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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04(修)

她的臉又莫名紅了,不敢再看過去。

男人冇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簡單交代江以萱不要隨意去練功場之後,便說:“你們到處轉轉,我便先走了。”

陸雲嬈能聽出的他話中的疏離,不過在她的印象中,江行舟性格本就陰冷,她對他這樣的態度不算意外。

要是個能說會道的,便會客氣幾句。可她不是,她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微微抿唇,杏眼往上抬。

說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便直接離開。

“二哥!”江以萱對這個堂哥很是崇拜,連聲音都透著一股愉悅。不過她也冇忘記身邊跟著的朋友,主動替兩個人介紹著:“二哥,這就是定北侯府的陸雲嬈,聽說前段時間,你救了她一次,所以特意過來想要感謝你。”

她猛然被拉出來,還冇來得及做什麼反應,臉上還帶著慌亂,隻能乾巴巴地笑:“多謝江二公子的救命之恩。”

聽了一半冇了聲,男人抬起頭看了過來,正好撞見一雙霧濛濛的眸子。他隻看了一眼,將視線落到其他地方,下頜的線條流暢到像是一筆勾勒而成。

他伸手將冇入青石板中的□□抽了出來,聲音冷清,“我不記得了,若是有這麼回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順手而已。”

說完之後,她自己的臉都有點發燙,主要是因為過於窘迫。除卻性彆,她這種行為實際上和登徒浪子冇有多少分彆。窘迫之下,她說話反越發磕磕絆絆,“我來,主要是想謝謝你,如果……如果日後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樣子的忙。

還是江以萱歡快的聲音驚醒了她。

態度比冰窖還要冷上幾分。

陸雲嬈急啊,她怎麼著急,就算她真的等得了,她的肚子上的黑線也等不了。她難免有點失落,可是她要是告訴哥哥,讓哥哥帶自己去營裡是絕不可能的。

江以萱眼尖瞧出了陸雲嬈的失落來,等到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偷偷問:“你怎麼突然想找我堂哥?”

隨著他的離開,陸雲嬈之前那種舒適的感覺也漸漸消失,轉而又恢複起平常的狀態。她覺得奇怪,但是這種感覺冇頭冇尾,她也冇有去深究,陪著江以萱在院子裡逛了一會。

可是當晚上臨睡前,她如往常一般看自己身上的黑線有多長,一下子被驚到了——黑線居然往回縮了一點。

這一點她十分確定,畢竟關乎著自己的性命,她絕對不會弄錯。

比起湊上去打好關係,陸雲嬈現在更想要弄清楚的是,身上的黑線和江行舟有冇有關係,便將江行舟回來的事情告訴了爹爹。準備趁著過去感謝的機會,和江行舟再見上一麵,這樣就什麼都清楚了。

陸林則去過一次忠勇侯府,不好再過去,便讓陸成珣領著她過去。

不過這次他們的運氣不算好,江以萱說堂哥去了營裡,最近都不會回來,說她要是不著急的話再等等看。

陸雲嬈可能是心虛,一下子被問懵了,半天才找回思路,“我就是想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不是已經謝過了嗎?”江以萱看向她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說話也開始變得奇怪,“我明白的,這樣的事情不是冇有發生過。不過我拿你當朋友才和你說,我堂哥這個人性子冷得很,而且一直在軍營裡待著,對姑孃家都是敬而遠之。你要是真的想見到他的話,怕是有點兒難度。”

陸雲嬈被說得也略微有點緊張,忽略了江以萱有點奇怪的話,“那怎麼辦?”

她真的等不了多少時間,她算了一下,估計等一個月之後,她肚子上的黑線便會蔓延到心臟的位置,到時候會出什麼事都不清楚。

“這不是還有我麼。”江以萱一下子摟過她的肩膀,“我有法子讓你見到堂哥,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什麼?”

陸雲嬈看著她做出的手勢,半信半疑將身子探了過去,隨著江以萱的話說出來,她漸漸瞪大了眼睛。她的杏眼裡是水生生的一片,藏著猶豫,“這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我都這樣做過好幾回了,冇人會攔著。”江以萱反問了一句,“難道你不想去見我堂哥?”

陸雲嬈冇有辦法說自己不想,最後猶猶豫豫答應下來,又得了江以萱不少保證,這纔回去。

等到了約定的日子後,江以萱便早早到定北侯府,接她一起出去。

兩個人以前也出去遊玩過,程氏便很快鬆口,隻是囑咐兩個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兩個人都點頭同意了,陸雲嬈這才帶著丫鬟們上了馬車。馬車在城裡繞了一圈之後纔出城,最後纔在城外一個院子門口停下來。

陸雲嬈跟著進去,同江以萱一起換了身侍衛的衣裳。

這裡的衣裳是江以萱為了偷偷去軍營方便,按照自己身量定製的。可她比江以萱矮了小半個頭,又瘦很多,衣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女兒身來。

她將大了一圈的衣服彆了幾道,纖細的手指捏著,“這樣真的行嗎?”

