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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蘇瑤從陸海明家的小區出來,到門口的小賣部花了一塊錢買了一份報紙,把野菊花包了起來,看上去還挺洋氣。

為了節約時間,蘇瑤忍著肉痛打了輛車。

陳星河住的是一家健在郊區的私立醫院,蘇瑤以前查案的時候來過一次,裡麵的收費高得嚇人,還全都不能走醫保報銷。

蘇瑤抱著那束洋氣的野菊花從車上下來,小仙男生氣了,是她失約在先,得好好哄哄他。

到了病房,蘇瑤敲了下門進去,裝得一臉擔憂:“陳妃,聽說你病了,朕特地來看看你。”

陳星河穿著一件淺粉色條紋的病房睡衣坐在床頭,腰後墊著一個靠枕,看見蘇瑤,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鮮花,臉色好看了很多,嘴上還是有點脾氣的:“你還知道來?”

蘇瑤笑著走過去,把野菊花放在床頭,裝模作樣地虛摸了一下陳星河的肚子:“陳妃有孕在身,朕就是政務再繁忙也要來的。”

陳星河把蘇瑤的手從自己肚子上拿掉:“彆想偷偷摸我腹肌。”

“在忙什麼,是4.27案的凶手抓到了,還是梁小寧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

他知道她不是一個不守時的人,必然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原因耽誤了。

“不是,”蘇瑤坐下來,抓起床頭果籃的一個香蕉剝開吃了一口,把身上的饑餓感驅散很多,“是被陸親王家的小世子拖著了。”

陳星河:“說人話。”

蘇瑤大略講了一下:“陸隊家的孩子,離家出走被我撞見了,死活要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最後當然是冇找到,然後我把他送回家,就到了這個點了。”

“他一個小孩子我也不可能放著他不管。”

陳星河掀了下眼皮子:“那你也該先打個電話通知我。”

害得他從六點半開始就一直在看時間,直到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蘇瑤抱歉地笑了笑:“不小心忘了。”

陳星河:“.…..”她還真是不把他放在心上。

蘇瑤冇遵守約定時間,自知理虧,於是找了個事件對比,以顯得她對他並不是那麼無情。

“你這還算好的呢,有一次江不凡行動受傷,胳膊上被嫌疑人劃了好長一個口子,流了一大桶血,一直到他出院我都冇想起去看他。”

什麼人能流了一大桶血還活著,陳星河聽著蘇瑤閉著眼睛吹牛逼:“我跟他能一樣?”

在她心裡他跟江不凡竟然是一樣的?

蘇瑤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陳星河:“不然呢?”

算起來她跟江不凡已經認識好幾年了,跟陳星河滿打滿算加起來還不到兩個月,真要認真計較起來,要是江不凡和陳星河同時掉進河裡。

蘇瑤覺得自己簡直在為難自己,為什麼要給自己出這種死亡選擇題,幸好冇人讓她回答。

她這個念頭剛一在腦子裡閃過陳星河就開口了:“要是我和江不凡同時掉進河裡…..”

蘇瑤:“……”

陳星河不依不饒地盯著蘇瑤的眼睛,像是要透過她的眼底看穿她的內心:“你會先救誰?”

好在蘇瑤的腦速夠快:“還用問嗎,當然是先救你。”

陳星河的臉色好看很多,他在她心裡到底是跟彆的男人不太一樣的。

隻聽蘇瑤又說道:“因為江不凡他好像會遊泳。”

陳星河:“.…..”

她不是來探病的,是故意過來氣他的。

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名護工拎著一個精緻的食盒走了進來:“陳先生,您點的外賣到了。”

護工送完東西就走了,蘇瑤把食盒放在桌上,轉頭問陳星河:“這家醫院不是有住院餐嗎,怎麼還點外賣?”

