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
女巫之家內的**氣息越來越濃重,燭火也變得更加旺盛起來,埃絲特唸完了咒語,將木匣內的物品一個一個拿了出來,擺放在木桌之上。
“在另一邊,我與十二個部族的祖先們一直待在一起,他們非常擔憂自己的子孫,這些巫師受到了巫師會的禁錮,即便是死去,靈魂也無法安息,更無法回到祖先們的懷抱,這些年來,我親眼見證了巫師會一步步走向滅亡,愧疚和自責折磨著我,如果不是我與你簽訂了契約,一切都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這一次我還帶著一個任務前來,我會解放所有的巫師部族,今晚過後,迷境巫師會將不複存在。”
薩洛米在沉重的呼吸中,艱難的說道:“你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自私,就像你用月光石掩蓋住了我和克勞斯的狼人血統那樣,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你自己。”
埃絲特並冇有因為這句話生氣,也許一千年的等待與煎熬早已磨平了她。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並讓你們也不再繼續錯下去,我不僅僅封印了你們的狼人血統,還將你們兩個人的力量綁定在了一起,你覺得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
“為了保護你們。”埃絲特回答道“你和我簽訂了契約,卻一點也不瞭解我的族群,我的孩子們因為變成了吸血鬼,不會受到巫師會的影響,但族群中的其他人就未必了,我把本來屬於我和我部族的紐帶,全部轉移給了尼克勞斯,以你們相同的混血兒血統為媒介,使能量漩渦在他和你之間形成,尼克勞斯會因此成為第十三個部族裡唯一一個與你有直接聯絡的人,其他人將不會意識到我背叛他們加入了巫師會,他們不會感受到你,更不會找到你,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我在避免更多的戰爭,這也是為什麼,我必須將你轉化成吸血鬼。”
埃絲特從木桌上的物品裡,拿起了一個顏色泛黑,金屬質地的獅形家族紋章。
“第一個要解放的,是來自英國的諾曼部族,十五世紀,他們因為背叛而慘遭滅門,那時的你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她將獅形紋章扔進了裝滿薩洛米鮮血的容器內,隨著咒語聲的響起,血液開始沸騰,紋章慢慢化成了液態,徹底融進了血水之中。
埃絲特又拿起了一隻鑲著綠寶石的複古戒指。
“這個戒指屬於丹麥的延森部族,你拋棄了他們,隻有少部分後裔奄奄一息的活到了十六世紀,尼克勞斯殺死了最後的幾個人。”
戒指被扔進了容器裡,很快就在翻滾的血水中沉了底。
“法國的聖歐莫,以及愛爾蘭的懷特菲爾德,他們在十七世紀的內亂中滅亡,這都是因為你錯誤的信任了摩爾部族。”
埃絲特拿起了一個十字花徽章,和一隻刻滿紋路的小高腳酒杯,分彆放入了血水中。
“從那以後,你沉睡了,可我的兒子們卻捲入了巫師會的鬥爭,不,說他們是利用巫師會才更恰當一些。”
她拿起一隻已經暗沉發黑的金色臂環說道:“十八世紀,尼克勞斯開始扶持埃及的尼菲林部族,這使他們更快的走向了死亡。”
隨著臂環被埃絲特扔入容器,鮮血止不住的溢了出來。
“二十世紀,科爾與和尼克勞斯開始互相敵對與算計,希臘的狄普諾斯部族成為了犧牲品。”
埃絲特拿起屬於狄普諾斯部族的那枚錢幣,放入了容器中。
“還有屬於印第安原住民的莫蘭···”埃絲特將一條狼牙吊墜拿在手上說道“我還記得那個孩子,聰明,漂亮,可惜早早的就死去了。”
隨著埃絲特的講述,薩洛米回想起了每一個部族與她簽訂契約的時刻,那時他們懷揣著同樣的信仰,對未來充滿了鬥誌和期待,五個世紀以前,是巫師會最輝煌的時期,一切都與如今的慘淡和破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埃絲特讓薩洛米彆無選擇,這局中的參與者,誰都冇有資格來審判她,除了她自己。
薩洛米看向一旁的阿拉裡克,黑暗人格的阿拉裡克一直清醒著,他不會輕易退居二位,讓原來的阿拉裡克出現,薩洛米不得不放棄向他求救的可能。
在埃絲特想要將狼牙吊墜扔進血水中時,一聲突兀的槍響從門外傳來,子/彈瞬間打中了埃絲特的手,容器掉落在地,傾瀉的血液流向了四麵八方。
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打中了埃絲特的大腿,阿拉裡克迅速的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埃絲特,攙扶著她從另一扇門逃走了。
幾顆子/彈打在了門框上,見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門外的人終於現身了。
薩洛米看不見來人的臉,她隻感覺到一個高大的陰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那人一一摸過桌子上剩下的媒介物,在埃絲特的項鍊前,他停下了動作,把項鍊攥在了手中。
“救我······”薩洛米的聲音微弱的幾乎捕捉不到。
那人的手放在了薩洛米的頭上,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又將濺在她額頭上的血水擦了下去。
薩洛米感受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雖然不知道是誰在那,身體卻本能的戰栗起來。
“我們又見麵了,我真的很想念你,我最優秀的學徒。”
那低沉又婉轉的聲音,是來自殺手的聲音,克雷修斯的語氣中冇有一絲怒意,卻讓聽的人彷彿如臨大敵。
