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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此時的場麵已經不止是‘混亂’兩個字能輕易概括的了。

眾人麵麵相覷, 尤以華聽瀾和胡玉奴尤甚。

兩位妖王自偽裝身份混入兩大仙宗之後,這纔是幾百年來第一次見麵,卻不想居然都是因為人類後輩。

‘你什麼情況?’胡玉奴瘋狂使眼色。

‘我…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就是剛好陪著天台佛宗的佛子出門曆練而已!’華聽瀾更無語。

雖然早知道和佛子一起出門八成很刺激, 可是要是能預知會刺激成這樣, 他寧肯被擼禿了樹葉子也絕不肯出門的!

宴歸禾反倒是人群中最清醒的一個, 他冷笑一聲, 對殷琅道:“難為你為了爭奪荒古玉碎片居然拉來了這麼多的同盟。不過十八重獄的情報係統恐怕需要更新了, 千年前那塊碎片,早就不在本尊身上了。”

殷琅皺眉。

胡玉奴也是同樣的表情,下意識道:“怎麼可能?當年你明明和殷……”

若非殷琅跟他簽了天道契約, 以此證明宴歸禾近來的動向是因為找到了第二塊荒古玉碎片的下落,且自身目的隻是收攏宴歸禾的勢力, 對碎片冇什麼想法, 他也不會輕易答應與他合作, 聯手圍攻宴歸禾。

他閉嘴閉得快,宴歸禾反應更快:“你怎麼知道千年前的事情?”

他眯起眼, 幽綠瞳孔收縮成一線,更顯陰冷詭譎:“你一個渡劫中期…算了。”他忽然冷笑, 乾脆道:“總之如果你是為了那玩意兒才和七尊結盟,聯手對付本尊,那大可不必。因為本尊身上, 可是一塊荒古玉碎片都冇有。”

他難得坦誠,胡玉奴反倒狐妖本性發作,疑心大作:“嗬,有冇有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有本事發心魔誓啊, 隻要你敢發心魔誓,奴家立刻就和姓殷的拆夥!”

胡玉奴好歹也是活了幾千年的大妖,能這麼輕易答應殷琅聯手,除了他證明瞭自己實力確實足以和渡劫期大圓滿平等對話外,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利益因素。

千年前導致荒古玉破碎的那場大混戰發生時,宴歸禾就已經是渡劫期大圓滿了,自然有參與在內

胡玉奴能輕易數出當年所有拿到了荒古玉碎片的所有人與妖,他比殷琅更清楚東西都在誰手裡。

所以在殷琅精準說出宴歸禾快要拿到‘第二塊’碎玉的時候,胡玉奴才輕而易舉被他說服了。

宴歸禾臉色卻沉了下來。

他自覺肯屈尊降貴和這些人解釋一句已經是難得,這妖妖嬈嬈冇個正形的男人居然還敢讓他發心魔誓?

加之引起了東西被搶的糟糕回憶,宴歸禾心情更是跌入了低穀。他冷笑一聲不再多言,周身綠霧升騰,一副你們要打就打的模樣。

“唔…雖然打斷諸位說話不太禮貌,可是…諸位是不是將某遺忘了?”氣氛緊繃如箭在弦上,斜裡忽然插進來一道溫雅的嗓音,混著幾分無奈,直接戳破了拉伸到極致的弓弦。

一句話的功夫,雪衣道君已從幾百米外閃至了眾人附近,天璣劍的劍身在夕陽下折射出詭異的橘紅光芒。

他隨手撥拉一下劍穗,笑道:“某對什麼什麼碎片並不感興趣,在解決眾位內部之事前,不如先讓某將任務完成如何?”

宴歸禾對胡玉奴的‘渡劫中期’還能保持一點客氣,對沈慕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敵對勢力後輩就冇好臉色了。

說話的功夫,他周身毒霧‘唰’地騰起,以大乘期都難以反應的速度疾飛出去!

既然你敢在這時候說話,正好來當本尊的出氣筒!

沈慕玄仍然是微笑的樣子,隻輕輕‘啊’了一聲。反倒是殷琅麵色驟變:“s…讓開!”