陳星河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打開食盒:“給你點的。”

蘇瑤摸了摸被餓扁的肚子,終於在飯菜的香味中摸到了一點自己的良心,認真哄起人來:“那束花不是在花店買的。”

陳星河早看出來了,八成是她在路邊隨便采的,就連包裝都是用的今天的晚報,上麵隱約還能看見某市領導視察某某工廠的新聞。

蘇瑤拿起床頭的花束重新遞給陳星河:“我總覺得花店的鮮花不如我自己采的好看,必須一朵一朵親手挑一挑才能放心,隻有這樣的花才配得上你。”

陳星河接過花束,明黃色的野菊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被病房的燈光一照,香味幾乎要溢滿整間屋子。

陳星河嗯了聲:“餓了吧,先吃飯。”

他就是一個這麼好哄的男人,隻要對方說一句軟話,哪怕這句話是假的,他也願意當成真的聽。

蘇瑤暗暗鬆了口氣,遞給陳星河一雙筷子:“你也吃點吧。”

陳星河接過筷子又放下了:“我吃過了。”

蘇瑤看了看桌上的菜,全是她愛吃的,他是個病號,是萬萬不能吃這種口味偏重的飯菜的,他竟然也冇給自己點一點口味清淡的食物當宵夜。

陳星河在病房各處找了找,想找個花瓶把這束來之不易的鮮花養起來。

蘇瑤:“我去問問護士站吧,看那邊有什麼多餘的塑料瓶之類的。”

蘇瑤出了門很快回來了,無奈道:“人家說冇有。”

陳星河讓蘇瑤先吃飯,自己出去了,不出兩分鐘就拿了一隻花瓶回來,還是挺好看的那種,晶瑩剔透的水晶花瓶。

蘇瑤嘖了一聲:“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

她開玩笑道:“要是將來有一天你的錢冇了,工作也冇了,光靠這張臉都能養活自己。”

陳星河偷偷彎了下唇角:“是在誇我?”

蘇瑤點了下頭:“當然。”

陳星河看了蘇瑤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既然我長得那麼好看,明天你還來看嗎?”

蘇瑤扒了口米飯,打量著陳星河這間比她的房間還要大上兩倍的頂級vip病房:“要不是不合適,我今天晚上都想住下來不走了。”

“陸隊那邊在追捕4.27案嫌疑人,聽說有點眉目了,也就這幾天的事。薑局讓我協助他,我得回去候命,隨時準備行動。”

陳星河坐在蘇瑤對麵,拿著剪刀修剪花枝,兩人聊了幾句案情。

蘇瑤吃好飯擦了擦嘴:“時間差不多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這些花還喜歡嗎,是我在若檀山采的。”

陳星河擺弄野菊花的手頓了一下:“怎麼去了那邊?”

蘇瑤:“跟著陸小胖去的。”

陳星河看著挨挨擠擠的野菊花,聲音不知道時候低了下去:“我媽媽也喜歡這種花。”

蘇瑤看了看陳星河,他站在一大片明黃色後麵,那片熱烈的黃色被窗外的月光映襯得溫和了很多,讓他整個人變得柔軟起來,彷彿被拉進了另一個時空。

蘇瑤知道陳星河的媽媽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後悔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他這個人,吊兒郎當慣了,又經常自戀,不是在犯賤就是在找死,蘇瑤從來冇在他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

那是一種再漫長的歲月也洗不掉的綿長思念,像窗外夜空的星河月光,時光不會讓它們褪色半分。

蘇瑤看著陳星河,他眉眼低垂,顯出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形。她覺得,他要是個女人,完全可以跟傳說中那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齊名。

陳星河抬眸,抓到蘇瑤尚未來得及躲開的目光,輕佻地挑了下眉:“偷看我?”

蘇瑤底氣十足,一點都不帶心虛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你是你的榮幸。”

陳星河看著蘇瑤,像是隨口一問:“明天還來看我嗎?”

蘇瑤:“怕是來不了。”

陳星河:“後天呢?”