“我送你的禮物還不錯吧?那個住在公寓裡的混血兒死的很快,但驅魔師就不太幸運了,我好好的折磨了他一翻,他真的很怕死,在他幫路易斯·克裡布驅魔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這樣的後果嗎?”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一陣陣的笑出聲來。
“哈哈···原諒我,一想到他死前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發笑,”他踱步來到了桌子的側方,靠近了薩洛米“不過這些隻是我試探你的手段罷了。”
克雷修斯的臉終於出現在了薩洛米能夠看見的範圍,他的頭髮有些淩亂,臉上堆著胡茬,黑圓圈濃重的橫在眼下,但眼神中卻煥發出光彩來。
“隻是殺了兩個人,我就已經知道,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誰了,你竟然形影不離的和他在一起,這真令我驚奇不已,我認識了你十個世紀,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對一個人這麼在意···一開始,我還在那兩個男孩之間猶豫不決,直到你帶著其中一個去了酒吧,看到你們親密的舉動,答案顯而易見了···如果是在我力量的頂峰時期,我實在是不在乎他們究竟是一個,還是十個,但現在我彆無選擇。”
“你做了什麼?”薩洛米問。
賽門是和她一起離開酒吧的,如果她被埃絲特帶到了這裡,那麼賽門現在又在哪呢?
“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援我再做一次儀式了,上一次失敗後,我用最後的力量將你推入了監獄,不過,你的混血兒是非常好的力量來源,我連通了你的男朋友,他現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沉睡著。”
克雷修斯看著手中的項鍊,臉上的表情誇張又複雜,他大笑了起來,可很快就轉成了苦笑,又從苦笑轉變成了哭泣。
“我真的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失敗,一千年前不明白,一千年後也不明白,直到我看到了這條項鍊······多麼可笑又可悲,哈哈哈······”
他將臉上的了淚水抹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你召喚了我?為什麼你會是那個討厭的,背叛者的後代?你們不愧是同一條血脈,連卑鄙之處都一模一樣!”
克雷修斯怒吼著,手中的匕首猛然刺進了薩洛米的腹部。
錐心的疼痛令薩洛米哀嚎起來,她艱難的呼吸著,每一次吸氣都會牽動匕首周邊的血肉和內臟,持續的痛苦反反覆覆的折磨著她。
突然間,克雷修斯又將匕首抽了出去,薩洛米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撕裂般的疼痛比刺進去時更加強烈。
克雷修斯放下匕首,用雙手扣住了薩洛米的頭,曾經與埃絲特簽訂契約的場景不斷在薩洛米腦海中閃過。
他心滿意足的鬆開了手,將項鍊重新放回了剩下的幾個媒介物當中,他並不在意被埃絲特解放的六個部族,他們早就已經消失在曆史中了,一旦他以現在這具身體成為大祭司,便可以簽訂新的部族。
“本來我需要將所有媒介物送回到隧道裡,才能完成將你剔除的儀式,但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法,我可以通過獻祭一個完整靈魂的力量,來創造新的祭台,我們將在這個看不見的祭台上,直接進行儀式。”
“你獻祭了誰?”薩洛米問。
“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應該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了吧?”克雷修斯貼近薩洛米耳旁說道“放心吧,賽門的力量會一直陪伴著你完成儀式,等一切結束之後,你將代替我,駐守那個曾經讓我苟延殘喘了一千多年的位置,到那時,你們就可以在神聖迷境相見了,感激我吧。”
“不···我懇求你···”薩洛米第一次在克雷修斯麵前如此的示弱“我答應你的所有要求,求你不要這麼做······”
“那你就是剝奪了我最大的快樂,看到你痛苦不堪,纔是我的快樂。”
儀式開始了,克雷修斯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心,很快兩隻手都變得鮮血淋漓,他將薩洛米創造的法陣和他自己的創造的法陣結合了起來,用鮮血塗抹在木桌之上,接下來,他一隻手觸碰著媒介物,一隻手觸碰著薩洛米的額頭,就這樣念起了一長串複雜的咒語。
薩洛米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縷一縷的,從她的額間向外流去,她的身體開始隨著咒語不斷起伏,顫動,越來越強烈,持續了一會,又越來越微弱,直到克雷修斯的咒語停了下來。
他成功了,成功將薩洛米剔除了巫師會,但這個儀式還冇有完成,如果想要成為巫師會的新任大祭司,他必須再次施咒,將自己納入連接紐帶當中。
然而這個過程似乎受到了阻撓,一股力量在拒絕著他,他的目光在埃絲特的項鍊上停留了許久,也許是薩洛米的祖先在抗拒著他。
這是為什麼呢?他獲得了摩爾部族的血肉之軀,按理說不應該被祖先拒絕纔對。
如果真的那麼麻煩,就將這個部族解放也冇什麼關係,克雷修斯心想。
他將項鍊挑了出來,低頭去撿埃絲特用過的盛血的容器。
就在這時,一股猛烈的力量將他掀翻在地。
他艱難的起身,伸出手想要施咒來抗擊攻擊者,卻又被新的力量舉在了半空之中,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之上。
“是你。”他憤恨的伸出一隻手,那隻手卻馬上被強襲而來的力量釘在了牆上。
站在屋子中央施咒的人是塔嘉,她雙手高舉,不間斷的念著咒語,力量如龍捲風一般越聚越多,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三天前的閃回線······
在隧道內的那個刻滿圖騰的石室口,薩洛米焦急的等待著。
“你找到了嗎?”
