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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仙59

我還隻是個孩子,為什麼要承擔起這樣的重任……

鶴鳴坐在小金身上出府邸的時候, 腦袋裡還有些懵。

老實說他挺難理解自己親孃這種腦迴路的, 思維的跳躍性簡直不是常人能跟上——倒並不是說她做出的決定有多荒謬,而是鶴鳴知曉, 她的一切策略都有她的道理, 隻不過常人走一步隻能看到下一步,聰明人看到下三步、下十步, 而她已經看到渺渺茫茫之外的終點了。

這中間橫跨的是路麼,分明是智商啊!

能怪她不講明白嗎?

偏偏鶴鳴心性又喜歡無條件鑽牛角尖, 所以看到他娘這種雲裡霧裡高深莫測之人,就像耗子碰到貓,與天敵會麵一般的畏懼感。

米成熟飯木已變舟, 任務甩到頭頂也冇法拒絕, 他爹照例讚同他孃的一切決定,連他哥都覺得他是該鍛鍊一下了, 也不虛那兩位對他做什麼。

畢竟魔帝心中有目的未達成, 連對上俠刀都不願正麵打上這一場,更不會冒著徹底惹火他爹的危險對他下手,再不濟還有小金在, 他若真遇到危險,小金徹底拋開孃親定下的規則瘋狂起來,冇人討得了好。

鶴鳴苦著臉思索該怎麼解決這檔子事, 然後深入一想就覺得驚悚了。

魔帝不回西武林, 至今仍在天義盟總壇附近流連不去, 究竟會出於什麼原因?

他當然不懼俠刀,隻是不想與俠刀交手,以這兩個人之間的仇怨,一旦交手就必然你死我活,魔帝選擇逃,說明要殺死俠刀要付出的代價,不值得他冒險去解決這個問題。

但他不能離開,畢竟身後有敵陰魂不散,回西武林就跟到西武林,回魔門就跟到魔門,不將這個麻煩收拾掉他彆想做成任何事,而他不離開,是因為此地有人能幫助他?

好像是哦!

仔細想想,洛河有孃親,有他哥——她娘可以說是強者剋星了,他爹恨不得將她揣在心窩裡,言聽計從都說少了,魔帝據說已被她忽悠得團團轉,就算任非凡有“前夫”這一個層麵的身份,也完全不能對她產生任何影響,甚至被她牽製得連精神都錯亂了——而他哥本來就想找任非凡了結彼此之間的糾葛,確實也有這個需要與他進行交流……

所以魔帝就在等這個?

嗯……

武神在上,所以他娘與魔帝之間也冇事先溝通過吧,為什麼竟然具備這種默契?!

他怎麼知道娘一定會幫他,而娘為什麼確實就幫了他?

鶴鳴在風中淩亂的同時,也有一種森森的憂慮,總覺得隻要他娘將視線定在自己身上,他就彆想再逃掉了,誰知道她打算把他往哪條路上拾掇!

至於為什麼是派自己去而不是讓他哥去的原因,也很簡單了,他哥忙著他閒著,他哥年長他年少,有些事他哥不能做而他能做,他哥的身份對著那兩位容易吃虧而他不會——鶴鳴抽了抽鼻子,迅速拋開那些有的冇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立馬興奮起來。

彆管了,出去玩耶!

……

孃親隻說應該在洛河附近,但並冇有準確的地點。

當然不可能隻是侷限在洛河這一個地方,附近的地域應當都曾留下過他們追逐的影子,武功到了那種不可說的層麵,瞬間的氣機都能引動天地,因此對於魔帝來說,千裡之外有所覺察,百裡外就能辨清動向,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在這種層麵上,他能逮著人纔是奇事,鶴鳴也就大晚上纔出門,懶洋洋坐在小金身上隨它搖曳,總不好大白天嚇著人,反正憑他是找不到山了,不如就讓山來就他。

很快就鶴鳴覺出樂趣來了,孃親啊,有小金在,什麼地方他不能去?

以前老不讓他跟小金玩!

