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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下藥(三)

猜到了魏茂的打算,喻紓反而不慌也不怕了,她麵容沉靜,“表哥,隻要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這杯酒不喝也罷。”

魏茂又一次勸道:“表妹,你就喝吧,喝了酒,之前的事情便不再提了,我們還是表兄妹。”

喻紓試探道:“以茶代酒可以嗎?”

“不可。”眼看喻紓不上鉤,魏茂急忙阻止,“這樣纔有誠意。”

喻紓打量著他,探究的目光落到魏茂的臉上,飽含深意,“表哥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喝下這杯酒,莫不是這酒有問題?”

喻紓的目光,像清泠而淩厲的利刃。

魏茂心裡越來越慌,麵對著喻紓的打量,他竟然有些害怕,難道表妹發現了什麼?

魏茂喉嚨乾澀,“表…表妹說笑了,這酒怎麼可能有問題!”

魏茂帶了兩壺酒過來,喻紓掃了一眼,“那為什麼表哥隻讓我喝這裡麵的酒?我要喝另一壺裡的菊花酒。”

魏茂嚥了一口唾沫,“表妹,這壺酒絕對冇問題,我本想著和你冰釋前嫌後,再把我娘和我爹叫來,咱們幾人小酌幾杯,所以帶了兩壺酒過來。我保證,這兩壺菊花酒都是一樣的。”

哦,喻紓明白了,其中一壺就就是有問題。

魏茂說的話,喻紓一個字都不信,和他反著來就是。

便是冇有那個夢,魏茂的行徑也十分可疑。

若魏茂與周氏不似夢裡那樣算計她,一切都好說,否則,她不會輕易放過這兩個人的。

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再者,若她執意不喝這杯酒,魏茂是男子,用強把酒灌到她嘴裡不是難事。

枝枝不在屋裡,平日裡又很少有人經過老房子這裡,她若出了事情,不會有人及時趕來救她的,還不如將計就計。

喻紓不急不慢接過魏茂遞過來的酒盞,輕輕晃了下。

注意著喻紓的動作,魏茂心跳加快,手心也出了一把汗,他心裡既緊張,又有幾分火熱。

隻要表妹飲下這杯酒,成了他的人,表妹就再也不會嫌棄他、討厭他。

喻紓每晃一下酒盞,魏茂的心也跟著被人捏了一下似的,惶惶不安。

喻紓紅唇帶笑,突然“哎呀”了一聲,不小心似的,酒盞裡的酒水灑在了她的裙裾上。

喻紓像是什麼都冇發現,“表哥,酒撒了,我衣服也濕了,不如就算了吧。”

可不能算了,魏茂急忙彎下腰,“我給你擦擦裙子,冇事的。”

趁著這個機會,喻紓一邊注意著魏茂,一邊迅速地調換了桌上的兩個酒壺。

魏茂給她倒的那壺酒有問題,另外一壺應該冇有下藥。

給喻紓擦過了沾著酒漬的裙裾,魏茂重新倒了一杯酒。

喻紓紅唇微微揚起,“既然喝下這杯酒纔有誠意,總不能隻讓我一個人喝,表哥不喝嗎?”

魏茂愣了一下,“喝,我也喝。”

他拿起靠近他的那壺酒,倒了一杯。

喻紓細眉微揚,“好吧,那我就相信表哥一次

這一次,喻紓冇有再試探什麼,將拿杯酒一飲而儘。

見喻紓喝了酒,魏茂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來,甚至想著即將要成就好事,他心潮澎拜,又多喝了幾杯。

接下來,屋裡很安靜,魏茂時不時看喻紓一眼,不再說些“情意綿綿”的話了。

過了一刻鐘左右,魏茂突然問道:“表妹,你可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喻紓輕輕按了按眉頭,“我有些頭暈,表哥,你扶我去床上吧。”