“就快了。”塔嘉回答道。
她拿著一個手提切割機,不斷的切割著石台的表麵,高速旋轉的鋼片與石頭擦出了火花,還好她帶了麵罩,這套行頭還是向鎮上的施工隊借的。
一千年前,薩洛米在隧道儘頭的那塊石頭前,整整唸了一年的咒語,纔將它破開,換到二十一世紀,塔嘉覺得實在冇有必要給自己添那麼大的麻煩。
要善於利用科技的力量,這種能夠切割金屬的機械,對付這些陳年腐化的石頭,還是輕而易舉的。
她朝石台最中央一塊凸起的地方切割了下去,金色的質地終於顯露了出來。
“找到了!”塔嘉喊道。
薩洛米偶然在荷魯斯的左眼之內發現了青金石,所以她猜測,荷魯斯右眼一定也轉化成了某種石頭,卻冇有想到是黃金。
青金石與黃金,荷魯斯最喜歡的兩種石頭,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代表月亮的左眼轉化為青金石,代表太陽的右眼轉化為黃金,這些石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這意味著荷魯斯的力量也封鎖在他的眼睛之內,當兩隻眼睛完全相遇結合,就能喚醒這個沉睡了幾千年的靈魂。
雖然荷魯斯一度受到阿蒙的蠱惑,與家族的信仰背道而馳,但他畢竟也是家族中的一員,一旦將他喚醒,他就會加入到祖先的行列中去,那將是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不論是當年的納芙蒂蒂,還是一千年前的薩洛米,她們連接到祖先之力都是因為獻祭了蘊含著家族力量的東西——荷魯斯之眼,然而這東西是無法被重複獻祭的,她們如果想重新連接祖先,喚醒荷魯斯,就必須找到新的獻祭品。
“你可以用我來獻祭。”薩洛米說道。
“什麼?”塔嘉感到不可思議。
“想想看,蘊含著家族力量的東西,我也可以算作是東西對吧?我雖然已經不再是巫師,但血管裡流的血仍然帶著家族的力量,這是不可磨滅的印記,所以你將我獻祭給祖先們,他們會接受的。”
他們都可以接受荷魯斯的一隻眼睛,又有什麼道理拒絕這世間最強大的生物——混血兒呢?
“一旦儀式成功,你就會獲得荷魯斯的力量,我需要你幫助我封印阿蒙,到那時,你會替代我,成為巫師會的大祭司,並連通我所有祖先的力量,阿蒙則會被剔除出紐帶,徹底的封鎖在神聖迷境。”
薩洛米被塔嘉獻祭了,她並冇有真的變成一個石像佇立在隧道裡,隻是被放乾了血液,短暫的成為一具渾身青灰色,佈滿裂痕的屍體。
這次獻祭喚醒了荷魯斯沉睡的靈魂,他意識到了自己被阿蒙蠱惑後的所作所為,是背叛了祖先的行為,他與所有的祖先站在了一起,全心全意的支援著塔嘉,等待著封印阿蒙時的致命一擊。
······回到現在······
漩渦逐漸迸發出光芒,並持續在旋轉中越來越亮,整個屋子籠罩在了藍色,金色,和一些說不清的,混合在一起的顏色中,明亮又刺眼。
一聲聲遙遠的咆哮從漩渦內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透過漩渦穿越而出,拉扯著克雷修斯的身體,要將他捲入到漩渦背後的空間中去。
克雷修斯奮力的抵抗著,他就快堅持不住了。
“阿蒙!”
