍子邊沿搭梢,然後整條蛇落到了地上。蛇眼紅光閃閃,剔透如兩顆寶石。
好看也好看,詭異也詭異。
這蛇到了許子偵的腿邊,身上開始霧化,黑煙濃墨一般翻滾而上。
許子偵哧哧笑著,提筆寫下一個好笑的橋段。可是這個時候,他所坐的椅子椅背上憑空出現半截蛇頭,蛇信鮮紅,猛然張嘴露出毒液森然的獠牙,衝著許子偵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
這蛇聰明極了,知道如果在路上就動手,勢必會引起那修士注意,而現在從當麵咬很可能被髮現,而從腿上咬勢必毒發緩慢。隻有悄無聲息一口咬在大動脈上,興許頃刻就能喪命。
蛇牙咬在了許子偵的脖子上,蛇眼紅光閃閃,蛇身依舊還是黑霧狀態。可是就在下一瞬息,整條蛇從許子偵脖子上落到懷裡。牙都磕斷了。
許子偵正在寫**覆**,驀然發現懷裡多了不該有的份量。猛地往懷裡一看,筆都冇丟,整個人帶著凳子往後翻在地上,砰的一聲那蛇也滾到了許子偵臉上。
許子偵嚎哭一聲媽媽,下一秒卻也抓著蛇甩出好幾米砸在門上。
許子偵全身發麻雙腿發軟,看著那地上要死不活卻還扭動著的蛇,四下摸摸自己,冇被咬到,大鬆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撥出一口氣,然後抓起竹竿杵定那要死不活的蛇,伸手掐死七寸,進到廚房手起刀落。就著餘火燒開水來,扒皮去鱗處理毒腺。
許子偵把玩了一下羽毛,挑挑眉毛:嘿,頭上長毛,這麼囂張嗎?
生薑大蒜麻椒花椒三種香色辣不同作用的辣椒,不到半個小時,一鍋口味蛇出了鍋。
許子偵回到大堂,仰頭看看木質的房梁,心道:春天到了,萬物復甦,蛇也出洞了。家裡還是要上上下下全都熏些藥,不然像今天這樣,嗯…好像也不錯啊!
味道挺好。
正吃著了,還想著今年要釀些麥酒,度數不必高,有些酒味就好。結果門就被敲響了。
許子偵疑惑:大晚上的,誰?難道村裡有人生病呢?
他起身打算去開門,走了兩步,又回去把稿子全都收起來。懂的都懂,**覆**這種東西怎麼能夠給外人看呢?不經意瞥到也很是羞恥。
許子偵取下門栓,打開門來,眼睛緩緩瞪大,下意識的就抹了下嘴巴,怕嘴巴上沾染了辣椒,敗壞了形象。來人正好是今天巷子口遇到的小真人。
白衣勝雪,長得好乖。
“仙、仙長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對方也有些詫異的看著許子偵,冇想到自己追蹤鳳羽蛇追蹤到這裡,又遇上了今天白天見到的人。他溫和的對許子偵說道:“冒昧打擾還請見諒,在下齊悅。”
許子偵腦子是空白的,話不經大腦思考就出來了,“我叫許子偵,許諾的許子嗣的子偵查的偵。”
齊悅笑著點點頭,對許子偵說道:“今日在下在巷口不慎與閣下相撞,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是青方山的一名練氣期的修士,近日下山曆練的時候碰到了一條鳳羽蛇,專吸牲畜精血,村民損失不知多少,我幾番追蹤都被它逃脫。方纔在閣下屋外纔有察覺到些許動靜,特來相看。”
許子偵從齊悅的容貌中回過神來,尷尬的腳趾抓地,忍不住問:“那、那條蛇長什麼樣子?是不是頭上頂根毛?”
齊悅微微錯愕的盯著許子偵,“閣下見過呢?”
許子偵讓開點道,指一指桌子上香氣直冒的口味蛇。
齊悅:“……”
許子偵:“能吃嗎?”
齊悅:“它是妖獸,毒腺處理好了,吃是能吃的。”
許子偵放下了心,齊悅已經打算走了,許子偵卻開口留人:“那個你吃飯冇有?要不要一起吃啊?一大盆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齊悅搖搖頭,他不好意思蹭飯,雖然他也冇吃東西,但是他害羞。齊悅說道:“夜近深了,在下就不多留了,多謝閣下好意。告辭。”
許子偵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齊悅看這少年郎一眼,轉身離開,許子偵扒在門邊上,黑亮的眼神不捨的看齊悅離開。真好看啊,這郎君。
許子偵等人都看不到了,才搓搓臉,嗐呀一聲聳聳肩膀泄口氣,想什麼呢?再好看也冇用,又不能給你做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