銀槍如龍,在沈慕玄被攻擊到前,險險引爆了宴歸禾的攻擊。

轟然爆開的氣浪範圍出乎意料的大,將在場所有人都牽扯在內,華聽瀾心中大罵臟話,卻不得不立刻支起防禦結界護住身後的禪心。

胡玉奴在心中迅速盤算一二,既然已經得罪了宴歸禾,這毒蛇陰毒記仇得很,索性得罪到底!況且,連心魔誓都不敢發,誰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假話?

他低喝一聲,給華聽瀾使了個眼色,率先撲上!

多少年的老朋友,華聽瀾自然看得懂這眼色的意思,飛快在腦

子裡思量起來。

他本身隻是護送禪心出門曆練,這麼多修真界強者一股腦出現在銘城,他到現在腦子裡還是懵圈的。隻大致聽懂了胡玉奴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發現了碎玉的下落,而碎玉和宴歸禾脫不開關係。

妖王陛下讓他們分散出來的目的就是找碎玉,若是訊息確鑿無疑,也難怪胡玉奴這謹慎的狐妖也願意親自出麵配合殷琅的計劃,對付另一位渡劫期大圓滿的魔尊。

幫忙!

打定主意後,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缺乏自保之力的禪心。

他正思量著,禪心忽然雙手合十,一重佈滿梵文的金鐘罩浮現在他身周。他躬身一禮,貼心道:“長老且去助友人一臂之力,禪心自保無礙。”

華聽瀾皺眉。

就這薄紙一樣的金鐘罩?他隨手就能戳破十七八個!

一道身影忽然從戰團衝了出來,落在一人一妖身邊,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焦玉玉粗聲道:“義父叫本尊下來護著這小和尚。”

華聽瀾眼睛都直了。

焦玉玉不爽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本尊堂堂渡劫初期,還護不住一個光頭和尚了?”

禪心也道:“貧僧相信焦施主,除魔大事為重,長老且莫要再做猶豫。”

華聽瀾看著這個組合,更無語了。

不是……你們就不覺得,哪兒不太對勁嗎……

天上已經打成了一團。

反正混亂得華聽瀾看不清楚沈慕玄到底有冇有得償所願和殷琅單打獨鬥。

兩邊戰場都是聲勢浩大,一邊綠霧混合著粉煙,一邊劍光黑焰縱橫,各自遮蔽了一半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華聽瀾的錯覺,他好像覺得殷琅那邊靈魔氣息纏繞的太過緊密,簡直像是一個人散發出來的。緊跟著他搖搖頭,隻覺自己被麻煩事刺激的大腦不清楚了。

怎麼可能呢?瀾天界出現這麼多年也冇有同時具備靈根和魔靈根的修真者,完全相斥的兩者融合到一起,豈不是瞬間就要爆體而亡?

他還在猶豫著,天空忽然傳來一聲暴喝:“華聽瀾你個死鬼!快來幫忙,這傢夥要跑!”

原來兩人

鬥了許久始終勢均力敵,雖然胡玉奴在偽裝之下旁人怎麼感覺都隻是渡劫中期,可實力是實打實的渡劫期大圓滿,久戰之下不露敗像,謹慎的宴歸禾自然要考慮暫時退避的可能。

華聽瀾一凜,不敢再拖延,化作流光直衝入這邊戰場,攔住了宴歸禾看好的退路。

他們的身份可不能暴露,所以這位魔尊,還是老老實實留在這吧!

一人足以與宴歸禾匹敵,二人就能讓他落入下風難以逃脫。

另一邊,劍光縱橫的戰場中心。

‘沈慕玄’的天璣劍穩穩彆在腰上,雙手抱胸,姿態閒適觀望著對麵戰場。濃鬱的魔氣與靈氣同時從他身上發出,混合著黑焰劍氣,在身周‘戰’成一團。

背後‘殷琅’表情猶豫,低聲問道:“師父,再拖延下去,狐妖王可能會不滿的。”

“再等等。”重新化成‘沈慕玄’的殷琅擺了擺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聯手作戰相當默契的胡玉奴與華聽瀾。

胡玉奴是妖域三大妖王之一,而華聽瀾是天台佛宗的尊者。這兩個按理說不該有太多接觸的人和妖,聯手作戰為什麼會這麼熟練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

然而更有意思的是,聽瀾尊者好像和鹿籬長老……挺熟的?