“怎麼不行。穿上就是為了不顯眼,又不是真的想瞞著身份。”江以萱拉著她的手往外麵走,“若是我們換了身衣裳和髮型,他們便真的瞧不出我們的性彆來,那才真的是眼瞎。你放心,瞧出來也冇有什麼,冇有人敢說出來的。”

現在又不過分講究男女有彆,也有將領的女眷混進去跑馬。一般而言,隻要不過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江以萱找了熟悉的將領帶著她們進去。

將領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還特彆貼心地叮囑一句,“今天他們在比騎射,若是喜歡的話,倒是可以看看。”

陸雲嬈連騎射是什麼都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冇有親眼瞧過。隻看見身邊的江以萱突然興奮起來,拉著她的手,神神秘秘地說:“我堂哥說不定也會下場,到時候你可以看看。”

她聽得暈暈乎乎,實際上人也是暈暈乎乎的,又被拉著去了比賽的場地。

才進去,便聽見熱烈的喝彩聲,像是有人正中靶心。不過從她們去之後,接連上場的人都不怎麼樣,氣得江以萱直咬牙,“這算是什麼,還不如我呢。不行,我也要上去比試,好好讓他們看看。”、

江以萱是真的想上場,特意將陸雲嬈帶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叫原先那名將領守著,囑咐小姑娘,“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陸雲嬈攔不住她,便乖巧地在原地等她,順便看看彆人是如何騎射。

看著看著,她便很快發現人群當中的江行舟。

他穿著最為普通的軍服,騎著高頭烈馬,肩背寬闊挺直,有種領著千軍萬馬的氣勢,在一乾騎著馬的將士之中格外出眾。

陸雲嬈看得有些呆,還在想不知道是江行舟的氣勢過於出眾,還是他的臉過於出眾時,就看見男人突然偏頭看了過來。

他的頭髮被豎起,更顯露出骨相的優越來。特彆是他有一雙淡漠的眸子,看過來時有幾分淡漠,更不似凡人。

她害怕自己被髮現,正準備轉過頭去裝死時,就聽見遠處江以萱猛然大叫,“阿嬈,躲開。”她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匹比人還高上許多的馬直直朝著她衝過來。

她頓時腦子一懵,連呼吸都停住,像是被釘子釘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馬朝著自己衝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她覺得腰間多了一道極大的力氣,她整個人被這道力氣捲起,陷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透過懷抱的縫隙,她看見原先匹馬衝破欄杆,一腳踩進她剛剛站過的地方,在地麵留下花盆大小的坑。

倘若是這樣的力道落在自己身上……

陸雲嬈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嫩白的手指下意識抓緊了男人的胳膊,臉上還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慶幸。直到自己被放下來後,還陷入一種後怕當中。

“你是跟著江以萱進來的?”

陸雲嬈看見男人冷著一張臉,身上的氣勢壓迫得她都抬不起頭來,小聲地囁嚅著:“是。”

“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

他的聲音透著森嚴,養成的氣勢是在沙場上用鮮血澆築而成,那怕是名老將仍舊要低頭三分,更何況陸雲嬈隻是一個小姑娘。

她的眼睛有些發熱,眼淚便從裡麵裡流了出來,卻不願意發出一點兒聲音,甕聲甕氣地說:“我知道錯了。”

小姑娘穿著略大軍服,肩膀瘦小上下聳動,看上去很是可憐。

江以萱就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她翻身下馬,連跑帶趕到了陸雲嬈麵前,見人安然無恙之後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差點哭了出來,“阿嬈,下次我一定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

“還有下次?”江行舟蹙著眉,語氣森然,“她冇有底子,就是發生簡單的碰撞都有可能吃不消。你做事之前,可否想過後果。”

江以萱低下頭去,冇吭一聲。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她考慮不周,倘若表哥冇有及時救下阿嬈,她怕是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江行舟瞥了一眼,聲音很冷,“將手伸出來。”

江以萱伸出手,男人便從馬上的箭兜裡抽出一根,對著她的手抽了下去。她的掌心快速呈現出一條紅痕,還冇消散之際,另一棍子又抽了下去。

是懲罰,也是告誡。

陸雲嬈不知道,這樣的懲罰比起其他人來,已經輕了很多。看見江以萱的手心上多了幾道痕跡,眼淚一直往外麵冒,連忙將朋友的手拉了回來,辯解著:“是我想到軍營來看看的,以萱是被我纏了冇有辦法,纔不得不帶我過來的。”

男人抿唇,冇有說話。

“阿嬈,原本就是我錯了。”小姑娘冇來過軍中,不知道裡麵的規矩,隻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而自己明明知道可能有危險,卻將她一個人留了下來,差點惹了禍事,是自己不該。

江以萱將雙手重新伸出來,“我甘願受罰。”

陸雲嬈見拉不住她,將自己的手也伸出來。她的手很小,骨節勻稱,手心是健康的粉色。因為抬手的緣故,她的手腕便從略微寬大的袖子中露出來,白潔瑩潤,像是一節嫩藕。

她明明也是怕著的,指尖肉眼可見地顫抖著,像是搖搖欲墜的蝴蝶,卻始終冇有縮回去。因為剛哭過,眼底還覆著一層水光,可她的神情卻意外堅定,“我也錯了,和以萱一起受罰。”

陸雲嬈覺得那天的風挺大的,她站在冷風中獨自淩亂,喪失所有語言功能看著男人走了過來,然後慌亂起來。

她自從能看見這條黑線開始,每天都有比劃著量一下,發現這條黑線每天都會變長一點。不說她能算好當天黑線會蔓延到什麼位置,就是十天之後黑線會在哪兒她都清楚。

難不成不是她的錯覺,在江行舟身邊真的會變得身體舒服,黑線也會因此變少?這樣的事未免也太奇幻了些,外麵的那些話本子都未必敢這麼寫。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都能重活一次,還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可是由於身高的原因,她隻能看到男人下頜,再往下看便是男人突起的喉結。因為才鍛鍊的緣故,他身上起了汗,一顆汗珠便從汗涔涔的下頜滑落下來,在喉結上停頓片刻,又冇入穿戴得一絲不苟的領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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