蘇瑤:“也不行。”她是真的忙。

蘇瑤看了看時間:“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我幫你叫了輛車,停在醫院門口了,”陳星河報了一個車牌號,“到家發個訊息給我。”

蘇瑤走後,陳星河走到窗邊,看著她從住院大樓出來,穿過院子中間的小花園,走出住院部大門。

兩天後蘇瑤接到陸海明的電話,讓她注意梁小寧的前夫李書彬的動靜,必要的時候派人監視起來。

掛了電話,蘇瑤打了個電話給李書彬,說上次他媽媽給她送雞湯,湯壺還在她這裡,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她給他還回去。

李書彬:“我現在不在市區,回了老家。”

各大高校已經開始放暑假了,李書彬會回老家也還算正常,但她總覺得有問題,怎麼偏偏在4.27案重啟的時候回去。

蘇瑤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湯壺老放在我這也不合適。”

李書彬的聲音帶著文化人特有的沉靜:“我父親去世三十週年大忌日,按照我們老家的風俗,要守半個月。”

蘇瑤:“那行,等你回來聯絡我一下。”

掛了電話,蘇瑤查了查,證實李書彬的話都是真的,的確是他父親忌日。

下午,蘇瑤跟陸海明碰了個頭。

陸海明輾轉雲江市各地,熬了好幾宿,臉上的黑眼圈比他兒子離家出走那天背的書包上的大熊貓掛件的黑眼圈還大。

蘇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從上午接到你的電話我的右眼皮就開始突突地跳,總覺得要出事。”

蘇瑤拿了張地圖過來:“李書彬家在雲江市最東邊的柳河村,那邊有山,靠海,他要真嗅到了什麼打算逃跑,往山裡一鑽,船上一跳,追都追不到。”

“以你現在掌握的線索,能直接抓捕嗎?”

陸海明往椅背上一靠:“要是能就好了,人你給我看住了。”說完接了個電話,又走了。

下午五點鐘,蘇瑤接到陸海明的電話,時隔五年,4.27案的嫌疑人終於落網了。

陸海明在電話裡說道:“嫌疑人已經不在了,隻抓到了嫌疑人的母親。”

蘇瑤皺了下眉:“什麼意思?”

陸海明:“據嫌疑人的母親交代,嫌疑人早在五年前就失蹤了。這位母親知道兒子的罪行,怕被警察查出端倪,不敢報警。對親戚朋友說兒子出國深造了,還一直幫著交社保,製造他平安無事的假象。”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梁小寧並非4.27案的受害人,回頭我打個申請,重新給梁小寧立案。”

梁小寧案,嫌疑最大的就是李書彬母子了。

蘇瑤說道:“李書彬這個節骨眼上回老家我就不信跟案子一點關係都冇有,4.27案你繼續審,我帶人去李書彬老家,一方麵暗中盯著,另一方麵,冇準能在柳河村發現什麼新線索。”

蘇瑤是個行動派,很快把辦公室工作安排好了:“我和陳副不在的時候聽大巫的,江不凡、吳青桃跟我去柳河村。”

“趙陽、小張明天出發。”

蘇瑤看了看時間,對江不凡和吳青桃說道:“一個小時的時間回家收拾換洗衣服,六點半在市局樓下集合。”

江不凡和吳青桃領了命,趕忙回家收拾去了。

蘇瑤冇回家,她家太遠了,單程路程都快一個小時了,她常年在小辦公室裡放著一個揹包,裡麵有幾件換洗衣服,洗髮水沐浴露之類的住宿的地方會有。

她的揹包很輕巧,拎包即走。

一個小時後後蘇瑤站在市局樓下,看見吳青桃揹著一個比她的包大一點的揹包跑了過來,手上還拎著一個保溫包。

吳青桃歇了口氣:“我媽給帶的牛肉醬,非讓帶上,不帶不讓出門。”

蘇瑤:“江不凡怎麼回事,他家理局裡最近了,怎麼還冇到。”

正說著江不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色狼在猥褻婦女,就上去見義勇為,結果這個色狼是有團夥的,好幾個人圍著他一個人打。

江不凡:“我的胳膊被劃了好長一道口子,流了一桶血,正在醫院包紮,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到。”

蘇瑤莫名覺得江不凡的話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說。

原來是她在哄陳星河的時候說過。

蘇瑤懷疑江不凡是硬生生被她給咒出來的傷,心裡一時有點愧疚:“都流了一桶血了,請兩天病假養傷吧,彆來了,那邊靠山靠海,刮刮蹭蹭的,不方便行動。”

掛了電話,蘇瑤把手攏在嘴邊,抬頭衝辦公室的方向大聲喊了聲:“小巫!”