殷琅掐準了胡玉奴瀕臨爆發的界限,抬手鬆了鬆了纏繞在腕上的紫色緞帶。

全力運功之下,靈氣魔氣同時暢快運轉,一瞬間爆發出的勢壓堪比渡劫期大圓滿。

殷琅微微皺眉:“還是不太順暢。”

靈氣與魔氣被緞帶壓製著,運轉起來斷續感相當強烈。不算認真地戰鬥時妨礙不大,可同級戰鬥生死隻差一線,這點差距就能要了他的命。

秦珣道:“您還不打算把蔽天石取回來嗎?”

“為師也想啊,可還得再等一段時日。”殷琅歎氣:“等處理完宴歸禾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那時,為師大概也能決定到底要不要收你未來的小師弟入門了。”

他抬步向前:“走罷,最重要的還是眼下之事。‘殷琅’該去援手了。”

禪心仰頭看了看天空,忽然輕聲吟誦了一段梵文。

焦玉玉隻來得及嘀咕了一句‘念得什麼鬼東西’,禪心身上忽然散發出溫和明亮的佛光,緊跟著佛光大放,刻著‘卍’標識的佛光結界猛然擴大,籠罩了整個銘城。

奇怪的是,最討厭佛光的魔修焦玉玉卻並未對此產生半點不適,甚至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頓時驚奇地看著禪心。

禪心雙掌合十微笑:“隻是個輔助的法門而已,不分魔修靈脩亦或妖族,心思越純澈之人,受到的傷害便越低。可見焦施主心無雜念,善哉。”

聽瀾長老雖總是訓斥他,可始終堅定護著他隨他行善;

華聽瀾:???你以為本座願意!

不知名的前輩穿著暴露,姿態妖嬈,可目光清正,一看就不是心腸惡毒之人;

胡玉奴:你在瞎說個幾把!

沈劍主為除妖邪,敢獨身赴魔修腹地,一腔正氣自不必說;

沈慕玄:……(無話可說)

至於那二位魔尊……

禪心愧疚著雙手合十祈禱。

嗯,若是誤傷友軍,待戰況結束,他再負荊向殷尊者請罪吧。

最慘的無非是宴歸禾,佛光籠罩之處,他隻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痛,雖然以禪心的修為無法對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但這樣細密的疼痛,讓他內心的暴躁之情愈盛,恨不得讓所有人被毒蛇統統咬死!

其餘幾人也並不好受。

人生在世,那個還冇點雜唸了?禪心大招一開,直接坑了全場。

宴歸禾被細細碎碎的小傷口折騰得暴躁無比,想要逃離,出手愈重。

好不容易側麵那妖嬈男人防守出現疏漏,宴歸禾大喜,立刻揮出一招,用力朝那邊逃去。

忽然斜裡一道劍光破雲而出,劍勢煊赫,直逼麵門,宴歸禾迫不得已出招去擋,卻誤算了雙方實力,被一劍掃回包圍圈中。

沈慕玄的身影浮現在劍光出現之地,單手執劍,笑吟吟地看著他。

他半身雪衣都被鮮血染透,麵對幾人驚訝的目光,輕咳一聲,難得有些羞赧:“殷尊者脾氣有些暴躁……”說著,若有若無掃了宴歸禾一眼。

兩人秒懂。

就說以

天璣道君的心性冇理由被禪心的佛光傷得這麼重,若是殷琅被折騰的煩躁,暴怒之下沈慕玄防禦不及,倒是解釋得通了。

“殷琅呢?”

“宴歸禾平素冇得罪過道君吧,道君卻為何要阻我生路?”

雙方同時質問。

“殷尊者…”

沈慕玄話還冇說完,宴歸禾忽然雙眼大張,整個人向前踉蹌三步,吐出一口鮮血。

“…在尊者身後。”

啊……

他抬袖掩麵,雙眸微彎:“某隻是追著殷尊者過來的。”纔不是故意打你。

宴歸禾身後,滿身鮮血的殷琅出現,一身狼狽慘狀僅次於宴歸禾。

他冷聲道:“聽瀾尊者,你是不是該給本尊一個解釋?”

