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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給白月光當替身(06)

秋昀衝了個澡,圍著浴巾走到盥洗台前。

打開水龍頭正準備刷牙洗臉,浴.室門被擰開了——年星元擰緊眉峰,手裡拿著一套昨晚同款的白襯衫和黑色褲子出現在鏡子裡,看到他在洗漱,頓了一下,放鬆眉頭倚靠在門框上,透過鏡子與他交流。

“早上我起床找衣服穿的時候,就發現你衣櫃裡都是白襯衫,你這麼愛穿白襯衫嗎?”年星元與鏡子裡投射過來的目光對視,那是一雙極為漂亮的眼。

經由水汽燻蒸,清澈得一碧如洗。

如一汪溫柔潭,透出溫軟窒息的誘.惑。

沉浸在這雙溫柔陷阱裡的年星元目光呈現出迷離之色,忽地聽到對方說:“那是我男朋友準備的。”

聞言他雙眼微眯,掩主眸低閃爍的冷光,他記得自己學生時代經常白襯衫黑褲子打扮,莫不是那隻陰溝裡的老鼠把小秋秋當成他學生時代的替身?

想到這種可能,他對蔣宵梁的厭惡更深了。

按下心中反胃的衝動,仔細打量鏡子裡的臉。

濕漉漉的短髮還淌著水,貼在冷白色的額頭,髮梢滴出的水珠在他過分精緻俊秀的臉廓流淌過,劃過削尖的下頜,像隻無形炫耀的手,引導著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修長的脖頸上殘留的鮮紅印記最為矚目,讓人目眩神迷,一瞬想到了昨晚的纏.綿。

心動意動腳也動了。

他走過去自後擁住秋昀,削薄的唇吻去臉頰的水珠,低聲道:“你跟你男朋友在洗手間試過嗎?”

“……”秋昀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刷牙呢,你走開。”

含糊不清的言辭傳到年星元的耳朵裡尤為可愛,他忍不住又嘬了一口:“我幫你穿衣服。”

年星元以前不覺得男女情侶和倆老大們兒膩膩歪歪有什麼意思。

但等自己陷入愛河,體會到愛情的美妙滋味時,他不但時時刻刻想跟小情人黏在一起,還為小情人化為繞指柔。

他把衣服散開掛在臂彎上,蹲下.身來柔聲道:“小秋秋,抬腿。”

秋昀垂眸看了一下,配合地抬腿,看著鏡子裡的這張臉。

能被蔣宵梁拿來當替身,這張臉無疑是與年星元像了個六七分,隻不過比之年星元氣質上的張揚,他的氣質更為內斂溫和一些。

因此所呈現出來的感官便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等會聯絡陳璠,準備遊艇去外海海釣。”

年星元扣上釦子,轉身出去找了根皮帶過來,穿進腰間扣上:“等海釣過後,再把遊艇開去公海,那裡有很多公海遊輪,遊輪上有很多好玩的,到時候我再帶你上去玩一段時間。”

浴.室裡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傳到藏在衣櫃的蔣宵梁耳中。

他冇聽全麵,隻依稀聽到什麼遊艇、海釣、公海、遊輪什麼的,但結合這些資訊,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星元的遊艇冇有邀請,他上不去。

思索了片刻,他掏出手機給餘東凱發了條資訊。

也幸得是二月天,天氣不熱。

蔣宵梁纔沒在衣櫃裡憋出一身汗來。

他心中一邊注意外邊的動靜,一邊等著餘東凱的迴應。

外邊的人出來後,又從衣櫃裡拿了外套,冇多久就出門了。

他這才推開衣櫃,吐出口濁氣,從逼仄的櫃子裡爬出來,伸展了一下已經麻痹了的四肢,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相擁的二人坐車絕塵而去。

蔣宵梁回身再打量這間房間。

房間裝飾得很溫馨,每一處都可見秋安舒的用心。

不其然間,他想到了第一次帶秋安舒來看房子時,對方暢想對房子的規劃時臉上開懷的笑意和眼底露出對未來的期待。

當時他心中毫無波動。

甚至還嗤笑秋安舒的天真——可再看眼前的場景,熟悉中帶著陌生,尤其是記憶中天藍色的床單,現在更換成了白色,心中不知為何陡然升起一股悵然若失感。

不過這種情緒冇蔓延多久,就被手機的震動給驅散了。

他回過神來,拿起手機一看,是餘東凱發來的資訊。

——年太子要帶秋安舒去外海海釣,讓陳璠找幾個會玩的作陪。

蔣宵梁陷入了兩難。

公司這邊年假已經結束,他要處理公司事物。

可讓他放倆人去培養感情……之前他跟‘秋安舒’提出的事兒對方顯然冇放在心上,現在星元時刻跟‘秋安舒’在一起,他就是想直接送走‘秋安舒’也冇機會。

蔣宵梁沉思了很久,纔回了一條資訊過去。

——你去跟陳璠說一下,咱們倆也去。

傍晚的海港已經亮起了萬盞璀璨燈光。

光影將海麵照成了浩瀚的銀河,遊.行於海麵的船舶就如夜幕上的星辰,華光閃耀。

蔣宵梁一行六人陸續下車,提著行李朝停靠在海港邊的一艘遊艇而去。

海風有些大,裹挾著腥鹹從他鼻端吹過——餘東凱快步走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壓低聲音:“梁兒,我剛纔聽陳璠打電話,提到他們這趟海釣後會去公海。”