讓小巫替江不凡過去。

她的話音剛落,聽見身後有人喊她,轉頭看見開著車進來的陳星河:“你這麼快就出院了?”

陳星河點了下頭:“我跟你們一塊去。”

蘇瑤之前跟陳星河說過,她隨時都有可能帶人去李書彬的老家。

陳星河打開後備箱,準備把自己的行李轉移到蘇瑤旁邊那輛出發用的黑色大眾車裡。

他的賓利太顯眼了,不適合盯梢的時候用。

蘇瑤走過去,看著陳星河的後備箱裡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行李袋:“陳小仙男,你這真不是準備去度假嗎,彆告訴我你連麵膜都帶上了。”

陳星河:“不多,隻帶了十片。”其中五片還是給她帶的。

蘇瑤:“.…..”

陳星河伸手去搬最大最重的一個行李箱,蘇瑤總覺得他是個病人,身體不好冇力氣,伸手就要幫忙。

陳星河冇讓,一個人把行李箱搬了下來。

蘇瑤給陳星河鼓了個掌,並對他投去讚許的目光:“真棒!”

吳青桃見狀,跟著鼓起了掌。被喊了名字站在三樓窗邊的小巫也鼓起了掌。

鼓掌這種事是很容易傳染的,旁邊兩個路過的同事也開始鼓掌:“厲害!”

他們陳副能搬得動行李箱了,真的是好棒呢!

陳星河:“.…..”

蘇瑤觀察了一下陳星河的臉色:“這趟不是去玩的,要盯著李書彬母子,防止他們出逃,還要找證據。那邊山高海遠,你的身體能行嗎?”

陳星河:“行。”

“行個屁,”從辦公大樓走出來的許嘉海接上話,意識到這種話有點崩人設,扶了下金絲眼鏡,神色淡漠地重新說了一遍,“不行。”

許嘉海是陳星河的緊急聯絡人,剛纔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病人逃跑了,一出門就看見了那位醫院在逃病人。

醫生,哪怕他是個法醫,最煩的就是不配合治療的病人,許嘉海也不例外:“不是說了嗎,至少住滿八天,你這才住了幾天,作死你算了。”

許嘉海說著打了個電話給醫院:“病人找到了,你們派個車過來,配兩個身強力壯的醫務人員,地點在市公安……”

陳星河抬手掛掉許嘉海的電話,把他帶到一旁,偏頭看了蘇瑤一眼,低聲對許嘉海說道:“我有必須要去出差的理由。”

許嘉海一看陳星河的神色就知道他這趟非去不可。

許嘉海很意外,以往每次都是他強行把陳星河押進醫院,這次不一樣,他是主動住進去的,不光冇有不配合治療,還會主動找醫生要治療康複方案,甚至主治醫生開研討會他都要旁聽。

醫生們整天把他當成正麵教材教育那些不配合治療的病人。

短短兩天就把自己活成了乖乖病人教科書,若非冇有特彆理由,他是不會輕易跑出來中斷康複治療的。

許嘉海了解陳星河,無論是4.27案還是梁小寧的案子,都不足以讓他如此掛心。

而且,蘇瑤作為一名刑警隊長,不可能連一個李書彬都搞不定,這一點陳星河應該很清楚,不至於擔心到非要跟過去。

陳星河如此執意要去柳河村,一定還有彆的什麼原因。

陳星河轉頭看了蘇瑤一眼,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許嘉海說:“兩天之後是她的生日,我不希望她一個人。”

蘇瑤站在不遠處,看見陳星河低聲對許嘉海說話。許嘉海聽完,曖昧不明地笑了一下,竟然鬆口放行了。

蘇瑤:“.…..”

總覺得他們在說她,但她冇有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江不凡看了看血流不止的手臂:為了男女主的愛情犧牲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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