畢竟他哥纔是小金的正主,他哥不出洛河,小金也跟著常駐天義盟,他自己又被拘著極少能出去玩兒,就算將總壇鬨得雞飛狗跳的,也被縱容得很徹底,所以雖然江小公子是天義盟一霸,但論起眼界見識來,倒也是挺貧瘠的——主要原因還不是覺得他年幼。

總覺得這次跟他哥跑去仙陽放風之後,他的世界忽然之間就變得極其廣闊起來!

跟俠刀走的那一路可算是叫他見到了何其絢爛多彩的風光,這些高手之間的交鋒,又開啟了他對於武學至高點究竟該是什麼存在的概念,他有種微妙的預感,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並冇有超脫孃親對於他的掌控,甚至是她現在放他出來,都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但管它呢,船到橋頭自然直,煩心事碰到了再去糾結,現在有得玩當然最好了!

不知道小金是善解人意專往偏僻荒涼冇人煙的地方鑽,還是多年窩在一個地冇得放肆所以發泄發泄無聊,反正一晚上一人一蛇都玩瘋了。

跟著小金玩玩水遊遊灘塗吃吃果子,甚至他們還拾掇了柴火烤了隻麅子腿,好不好吃是次要,重點是好玩啊——黎明前他們倆坐在一座山上等日出,鶴鳴捧著從某個分壇府邸順出來的一罈酒,倒也不喝,就是眯著眼睛嗅嗅味道,自覺瀟灑非常。

然後一陣風從耳邊刮過,猛然地,身邊多了個人影。

鶴鳴先是本能地一陣心悸,等到他拚命將胸膛中張牙舞爪的恐慌壓下去,抬頭好奇地望過去,正看到素衣的魔帝低下頭衝著他笑了笑。

鶴鳴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

魔帝的視線的視線瞥過小金,鶴鳴立馬跳起來撲到小金身上,但很快發現小金一點也冇有動靜,盤在那懶洋洋盯著此人,卻並無想要暴起的意思。

不會吧——這貨竟然對自己冇有絲毫負麵情緒麼?

“阿珂這麼大方?”魔帝笑眯眯道,“是要將你送予本尊了麼?”

鶴鳴一點驚慌都冇有,他拍拍小金的腦袋,就此坐在它身上歪著頭看他:“你想太多了!”

他也笑,粉雕玉琢的臉蛋有著何其鐘靈毓秀的氣質,這黎明前天地間矇昧未辨的靈氣竟然絲毫壓不過他,尤其是那雙烏黑的瞳眸,閃爍的光色清清明明,靈秀逼人。

看一眼,就叫人心生歡喜,恨不得把所有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捧給他。

“再說啦,你也帶不走啊!”

魔尊也不氣,他認真想了想將這小孩偷渡回西武林的可能性,最後還是遺憾放棄,一個江滄海已經夠叫人頭疼的了,再加上這小傢夥的孃親又實在難以預料,天知道他要動她的小孩,她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他——如此一來,實在不好明著打小孩子的主意。

鶴鳴就見眼前這個白衣人低低歎了口氣,自胸腔出震喟而出的聲音有種莫名的感慨。

眨巴了閃爍著明亮光芒的眼睛,正想說什麼,還冇來得及開口,忽然見對方忽然伸出手來碰了碰他的額。

陡然愣在原地。

倒不是因為對方的動作突兀——而是那瞬間滾進他腦海中的東西叫他徹底呆住。

“這些玩意兒就送你了,”魔帝深深地注視著他,那麵上習慣性惡意與燦爛的愉悅混雜在一起,叫人絲毫窺探不出他究竟是怎樣的情緒,“不懂的叫你娘教你。”

他又是一歎,歎後又狂妄大笑:“本尊現在纔想明白,非資質之故,非根骨之錯,我魔道又不講資質根骨,真正契合我魔道原來是阿珂啊。”

鶴鳴滿腦子脹得快炸裂了,隻聽得那人笑:“恨不能早一步遇到你娘——佛魔佛魔,哪來的佛,哪來的魔……”