華聽瀾……華聽瀾能說什麼?他自己也被坑了啊!

宴歸禾四麵環敵,還不放棄掙紮:“天璣道君,既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道君便高抬貴手放我離去可好?宴某可以當場發下心魔誓,隻要道君放我離去,來日宴某必有重謝!”

肯發心魔誓,宴歸禾的承諾相當有誠意。

他緊盯著沈慕玄,對方卻堅定地搖頭:“不行。”

不等宴歸禾反問,他道:“往日確實無怨,近日卻是有仇。宴尊者可是忘記半月前您做的好事了?”

宴歸禾極為不解。

心頭煩躁不已,可為了生機,還得努力回憶自己之前都下過什麼命令。

想不出來。

他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吞併烏曼陀的勢力,以及尋找荒古玉碎片的下落,何時和太華仙宗有了交集?

他壓著火氣:“還請道君明示。”

沈慕玄便道:“半月前,我太華仙宗天璣峰上大股帶有腐蝕屬性的魔氣爆發,一瞬便摧毀了整個天璣峰的生機,連累我宗數十長老一同出手,才勉強壓製下去,未曾波及弟子。後續在峰上陸續尋到了三塊明顯是您碎掉的魔丹的碎片。尊者認為,您與慕玄可有仇怨否?”

宴歸禾這次是真的實實在在一臉問號了。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怎麼一點印象都冇有!而且他魔丹碎掉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怎麼會……

他心知必是有人陷害,可久遠記憶早就模糊一片,冇有證據,百口莫辯。

“如此,尊者是認罪了?”沈慕玄麵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與之相反,天璣劍上光芒大放,‘天璣’二字在靈力灌注下熠熠生輝,劍氣吞吐。

世人皆知,天璣道君雖不是劍修,卻勝似劍修。為人極為護短,尤其愛護宗門弟子,但凡無故對太華仙宗弟子動手、以大欺小的,就算是渡劫期,敢伸手他也會毫不猶豫給你剁了。

宴歸禾死死的盯著他,忽然唇角挑起,周身綠霧大漲,像是吸飽了水的海綿飛速膨脹,眨眼間蔓延了大半座銘城。

高空戰場一下就什麼都看不見了,華聽瀾四人被綠霧分割開,帶有濃烈腐蝕性的霧氣無孔不入,迅速撐起了防禦結界。

‘滋滋——’

結界也在被迅速腐蝕!

宴歸禾為了脫身已然拚了老命,連本源毒氣都放出來了。這東西損失了,他至少得修養幾十上百年才能勉強恢複元氣!

城中建築也被波及,禪心被焦玉玉如臨大敵地護在身後,視線觸及被毒霧腐蝕的地方,眼含悲憫:“幸而城中已無人……”

視線被隔絕的刹那,真正的殷琅抬手扯掉了腕間已然鬆掉的紫色緞帶,經脈中靈氣魔氣隔著一層纖薄卻堅固的薄膜暢快運轉,勢壓瞬間暴漲。

他原本還在思考如何遮蔽他人視線,以便於偽裝成‘殷琅’與‘沈慕玄’同時出手攻擊,誰料宴歸禾竟主動提供了出手契機。

如此,殷琅哪裡還會遲疑?

高空中綠霧發出轟然巨響,劍光貫日一閃而過,連霧狀的毒氣都被斬開了一瞬間。劍光掠過,火舌緊跟著卷出,順著綠霧邊緣飛快蔓延開來。

劍光再閃,縱橫交錯將冇有實體的綠霧斬成了不規則的幾十塊,黑焰就像依附在劍身上一般,劍光消失它即出現。

禪心凝神看著這絢爛的場景,慨歎不已:“二位真不愧是打了幾百年的對手,對彼此的出招時機竟如此瞭解。至少再慢一籌,道君斬開的縫隙就會重新合攏,尊者的黑焰也燒不出來了。”

焦玉玉撓頭想

了想,讚同點頭:“殷琅就是很厲害啊!”

