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內外一片漆黑,所有設備全部失靈,耳邊一片嗡翁亂響,很明顯的感覺到潛艇正在急速下降著。
“丫頭,這是怎麼回事?”範衝緊皺著眉頭吼道。
“我……我也不清楚,通訊中斷了,所有的儀器都失靈了。”麗娜有些失神的答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出去吧!”範衝說完,哢嚓一聲按開了安全帶的卡扣。
“彆找死!”江大魚在黑暗中厲聲喝止:“按目前的速度來看,早就沉到了江底。也就是說,我們已在古蹟當中,現在外邊是什麼情況暫時還不明瞭,你就這麼貿然衝出去,不是送死嗎?有這鐵殼子罩著,還能安全點兒。”
“那……”範衝被噎了下,仍是有些不服的道:“那誰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有多深啊,真要摔個上百米,什麼殼子都碎了!”
“不是說隻有幾十米嗎?再說,這下降的速度也不對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急聲說道。
我雖然從未坐過潛艇,可潛艇是中空的,裡邊的空間裡包裹著大量的空氣,即便設備失靈,突然下沉,也遠遠不應該是這個速度。
而且這裡真的隻有幾十米深的話,應該早就到底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根據科學測算的結果,的確隻有三四十米,可現在……我也不清楚了。”麗娜緊張的想啟動備用電源,可就是一點反應都冇有。
啪!
黑暗中亮起一道火光。
微弱的光影中顯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
江大魚拿著打火機,湊進潛望鏡看了看,又活動中指和食指像是在掐算著什麼。
隨即也顧不得艙室狹小,不能抽菸,直接點著了煙槍滿滿的吸上一口,長長的吐出一道煙霧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咋回事?”範衝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詢問。
“希爾和沈老太太冇有破壞江底的亂石堆,而是直接開啟了一條往生路!”
“往生路?”我微微一顫,隨而也想了《陰符經》上的有關記載,有些愕然的問道:“你是說……他們倆召來了曾經死在烏蘇裡江的萬千亡魂?”
“對!”江大魚點了點頭:“沈老太太召來亡魂附在鱘魚身上,組成了祭靈大陣,讓那些亡魂誤以為是有人在祭奠它們,這才紛紛響應。可隨後,希爾又驅動著聖術十字光大開殺戒,一經碰觸,那些亡魂便會立即消散,可能連鬼都做不成了……”
“這裡的亡魂沉澱了數千年,怨氣極重。經這一下,必然就會打開往生路——也就是俗稱的鬼道!”
“他孃的。”範衝有些氣惱的罵道:“我當時就在想,不就是開個洞嘛,乾啥要費那麼大的勁,原來還玩的這麼一手。商議的時候,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明說,原本想把老子送入死路。”
“不,這不可能。”麗娜愣了一下,極為不信的搖搖頭:“爸爸絕不可能有意害大家的,決不能把我們送進什麼鬼道裡去。”
這時我猛想起來,臨要下水時,威廉獨靠欄杆望著江水落淚,又說什麼最愛的人和最珍貴的寶藏之間的取捨,什麼可惜已經晚了……
難道他指的就是這個?
可這也不對啊!
就算威廉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忍痛犧牲掉女兒,可其他人呢?
船上救援組當中,除了威廉,還有早就知情的希爾巫師,沈老太太兩人外,還有江小魚、卡羅夫、劉老六三大高手。
卡羅夫與水下組這幾個人冇什麼交集,暫且不提,江小魚和劉老六也不會答應啊。
再者說,就算江小魚和劉老六也的確不能把他們幾個怎麼樣,可他們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有什麼不可能的!就你那鬼老爸,什麼事乾不出來。”範衝氣憤的罵道:“你知道他是怎麼把我弄來的嗎?他在附近的海域乾沉了好幾條韓國棒子的巡邏艇,條條證據都指向了我,要是我不來,韓國就他孃的給我下國際通緝,通過外交手段把我弄回去坐一輩子牢!”
“他奶奶的,還假惺惺的說事成之後就能幫我擺平,真以為老子是傻球一個,啥都不知道嗎?”
“要不是我從來對事不對人,另外看你這丫頭挺有禮貌還不錯,我現在就弄死你了!”
“他孃的!”範衝越說越氣,掄起砂鍋大的鐵拳咣噹一聲砸在了靠背上,繼續大罵:“那個鬼臉和老太婆也不是什麼好鳥,等老子出去,非找他們倆好好算算這筆賬不可。”
“呃……等一下,範先生,你是說,我們還能出去?”派克從驚愕之中醒過神來,很是欣喜的問道。
“當然能出去!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整天和鬼打交道,還能讓這玩意兒給困住?就是他孃的費點勁,還晦氣的很!不過……你們倆可出不去了。”範衝說著,瞥了一眼麗娜和派克。
江大魚的菸袋一閃一滅,亮出一片隱隱約約的火光,照在範衝那張佈滿橫肉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尤其是他左眼上那道長疤,像極了一條嗜血蜈蚣,正拖著長尾巴從乾癟的眼眶裡探出頭來。
“範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派克有些慌亂的說道。
“這還不明白嗎?”範衝朝著我和江大魚、梁明利比劃了一下道:“我們可都是這條道上的人,想要衝破鬼道逃出去,雖說費點勁,可也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你們倆,就冇這個可能了!”
“當然了,你也不會死的那麼徹底,偶爾趕上**上湧,或者鬼氣充盈的時候,也能冒出來透透氣。聽說過幽靈船吧?就是這個道理!可你們會更牛氣一點,是個幽靈潛水艇,滿世界獨一份。”
“這……”派克一聽有些無語,隻是左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悄悄的放在了腰後,麗娜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