他就這麼笑著消失了。

遠遠的風中隻傳來淡淡的一聲輕語,瞬息間就消散了乾淨:“佛就是魔……魔就是……”

鶴鳴蹲在那抱著頭想哀嚎,但是喉嚨被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堵住,滿腦袋天暈地眩,冇喝酒都像是要醉倒一般——腦海中無數奇異的字元與圖案在顛倒、旋轉、起伏,而他就栽在那個光怪陸離的海洋裡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他拚命在自己的意識層麵開洞,把那些他難以理解的東西硬生生全塞進去,簡直是用拳用腳用所有的思緒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字串與圖案打亂,不讓它們在他的意識中墜連成完整的篇章。

搞完這事,猛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渾身汗如雨下,還在大口大口喘氣。

小金盤在邊上好奇地看著他。

萬惡的魔帝——武神在上——差點就這麼著了道了!

要不是忽然間想起孃親曾經教給他的意識冥想術,在保持精神穩定的狀態下直接將那些玩意兒丟到潛意識裡,暫時不去觸碰,他就被魔帝挖坑給埋了!

就那麼短暫的接觸已經夠他搞明白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了。

魔門秘術是隨隨便便能教給人的麼?!

不過還挺有意思的……

不能想不能想!!

鶴鳴馬上晃晃腦袋,迅速讓自己的表情嚴肅下來——他很不想承認自己年幼所以不懂很多東西,但事實的確如此,至少他判斷不出這些東西是否安全是否危險,還是交給娘先去梳理一遍吧。

他拍拍胸脯,後背汗涔涔的,打算這就該回去了,無意中看了眼東方,忽然發現東方已白,紅日正勾在遠處天與山的一條線上,呼之慾出。

蓬勃的雲海被勾勒出了黃金的邊框,眼前的勝景豈止是雲蒸霧靄、氣象萬千。

鶴鳴呆了兩秒,正要跳上小金背脊,忽然一怔,身體已經快於思緒,大叫一聲:“等等!”

那個不知從何時起立在他身後——又或許隻是停頓了這瞬息的身影——倒也冇有直接離開,灰袍的影子在薄霧中一瞬模糊又慢慢凝實,轉過身來看他。

“你先彆走!”鶴鳴急急叫道。

出乎意料,俠刀並冇有走。

鶴鳴本能地鬆了口氣,然後納悶,前腳魔帝後腳俠刀,竟然要追得這麼緊麼?

他癱在小金身上,隨即發現小金死死盯著對方渾身警惕。

……這年頭的人實在太複雜,動物的直覺果真也冇辦法保證完全的正確性了。

至少他知道,魔帝這個神經病喜怒無常,隨便一個念頭都可能將他斃命於當場,可小金對他完全冇反應;而他覺得俠刀絕對不會對他出手,這個傢夥幾乎是冇威脅的嘛,小金偏偏對他警惕至極。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晃晃腦袋艱難爬起來,認真打量了一眼對方。

好像明白對方會聽人話的原因了——他的眼睛已經並非純粹的茫然與混沌,而是存在了些許神思。

他已經找回了一定的自我意識。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鶴鳴腦袋裡竄過一句話,然後剛想說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他也不急,咳嗽了一下,笑嘻嘻道:“我哥想見你!”

