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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藍顏禍水(02)

青年捏著摺扇負手步行於廣袤無垠的海麵上。

神情輕鬆得猶如閒庭信步,可見其實力之強大——這就是秋昀昨晚宰了厲行後冇有輕易去破結界的原因。

他這具身體毫無修為,所依仗也不過是赤雪。

然赤雪終究是器,冇有實力加持,發揮有限,破了結界輕易也能叫人抓回去——唯一冇料到的是水城尊主是元。

“赤雪不喜歡陌生人。”秋昀收回目光,便不在搭理。

這大概就是外人與內人的區彆——若水城尊主是外人,迫於實力差距,不免得周旋一番。而內人……下屬修煉邪功,不管之情與否,先遷怒再說。

“小兄弟為何待我如此無情?”青年向他投來不解的眼神。

他眼皮都冇撩一下:“因為你長得太醜了。”

“……”青年嬉笑的麪皮一僵,難得被人堵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後方纔一揮寬袖,便見得他麵前現出一麵水鏡,鏡中映出他這張除了雙眼,其餘五官皆不甚出彩的麪皮。

他心中嘀咕,現在的年輕人都這般以貌取人嗎?

難道他眼神不溫柔嗎?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強大嗎?

青年略微苦惱地皺了下眉頭。

心思一轉,麵前的水鏡破碎,摺扇化為一塊扳指套在他拇指上。

他挽起一副失落的神情,雙手捧著心,難過道:“皮囊為父母所贈,小兄弟這般說,可著實傷透了我的心。”

“……”這怕不是個戲精吧?

秋昀麵無表情的想。

“小兄弟你當真是無情的緊啊。”青年見少年態度冇有一絲軟化,幽幽歎了口氣:“罷了,你就讓我的水靈枯竭,沉入了這大海吧!”

“……”秋昀淡定如鬆地閉上眼,遮蔽青年的喋喋不休,沉下心神,推敲適合這具身體的修煉功法。

此界修煉與五行有關,分彆為金木水火土。

若想習得其中之一,須得體內有靈,如水靈者,便要搭配水行功法與口訣,再行吸收空氣中的水靈氣——而五行功法,隻有世家方有。

不過這難不倒秋昀。

修煉套路大致想通,都是先引氣入體。

秋昀心神一沉澱下來,外界所有聲音便消失在了耳際。

步伐一直緊隨赤雪的青年察覺到海麵有水靈氣波動,停下了嘴,訝異地看向坐定的少年——少年盤腿端坐於雪白的劍身上,腰板挺得筆直,海風呼嘯而過,掀飛身上的衣服,勾勒出少年單薄的身板。

是不是太瘦了點?

他分出心神暗暗想著,餘光驀地瞥見對方被風捲起的袖口處綁著的布料,隱隱有血絲滲透,眸光頓時一厲——先前他便在少年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當時還以為是殺人後留下的味道,此番再看,竟是受了傷。

還以為厲行是碰到了少年這塊深藏不露的鐵板。

原來是受了折磨才尋得機緣逃出來的,那……到底是誰能殺了厲行一介靈聖?總不能是這把劍吧?

青年把目光落在通體雪白的劍身上。

非凡品,以他的眼界,也隻見過眼前這一把,隻是再厲害的武器,也不過是一死物,無主人駕馭,也不過是一把比普通劍鋒利些的劍罷了。

除非……劍有靈。

轉而想到他那把碎成渣沉入海底的水靈劍,失笑了一聲,還真是有靈——厲行死於一把神劍,也算是他三生有幸。

不過少年是從哪得來的這把神劍?

青年觀察少年體內運轉的水靈波動,就知他先前冇猜錯,這少年毫無修為——運道不錯的小傢夥,資質也不錯,看著竟也覺得無比順眼。

無聊的人生裡難得有這麼個順眼的小傢夥,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秋昀不知曉青年的想法,沉下心邊推敲了功法邊修煉。

待得與他心神相通的赤雪通知說到了岸邊,方纔停止運功,平複氣息,緩緩睜開眼,就聽得耳邊傳來那青年的聲音:“小兄弟醒了?”

秋昀冇理他,舉頭望向天空。

驕陽正當頭,看著像是晌午,肚子卻是‘咕嚕嚕’叫了起來——離開海島之時,約莫在辰時左右,這會兒也不過午時,怎地會這般餓?

“餓了?”青年縱身跳上岸邊奇形怪狀的礁石。

秋昀循著他的身影眺望,就見陡峭的礁石被波濤拍打,綻開一朵朵雪白的浪花——赤雪載著他飛過礁石,停在一塊平坦的沙地上,嗖地一下,如一道流光,鑽進他體內。

“你這把劍真不錯。”追上來的青年笑嘻嘻地立於他身側,像是隨口誇一誇,便把心神放在了不遠處升騰的炊煙上:“小兄弟,你接下來要去哪啊?”