蔣宵梁頓了一頓,繼續往前走。

海港口停了一艘長達三十多米的豪華遊艇。

幾人陸續走過引橋,來到主甲板,就見年星元擁著秋昀正等在艙口處。

倆人穿著同款情侶裝,梳著相同的髮型,又長得相似,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兄弟倆。

蔣宵梁下意識去看年星元。

年星元一向都是眾人的焦點,可他卻發現性格大變後的‘秋安舒’站在星元身邊竟是不遑多讓。

黑色的修身長褲襯得他雙.腿筆直,上身穿著一件收腰顯瘦的黑襯衫,下襬掖進褲腰帶裡,將他纖細的腰.肢展現的淋漓儘致。

插在褲兜裡的袖口挽起少許,露出線條緊實的一節小手臂。而左手腕上,還扣了一款玫瑰金鑲嵌鑽石的手鐲,同款手鐲,旁邊年星元的右手腕上也戴有一個。

“哎呦,嘖嘖嘖……”

一陣輕嘖拉回蔣宵梁的思緒,就見陳璠拉著一臉傲慢的袁章驚歎地繞著二人打轉:“元兒,你彆不是驢咱哥兒三的吧?你倆長得這麼像,真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年星元抬腳踹了一下,笑罵了一句,攬著秋昀介紹道:“這是陳家老四璠子,彆看他長得嫩,年紀比我還大一歲,平時喜歡裝無辜騙姑孃的感情,不過人姑娘對著他張嫩臉實在下不去嘴,隻能把他當個弟弟。”

“元兒,當著你家這口子的麵這麼說我,你損不損?”陳璠笑得無害,跟個陽光大男孩兒一樣:“弟、弟夫,咱們昨晚在公館見過。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裝逼犯,袁章,小名園長,幼稚園的那個園長。”

袁章是個下巴恨不得抬上天的傲慢青年。

他打量了一番秋昀,微微點頭:“我,園長,嫂子有事招呼。”

‘嫂子’兩個字明顯取.悅了星元,眼角眉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和了下來,嘴裡卻還是裝模作樣:“你們嫂子還冇扶我上.位呢,含蓄點,先叫舒哥,等我上.位了,再換稱呼也不遲。”

瞭解元兒性格的陳璠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推開園長,把旁邊疑似走錯片場的另一對男女拽了過來:“小舒,這是羅航,旁邊不知道是他的第幾十房姨太太,舒哥你直接統稱姨太太就行了。”

秋昀含笑應對。

這是一對俊男美女。

男的儒雅,女的高挑。

羅航西裝筆挺,手腕上掛著件黑大衣和一條圍巾,宛如舊時代紳士。

他摘下頭上的禮帽,一手負在身後,微微彎下腰來,伸出右手牽起秋昀的手,正要放在唇邊落下一吻,一隻修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眼疾手快地握住秋昀的手腕,旋即把人護在身後:“趕緊帶著你的姨太太滾蛋。”

羅航半點不覺尷尬,唇角噙著溫雅得體的笑意,微微點頭:“元兒的小情人,咱們晚上見。”

說完,抬起胳膊,示意旁邊女伴挽過來,越過秋昀的肩膀時,他停頓了幾秒,在年星元的警惕中,飛快拋了個媚眼。

年星元還冇動,陳璠就一腳踢了過去,不想卻踢了個空。

他不由地笑罵道:“航兒這個孫子,剛帶著姨太太從外頭浪回來,錯過了你昨天的生日,本來是想今晚組個局給你補辦一個,聽到你要出海,就跟來了。”

陳璠邊解釋邊扭頭介紹最後兩位:“這是蔣宵梁和餘東凱。”

比起之前兩位的隨意和親近,陳璠待這倆人明顯疏離很多。

之前倆人進來的時候,秋昀就瞧見了,他唇角笑意不變:“昨晚在公館見過。”

“見過就行。”陳璠聽他說見過,就不打算細細介紹,說過便揭了這一茬,反而搭上年星元的肩膀,擠著眉打趣:“我說元兒,你跟小舒長得這麼像,親嘴的時候,不會有種自己親自己的感覺嗎?”

年星元斜了他一眼,揮開肩膀上的手,把目光落在一臉冷峻的蔣宵梁身上。

蔣宵梁卻在看秋昀,刻意忽略他脖子上的痕跡,今晚的他打扮稍顯成熟,柔軟的短髮做微卷處理,用髮膠偏分向一側,光潔的皮膚在明光的燈光下彷彿刷了層釉,白得很有光澤。

對方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打量,投射過來的溫軟眸光陡然變得淡薄起來,顯出強烈的疏離感——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悅。

“看夠了嗎?”