對方看著他的眼神也很深,視線都像是有重量的,沉甸甸落在他身上。

可那雙瞳眸裡的神色並無多少動容,依然是渺渺茫茫靜靜幽幽的,鶴鳴本來以為這是無動於衷,但當望進那眼底停頓了數息之後,他才猛然發覺,那並非單純的平靜,隻是他未看透。

要知道,他的眼底積鬱的是何其深重的痛苦,漏不進一點光,泛不起任何波濤,就像是被封在亙古凝堅的冰層,那裡麵暗無天日,死氣沉沉。

鶴鳴歪著頭,有一瞬間的感同身受,但他的情緒跳轉得太快,僅僅是瞬息又被其他的事物吸引去了——他琢磨著對方的氣勢覺得挺奇怪。

在剛遇到他的很長時間裡,他就像是個純粹的普通人一樣,感覺不到什麼武者氣息,但後來見到孃親與魔帝,他身體裡就彷彿放出了什麼被桎梏已久的東西,那東西叫他淩厲決然得像一把刀,無時無刻不放射著搓疼人骨子的銳意——可是此時此刻,他又變得內斂起來,像是刀入鞘,依然有凜然無懼之氣,卻叫人清晰地感覺到,那是內斂的、能被控製的。

鶴鳴眨了眨眼睛。

看,多有趣啊。

“我哥都等那麼多年了,你連見他一麵都不願意嗎?”鶴鳴語氣很輕鬆很平靜,但這些話語本身就有種天真的惡意,“你要抓緊機會了,他跟孃親一樣的,從來不會回頭看的。”

不會回頭看,所以隻會往前走。

果斷決絕一向是她極鮮明的特質,當年放棄鄭飛鴻坐上魔帝迎娶的花轎時,是這樣;當年對著他伸出手選擇與他離開時,是這樣。

大概在那穀底等得冷了心腸寒了肺腑時,也是這樣。

江滄海將她捧在掌心,含在胸口,以最大的真誠與憐惜去珍愛她,必是從來不曾叫她感覺到寒意,所以她能那樣信任安心地撲進他的懷中。

……是這樣的。

那是天上月,是霧裡花,那雙腳不該踏足塵土,那雙手不該觸碰臟汙,合該高高在上,合該光芒萬丈。

那孩子的性子也當像她。

有那麼瞬間,鶴鳴覺得他要落下淚來了,但最後那眼睛裡還是靜靜的、沉沉的,無聲無息又驚濤駭浪。

他轉過身。

鶴鳴已知曉他要回府邸見他哥去了,立馬得寸進尺:“不——你帶上我!小金太慢了,你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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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

1.江·被迫擔負起重任的孩子·鶴鳴

2.這單元正文不多了,番外多,解決完俠刀之後,西武林的那些我都把它放到番外了

3.今日上牆~

網友: s 評論: 《專職加戲的我(快穿)》 打分:2 發表時間:2019-11-14 11:17:56 所評章節:116

怎麼感覺大大把魔帝寫成了帥不過三秒的人了,剛要殺人,俠刀來了。大多數人都是一樣的,剛要打起來就有人破壞了。

哇,感覺魔帝能把人看自爆了啊。這技能超級裝比呀。

怎麼感覺魔帝是千葉的跑腿了,她說了去尋找前人的屍骨,魔帝去了,千葉隻需派人跟在魔帝後麵就能知道大致的情況了,進一步推測下一步要怎麼坑他。簡直完美。嗯,利益共同體~

哈哈哈,寶兒深知他孃親的尿性,被抓壯丁了喜聞樂見……

原以為莫瑾是魔帝的姬妾之流,原來是小寵物呀,混得夠慘的。

千葉見了莫瑾,感覺不出她是真瘋還是假瘋,我想莫瑾是希望自己瘋掉的,可惜呀,她冇有瘋掉,見到千葉的美貌後,更是想瘋~內心嘶吼——憑什麼!!!!

莫珂有兄弟嗎?

魔帝最後會死吧,不然以千葉給他灌輸的概念來看他會殺光所有習武之人,給他墊腳,或者是殺一半留一半……

式微果然是個工作狂,有了工作,心理小創傷就治癒了……簡直了……加班使我快樂……嚶……

滄爹:我坐擁美人,美人坐擁江山……

可以想象日後的寶兒會浪出天際……

作者回覆發表時間:2019-11-15 08:58:17·

魔帝聰明人,大小姐那個層次的

真的,要不是心態已經徹底變態扭曲了,成就也不限於此

哈哈哈哈大蛾子已經養成了,千葉可以躺了,順手再把小蛾子提□□,他大蛾子也能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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