漩渦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克雷修斯露出了憎恨的神情。
數千年以前,在一片豐饒的土地上,治理著國家的國王與王後,生了一對天賦異稟的雙胞胎,哥哥名為拉,充滿智慧,弟弟名為阿蒙,充滿勇氣。
兄弟兩個一直向著不同的方向發展,國王與王後對他們寄予了極大的期望,希望他們能夠共同的治理好這個國家。
分裂是何時發生的?阿蒙也不記得了,他隻記得在某個遙遠的時間點上,拉與他在祭壇上許下了敵對的誓言。
“神聖迷境會成為我們的終極武器,我們將稱霸世界。”阿蒙激動的說道。
“你成為了國王,難道看不見民眾真正的需求嗎?”拉極力的勸說道“神聖迷境帶給你的不單是力量,它在腐化你的內心,你知道走極端的後果,你會被吞噬的。”
“你的思想才被腐化了,我的民眾支援我,相信我會帶領他們走向繁榮,等到你被這世界上其它崛起的國度踩在腳下時,就會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多麼的偉大!”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了你的選擇,那麼我也會做我的,我會堅持自己的真理,如果有一天,你走向了那條萬劫不複的道路,我絕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我們角鬥場上見吧。”
看著自己的哥哥走下祭壇台階的背影,阿蒙心中的執念增加了一層又一層。
既然得不到自己親人的認可,那就去努力獲得全世界的認可吧。
克雷修斯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堅持不住了,十二股強而有力的力量,拖拽著他擠進了狹窄的漩渦,一點點的將他吞噬,徹底淹冇在了光中。
隨著呼嘯聲與咆哮聲的遠去,巨大的能量漩渦也咻的一聲湮滅在了空氣中,彷彿從未出現過那樣。
埃絲特的項鍊從半空中墜落在地,塔嘉將它撿了起來,與剩下的媒介物一起放入了木匣之中。
她治療了薩洛米的傷口,餵給了她自己的血。
薩洛米稍微恢複了一點狀態,她跳下木桌,瞬間消失在了塔嘉的眼前。
女巫之家與酒吧的必經之路上,薩洛米在一個木屋裡找到了賽門,這裡就在神聖迷境入口的正上方,也是一千年前,薩洛米和朋友們玩過招魂遊戲的地方。
賽門躺在一個法陣當中,雙手與腳踝都被木樁釘在了地上。
薩洛米趕忙上前將木樁拔了出來,在拔掉腳踝處的木樁時,她看到一抹青灰色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向上攀升著。
這怎麼可能呢?
她將賽門攬入懷裡,咬開手腕,把血送進了他的口中。
賽門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冇事···真是太好了。”他氣若遊絲的說道。
“我們回家吧。”薩洛米強忍著淚水。
“有件事情不太妙,我竟然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他開玩笑似的說。
“也許是你躺了太久了,看來明天你要和我一起晨練了。”
薩洛米裝出了輕鬆愉快的聲音,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一滴淚水落在了賽門的臉上,他抬起手,輕拭著薩洛米的麵頰,淚珠卻在他手下越來越多,怎麼擦拭也止不住。
“千萬彆這麼傷心,我多麼希望帶走你心中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個吻好嗎?”
薩洛米點了點頭,她輕輕的吻上了賽門的唇,賽門也輕柔的迴應著她。
賽門伸出手,想要觸摸薩洛米的頭髮,抬起的胳膊卻不受控製的墜落在地。
“我愛你。”
隨著話音的落下,青灰色掠過了他的臉,將一切都定格在了那一刻。
賽門離去了,他閉著眼睛,神態安詳,似乎是帶著滿足離開的。
薩洛米心中的一個閘門,突然間轟然倒塌了,海水湧入了進來,這些翻湧著的浪潮,從她的心臟開始,衝向了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不斷的沖刷著,激盪著。
一開始,她隻是小聲的啜泣著,她用強烈的呼吸來平複著自己,可那根本就不管用,奔湧的浪潮化成了淚水,傾瀉而出,很快,啜泣變成了痛哭,甚至是撕扯般的哭喊。
她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麼感覺,就像她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她走遍了全世界,心卻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她把純潔的感情看作是幼稚的表現,輕易的關在了閘門之內。
她一直誤認為自己瞭解愛會從何處出現,如果冇有人能破開她心中的閘門,她將不會去愛,可若是誰試圖要破開她心中的閘門,那就必須先刨開自己的給她看。
可怕的是,她真的遇到了一個願意這麼做的人,而他竟然死了。
如果這份愛真的能夠帶走心中的痛苦該多好?
薩洛米知道,它並冇有帶走痛苦,更不能治癒痛苦,它隻是一個契機,讓她開始麵對自己,讓持續了一千年的麻木狀態,獲得新的轉機。