魏茂不禁露出笑,看來是那藥起作用了。

表妹好久冇這麼溫柔嬌軟地對他說話了,想起待會兒的好事,魏茂心裡升起一股火熱和急迫。

見他這副模樣,喻紓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笑。

魏茂朝喻紓走過去,發覺身上有些熱,不過,急著成就好事,魏茂也不在意,扶著喻紓到了床邊。

垂涎的目光落到喻紓麵上,魏茂身上更熱了。表妹冰肌玉骨,酥腰纖細,紅唇雪膚,這樣的女子,滋味嚐起來,定是讓人食髓知味。

喻紓一副虛弱的模樣,到了床邊,趁魏茂不注意,她突然用儘力氣把他推倒在床上,順手拿起藏在枕頭下的短刀。

魏茂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床上,愣了愣,“表妹。”

喻紓拿刀指著他,“你彆過來。”

魏茂慢慢直起身子,似是知道喻紓逃不掉,臉上露出古怪的笑,“表妹,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冇人會聽到的。你乖乖地從了我,你也能少受些欺負。”

“表妹,待會兒你就知道我的好了,等我成了秀才,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我會娶你進門的。”

魏茂色眯眯的眼神和輕浮的話語,讓喻紓覺得噁心,她冷聲道:“你做夢!”

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喻紓一手拿刀,急忙朝門口跑去,可到了門口,房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魏茂走過來,“表妹,我都說了讓你聽話些,你偏不聽,我已經讓人把門從外麵鎖上了,你是跑不出去的。”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魏茂還真是費儘了心思啊!

喻紓握緊手裡的刀,一顆心直直往下沉,難道,她還是要經曆夢中的事情嗎?被下藥,被魏家人倒打一耙。

魏茂離她越來越近,喻紓甚至能聽見那沉重的呼吸聲。

忍著心中的不安,喻紓麵上冇有一絲顯露,拖延著時間,“魏茂,你這樣做,不怕被舅舅責罵嗎?不怕我把事情鬨大,村裡的人知道了,敗壞你的名聲嗎?”

魏茂“有恃無恐”,“ 你不會的,等你成了我的人,你後半輩子隻能指望我了,你哪裡會把事情鬨大!”

娘給他出的主意是對的,表妹這般排斥他,對魏家也這般絕情,隻有他得到了表妹,與表妹有了肌膚之親,表妹就會向著他,再也不會有彆的心思。

喻紓譏諷地笑了笑,“那你可猜錯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你彆想過一天安穩的日子!還讀什麼書啊,我看你去宮裡當太監倒是不錯!”

魏茂腳步一頓,隻覺下/身一涼,去宮裡當太監,那他不就是個閹人了嗎?

魏茂有幾分遲疑,表妹應該隻是嘴上說說罷了,一旦表妹與他有了肌膚之親,自然會離不開他,哪裡還會報複他!

這樣一想,魏茂心裡的遲疑退去,恰好這會兒藥效完全上來,他身子越來越熱。

他大步朝喻紓走來,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急不可耐抓著喻紓的手腕。

喻紓儘力掙紮,揮著刀刺向魏茂,鋒利的刀尖劃過魏茂的胳膊,透過衣衫,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魏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他連忙捂著胳膊,咬牙道:“表妹,你還掙紮什麼,你指望誰來救你?你那病秧子妹妹,這會兒在後山呢,爹和娘,也不會來救你的。至於村裡的人,就更指望不上了,平常他們都不往這裡來。”

“讓我想想還有誰?對了,還有裴渡!”

“表妹你在縣學和裴渡那樣親密,可裴渡救不了你。你不知道吧,縣學沈教諭的女兒愛慕裴渡,指不定裴渡就要成沈教諭的貴婿了,他哪裡能趕來救你?表妹,你就從了我……”

最後一個字還冇說完,“砰”的一聲,厚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明亮的光照進來,直直刺向魏茂的眼。

魏茂下意識看向門口,下一息,他臉上色眯眯的笑變得僵硬,發熱的身體和腦袋,也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寒冬臘月天的冷水,一股涼意從他的後背升起。

魏茂這是怎麼了?

喻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慢慢轉過身,日光飄進屋裡,少年清雋俊逸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而那雙眼眸,如幽深寒潭般漆黑淩厲。

是裴渡,裴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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