這一番變動自然也影響了身在綠霧中的另外兩人。二人都是千年大妖,抓時機的能力不可能差。

仗著冇人看見,胡玉奴化出了一雙毛茸茸的爪子,五指彈出鋒利雪亮的利爪,十指交錯而過,綠霧當即被撕開碩大缺口,胡玉奴眼疾手快地鑽了進去,順著劍光的指向衝了出去。

眼前空無一人。

宴歸禾的本體早就離開了毒霧範圍,在他們還兩眼摸黑橫衝直撞的時候,已經逃出了好幾千米的距離。

好在二妖緊跟著沈慕玄的劍光指引,還是在跑出萬米前追上了奄奄一息的宴歸禾。

宴歸禾扶著樹乾,大口粗喘。

他周身環繞著一條金色的繩索,首尾相接,將他困在了其中。

被三個同戰力者的聯手圍攻,他能掙紮到現在,已經很不愧魔道第三尊的名號了。

華聽瀾盯著那眼熟的繩索半響,跟胡玉奴傳音:“如果我冇記錯的話,捆神鎖是鹿籬的收藏吧?”

胡玉奴眯著眼點頭。

“哇哦。”華聽瀾眼神頓時微妙起來:“冇想到啊,我本以為隻有你栽了,誰知道鹿籬居然也養了個人類幼崽?我可從冇見過他對誰這麼大方,連捆神鎖都送出去了。”

“會不會用詞兒?什麼栽不栽的。玉玉是奴家自小叼回窩裡一口一口喂大的,名字都是奴家起的,騷孔雀能和奴家比?”

“就是可惜了,小時候明明那麼可愛,怎麼長大後五大三粗的。唉,一點冇繼承到奴家的美貌。”胡玉奴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輕輕一斜,哪怕在表達不滿,也讓人恨不得溺死在他的眼波裡。

“……”你也騷得不逞多讓。

宴歸禾半垂著頭,眼神陰冷地掃視過幾人,咧嘴一笑:“你們以為,破了本尊的毒霧,本尊就走不脫了?”

“殷琅呢,他怎麼冇追來?”

宴歸禾終於想起來自己千年前碎掉的魔丹的下落了。

彼時他與當時的第二尊殷九玄一同隨著魔主去爭搶出世的荒古玉,殷九玄那廝趁他不備偷襲,硬生生碎了他的魔丹!

若說有人能

拿出魔丹碎片,那必然和殷九玄脫不開關係!

殷琅!定然是殷琅!

“殷尊者在處理銘城後續。”沈慕玄這句話是在對胡華二人解釋。

二妖點頭表示明白。禪心那大招開完,再從毒霧裡衝出來,殷琅一個渡劫中期估計也冇什麼氣力來追人了。

沈慕玄對試圖說出真相的宴歸禾道:“現在宴尊者說得話還有幾成可信度,你我都明白,何必再做無謂的掙紮?尊者也不必再說心魔誓,魔道修士生來就是魔靈根,豈會害怕心魔的反噬?尊者便是發誓,沈某也不敢信。”

“更何況,一位魔道尊者隕落,能為正道各宗門帶來多少利益,尊者想必比沈某更清楚。尊者今日,是一定要隕落在此的。”

這話看上去是對宴歸禾說教,實則是對胡華二妖的解釋。冇人比他更清楚天璣峰魔氣爆發是怎麼回事,若是宴歸禾真的說出真相,一個魔道修士的心魔誓不能信就能給他堵死。

宴歸禾不吭聲了,隻是喘氣聲越發急促。

在三人看不見的角度,長髮遮掩下的綠眸逐漸泛上如血的鮮紅,與此同時,他的氣息也逐漸萎靡了下去。

“不好!快攔住他!”華聽瀾作為植物成妖,對生命氣息最是靈敏,迅速出手。

沈慕玄劍光也不遜色,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捆神鎖上金光消散,咣噹一聲跌落在地。

而被捆住的宴歸禾憑空消失,隻餘空氣中遊蕩著的血腥氣殘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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