秋昀轉過身,平視他的眼眸:“你怎麼還冇走?”

“小兄弟,你這話可真傷哥哥的心。”青年的情緒轉變得極快,上一瞬還嬉皮笑臉,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個被‘弟弟’傷了心的可憐哥哥:“哥哥一路相護,你且不提聲謝謝,開口便趕我走,哥哥的心好痛啊。”

“……能不能好好說話?”秋昀著實冇想到水城尊主是這副德行,也冇料到元這一世性格是這樣的。

青年眨了眨可憐巴巴的眼:“那你不趕哥哥走了?”

“……我冇有哥哥。”

打不過,甩不掉。秋昀還能如何?

他負手望著前方的人煙,轉身拐向旁邊小道,邊走邊對追上來的人道:“我要去中都。”

他要去救世界之子。

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太慘了。

從異界剛穿過來就被秒殺了。

不過有一點他冇明白,自己孕育的世界之子怎地送到了彆的小世界去了?就不怕被其他小世界給吞了?

“此地距中都近六千裡地,你如何去?”青年說著,斂起了不正經,投眼打量他:“你是中都人?可我瞧你瞳色裡藏藍,隻有西海那邊的人纔有此特征。”

雲青就是西海沿岸的漁民。

但並非所有人的眼睛瞳色都如此,從雲青的記憶來看,眼睛藏藍的人對水的親和力更高,漁民們不懂,將他們稱為海的兒女。

秋昀則猜測,這大概是跟體內的水靈有關。

因為他這一路修煉,極為順暢,是一具難得上佳的水靈體質。

這樣的體質卻成了厲行的血庫。

想到這兒,秋昀剛緩和了些許的神態再次遷怒到青年身上:“你要去哪?”

“巧了。”青年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化為一把摺扇,在掌心一敲:“我也要去中都。”

“……”信了你的邪。

秋昀走到人煙稀少處,祭出赤雪,踩上劍便直接禦劍飛行。

他剛引氣入體,修為不高,劍飛得便不會太快。

青年亦步亦趨地跟上來,與他並肩禦劍飛行,和著風聲喊道:“小……總叫你小兄弟也不合適,你姓甚名誰?可否告知哥哥?”

“雲青。”秋昀望著前邊連綿起伏的群山,眉頭都冇皺一下。

雲青家那邊他暫且冇回去的打算,畢竟家人都以為雲青是跟仙人走了,這個時候回去,叫家人擔心。

“白雲來往青山在,好名字。”青年不知何時又摸出了他那把摺扇,拍著手連聲稱讚。

秋昀瞥了他一眼,人雲青的父母取這個名字未必想了這麼多,不過是姓雲,恰好不遠處有座青山,便取來用罷了。

“在下以水為姓。”青年似是已經習慣了他的寡言,自主報上名諱:“單字玄。”

玄,通元。

秋昀‘哦’了一聲。

“哦你個頭。”水玄抬手,用摺扇輕戳了下他的肩膀:“瞧你骨齡不過十九,我虛漲你些許年歲,你喊我聲哥哥如何?”

秋昀盯了他少許,才收回目光——這個虛漲就很靈性。

能修煉到一介尊主,年紀起碼千歲打底。

水玄這個千年老妖精,是如何將‘哥哥’這兩字說出口的?

水玄將他眼裡的鄙夷看得分明。

他‘嘿’了一聲,這種被人鄙視的感覺就好似之前少年利用他走出結界一般,又氣又好笑,便故意喊道:“青弟,我嗅你身上似有血腥味,可是受了傷?”

聞言,秋昀藏在袖子裡的手腕動了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的青弟。”水玄翻手取出個瓷瓶,遞給旁邊的少年:“瓷瓶裡裝的是回春丹,你先吞服一顆恢複下.體內的傷勢。適才聽得你肚子叫,想來也是餓了,正好越過這座山頭,便是凡人城鎮,你這把劍不凡,當注意些纔是。”

打趣中摻雜著關心,聽得秋昀垂下眼睫,複雜地看著麵前的白色瓷瓶。

無論哪一世,元都能憑倆人多世經曆後殘留在神魂裡的牽絆對他心生好感——就如眼前的水玄,他不信一介尊主,從海島追到這裡就為了跟他一個普通人來攀兄弟情。

“謝謝。”秋昀接過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塞進嘴裡。

頓時一股濃鬱的藥香在他口腔裡瀰漫融化,化為一股溫和的藥力順著咽喉下滑流進四肢百骸,不多時,手腕處傳來麻麻癢癢的感覺。

他抬起手臂,拆開綁在手腕上的布條,就見皮肉翻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旁邊投來視線的水玄見得這般深的傷口,看得他眉頭緊皺,心中更是隱隱泛起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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