漫不經心的嗓音把他從莫名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他循聲望去,就見星元彷彿宣示主權一般緊緊地摟著‘秋安舒’,唇角上噙著笑意,眼中卻是寒芒閃爍地凝視著他。

心中頭一次對星元產生了幾分不快。他把這份不快理解為多年的朋友,竟然為了一個外人給他眼色看。

蔣宵梁按下心中不悅,抿了抿唇,心中思忖著之前找的藉口。

他對年星元的喜歡太過小心。

小心到每次約人出來見麵,都要找個恰當的藉口。

就比如此刻,他沉默了片刻後,神情難辨道:“我是為昨晚的酒後失言來跟……跟他道歉的。”

“那你道歉吧,我聽著。”秋昀不等年星元開口,淡淡地看著拿他當筏子的蔣宵梁。

“昨晚我有口無心。”

蔣宵梁為了年星元,很是捨得下臉,甚至還能麵不改色彎了下腰:“舒哥,對不起。”

秋昀用眼角瞥了眼靠在他肩頭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這聲舒哥我應了。”

不愧是連綠帽子都能忍下的人。

他心中感慨,目送蔣宵梁帶著餘東凱上了二層。

陳璠察覺到他們三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就問了一嘴:“小舒,他跟你有過節啊?要不要哥幫你收拾一下他?”

“收拾什麼收拾?”年星元偷偷瞄了下他家小秋秋的神情,抬腿踢了陳璠一下:“你怎麼把他給請來了?”

陳璠不知道內情,聳了聳肩:“蔣總訊息靈通,我這邊才收到你想出海玩的訊息,他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也想出海散散心。我這不是顧念你倆一塊長大的情分,就應了下來。”

“不要臉的玩意兒。”回到主艙,年星元把秋昀按在床.上親了又親:“顛顛地跑來看我給他戴綠帽就那麼高興嗎?”

秋昀聞言忽地輕笑了起來:“嚴格來說,他喜歡的人是你。”

“喜歡我的人多了。”年星元聲音裡滿是對蔣宵梁的不屑,灼熱的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盯著身.下眉眼難掩姝麗的青年,舔.了舔發乾的唇.瓣,啞聲道:“可全世界我隻鐘情一個叫小秋秋的人。小秋秋,你玩過船震嗎?”

夜幕已經降臨,遊艇也離港,在海麵上緩緩地行駛了起來。

換了身休閒裝的蔣宵梁來到上層甲板活動區,看到陳璠三人正在準備海釣的工具,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冇找到另外倆人,便不動聲色地問:“星元和舒哥呢?”

“如膠似漆的小情侶你說能在哪?”說話的是依舊西裝革履的羅航,身邊冇有美人陪伴,說話就顯得隨意了許多:“看小嫂子那一脖子的吻痕,嘖,元兒浪的不行啊。”

“說起來小舒還是元兒的初戀吧?”陳璠接茬,若有所思道:“你們說小舒那位神秘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聽到這句話的蔣宵梁心頭一緊。

這三人跟星元一個圈子的,且以星元為首。

年家既是亞洲首富,同時背靠官方背景,他們為一個圈子,背景自然也極為顯赫。隻要他們一句話下去,就能把秋安舒的生平和與他之間的事查得清清楚楚。

蔣宵梁心中剛這麼想著,就聽到陳璠說:“不然去調查一下,把那位神秘的男朋友揪出來,讓他自覺一點乖乖給咱元兒讓位?”

“蠢!”惜字如金的袁章鄙夷地瞥了陳璠一眼。

“嘿!你說誰蠢呢?”

“你是有點蠢。”羅航頭也不抬道:“你都知道的事,元兒能不知道?他冇這麼做,就說明瞭他尊重小嫂子,你要是這麼乾了,元兒饒不了你。”

蔣宵梁提起的心在這番話中慢慢落了下去。

他剛舒了口氣,不妨又聽到陳璠說:“那我等元兒上.位成功再去調查,我實在是好奇那位神秘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咱元兒這樣的美男子在前,小嫂子竟然隻讓元兒當個地下小情人。”

“說你蠢你還不信。你就冇瞧見小嫂子看咱元兒那黏糊的眼神?人小兩口玩情趣呢。”羅航不緊不慢地說。

‘小兩口’這三個字聽到蔣宵梁耳中格外的刺耳。

他沉眉站在原地,回想‘秋安舒’看星元的眼神——先前上船時,幾人打鬨,‘秋安舒’下彎的眼似一輪月牙,看著親和卻透著疏離。而側頭看星元時,眼睛裡彷彿藏著一條鬆軟溫柔的星河,明亮得彷彿萬千星子落入他的眸中。

這是他不曾見過的。

以前秋安舒看他的眼神是羞澀的愛。

而現在的‘秋安舒’顯得更為自信坦蕩——就好似所有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唯有星元才能引起他眼中的波動。

他心中微動,如果……如果‘秋安舒’用這樣一雙眼注視自己……

這個想法隻剛冒了個頭就被他掐滅了。

他望向漆黑的大海,堅定的想,星元纔是他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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